第一卷 經磨難自省人生 第60章 塵埃落定
哈哈哈，國師大人，您讓我們好找啊。」還在百餘步遠的時候，李常勝便作揖道。
「不知青家的餘孽可曾清除？」
「王爺，那柳家和張家幾人可曾擒獲？」國師並沒有如李常勝所料那樣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出了讓他莫名其妙的話。
「當然拿住了，現在由小兒看管，您盡可放心。」李常勝疑惑地說道。
「拿住就好。」衛立言鬆了一口氣，「王爺，這青家的來頭絕不簡單。我與他們交手三百回合，竟然沒有佔到半點好處，可對方卻顯然是有傷在身。」
「想到大家分屬修仙同仁，我不該乘人之危，便放了他們。」
「不過王爺不用擔心，我和他們有個君子約定。只要王爺好好對待柳家和張家幾人，他們日後回來便不會找王爺麻煩。所以我建議王爺給自己留條後路。」
「留條後路，什麼意思？」李常勝大驚，心中卻在腹誹。
「你國師向來都是一個欺善怕惡、斬草除根的主，做事向來不留餘地。說你是全大晉最心狠手辣的強盜頭子，都一點不過。」
「怎麼今天突然善心大發變成君子了？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那青晨臨走時說，十年後會再回來找大家要人，你說是什麼意思？」衛立言見寶親王有些心不在焉，便沒好氣地說道。
「什……什麼？這……」李常勝被一言驚醒，「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下可捅婁子了，我們還是趕快追吧？」
「捅什麼婁子？你慌張什麼？」衛立言佯怒道，「堂堂大晉親王，皇帝的親弟弟，就這點膽量？要是就這點膽量，你乾脆回王府享清福去吧，不要再想什麼千秋霸業了。」
「國師教訓的是。」李常勝陪笑道，「我只是有些擔心，那小子十年後要是也學了『仙術』回來，就成了心腹大患了。」
「這還差不多。」衛立言捋著鬍鬚說道，「你不必擔心，就算那小子回來，也不能把我怎麼著。我今天能打得他滿地找牙，十年後同樣可以讓他抱頭鼠竄，你放心好了。」
「我之所以建議你留條後路，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畢竟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又不可能天天在你身邊護你安全了。留下那幾個人，就掌握了主動權。」
「是進是退，都是我們說了算。」
「原來如此，國師英明。」李常勝大喜，「這樣說來，確實算不得捅婁子了。」
「什麼捅婁子？又說捅婁子？」衛立言似有些慌張又有些不耐地怒道。
「早跟你說本國師心中有數了。」
「是，是，本王失言。」李常勝嘴上陪笑，心中卻越發疑惑，不自覺地忖道。
「肯定有貓膩，不然這姓衛的不可能有慌張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呢？」
「難道是被揍了？」
「不然他怎麼沒有到嘴的肉卻跑了的憤怒呢？」
就在李常勝搜腸刮肚地分析衛立言的異常時。
卻被後者悠悠地的聲音打斷，便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
「既然婁子是人捅出來的，那就一定能由人修補的好。」衛立言忽然嘴角邪邪地笑道。
「走，我們去看看那幾個老傢伙。」
「正該如此。」李常勝邊說便隨著衛立言趕路，再不提追趕之事。
顯然他已經認定：「既然連國師都往回走，且絲毫沒有憤怒之色。」
「必定是弄不過青家，甚至還被揍的心甘情願，如果自己追上去，只有送死。」
不提衛立言和李常勝各懷鬼胎，單是青晨的一句「十年後回來要人的話」。
就已經足以讓兩人不敢慢待柳家二老和張鐵戶夫婦絲毫。
只是具體如何，還需後續分解。
再說青天鈞和商晴柔二人，在帶著青晨三人進入九龍山脈后，一路不斷變換方位，向山脈深處急行。
雖然行不多時，可鍊氣大圓滿的速度卻不是先天境大圓滿之武者的速度能比擬的。
眼看就要進入傳說中有妖獸出沒的連雲山脈時，青天鈞傷勢爆發，突然倒地。
幾乎是瞬間，整個人就變得骨瘦如柴。
商晴柔和青晨連忙探查，可青天鈞已經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只是死死地攥住商晴柔和青晨的手，全身不停地顫抖。
幾息后便不省人事，氣息微弱的如同死去。
青晨大驚失色，他完全沒有做好某一天要失去父母的準備。
更何況這一天竟然來得如此之快，竟一時呆在原地，不哭不笑不鬧，像是被點了穴。
商晴柔知道，他這是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心理打擊給嚇懵了。
便連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著急，你爹舊傷新傷一起爆發，必然重度昏迷。」
「這是意料中的事，看我治療，必定能保他安然無恙。」
見青晨緩過神來，商晴柔再度探查起青天鈞的情況來。
卻不是通常醫生的望、聞、問、切四法。
而是從指間點出一道柔和的白光，任其進入青天鈞的身體。
待其出來時，商晴柔便已經知曉大致的情況。
「你爹身體嚴重枯竭，可好在過往的底子厚，仍然有法可醫。」商晴柔深呼一口氣說道。
「你先在旁邊警戒，我要用靈氣先給他治療一下，才能用藥。」
「是。」青晨立刻應道。
只見商晴柔不斷地度出一縷縷飽含生機的靈氣進入青天鈞的身體，直到數十息才放開。
這時，她從身上取出一個小袋子，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只見袋口打開。
從裡面飛出一個精美無比的玉盒。
一開始，玉盒剛出袋口時顯得很小，可在飛向商晴柔的過程中，逐漸變大。
等到飛到商晴柔手中時，就變得像裝耳環的盒子一般大小了。
商晴柔左右托著玉盒，右手打開蓋子，露出裡面裝的一顆藥丸，散發出五彩光暈。
極具有靈性，見玉盒打開，就要向外飛去。
卻被早有準備的商晴柔用右手一把握住，立刻就向青天鈞的嘴裡塞去。
同時，商晴柔用右手抵住青天鈞的丹田輸入自身最後的一道靈力。
催發青天鈞身體剛剛被修復的生命機能去消化和吸收藥丸的力量。
等待了大約十數息，奇迹出現了。
服下藥丸的青天鈞，呼吸開始平穩起來。
雖然沒有蘇醒的跡象，但起碼讓人感覺不是隨時可能死去的樣子。
青晨大喜，立刻就要撲過去為青天鈞檢查身體，卻被商晴柔一把攔住。
「你爹的身體才稍有恢復，不宜碰觸，我已經度入了足夠的靈力幫助他消化丹藥。」
「我們只需要守在旁邊等待就行了，最多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會徹底穩定了。」
青晨聞言，不再堅持，卻忽然發現商晴柔攔住自己的手臂有些顫抖。
待仔細看時，竟發現商晴柔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原先身上的那種若有若無的威壓已經不在。
甚至看上去，就像一個不會武功的中年婦女一般，面色枯黃，皮膚乾燥。
精神萎靡到了極致，身形也顯得搖搖欲墜。
「娘……」，青晨大驚，就要去扶商晴柔。
卻被一旁始終關注這邊情況的張言搶先了一步，「伯母，您怎麼了？趕快坐下休息。」
青晨心知是母親的狀況消耗過度導致舊傷複發所致，可自己偏偏無能為力。
先是父親頻臨死亡的邊緣。
現在是母親走上生命的絕路。
關鍵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所致。
想到這裡，心中悲苦，不由得仰天嘶吼，「啊……」
胖滿立馬要來阻止青晨，卻被商晴柔用眼神制止，任由青晨發泄。
大約數十息后，發泄完的青晨，撲通一聲跪倒在商晴柔的面前。
用盡所有的力氣發出了一聲令人心顫的呼喊，「娘……」
見青晨平復了心情，商晴柔在張言的攙扶下，艱難地走到青晨的面前。
慈愛地撫摸著青晨的頭說道，「晨兒不必悲傷，為娘沒事，不過是消耗過度，從此淪為武功盡失的凡人罷了，也永久地失去了恢復修為的資格，但總算死不了。
「這就夠了，起碼我還可以陪著你和你爹一段時間。」
許是話說太多，商晴柔不禁有些咳嗽，「咳、咳、咳……」
「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有看到你一飛衝天呢，也沒看到你和言兒成親，我是絕不可能出事的。你要記得：人生在世，生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有面對生死的勇氣！」
感受到商晴柔話語中濃濃地期待和愛護，青晨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任其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商晴柔怒道，「你父母俱在，兄弟無故，怎地在此哭天搶地？」
「你怎麼對得起你爹和我！」
見青晨哭了，商晴柔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天要降大任於你，必定先要讓你嘗盡人間苦楚，磨練你的心志。」
「你如果有心，就應該努力修鍊，等你強大了，自然能救你爹和我。」
「只是跪在這裡哭泣，能有什麼用處？」
「什麼？」青晨一下子蹦了起來。
仿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娘的話不是騙我吧？」
「當然不是，你且隨我來。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你，你好好聽著。」說著，商晴柔轉頭看向張言道。
「言兒，扶我到那邊的大石上坐下，人老了，有些站不住了，呵呵呵……」
笑著笑著，又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