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壽筵危機

  在她愣神之際,落宏日已經大步跨進了院子,還有幾個丫鬟抬著些衣裳布料以及首飾進來。

  落昭陽摸不著頭腦,指了指來往的僕人們,「我的傻弟弟你哪來的這些東西,我庫房裡可再沒有銀子給你了?」

  落宏日撇嘴,「長姐,你的月銀可比我多出一大截,花得這樣快,你若不是女子,我都懷疑你隨那些紈絝子弟去喝花酒了?」

  落昭陽心虛地攏了攏身上藕粉色蝶紋披風,她不止是喝了花酒,還買了花姑娘呢。

  她白了落宏日一眼,起身道:「你說話能撿些重點的提嗎?」

  落宏日擺了擺手,小廝們將東西都搬進了屋內,「這些都是京中最流行的花樣,母親對你大方,對我倒是摳門得很。」

  落昭陽抬手隨意拿了一根簪子把玩,端詳道:「確實都是好東西?」

  這落家倒是寵女兒多過寵兒子,

  她思了思,清道:「難不成最近是有什麼盛大的宴會?」

  落宏日「害」了一聲,解釋道:「母親說過幾日是太后的生辰宴,本該大辦,可太后不喜鋪張浪費,想著招些人到寧和殿吃吃席面也就罷了。」

  落昭陽眸色不解,雲里霧裡道:「難道是同我有關不成?」

  落宏日賊笑道:「太后可指名了請落國公家的大姑娘,這帖子前天就來了,你整日荒在屋中卻什麼事都不知。」

  落昭陽明白了幾分,點了點頭,「那不就進宮吃個飯嗎?幹什麼又給我買衣裳又買布料的。」

  落宏日不禁大笑,「我的好姐姐,你連這個都聽不出來嗎?過了年你就十七了吧,該許人家了。」

  她心下一緊,不是吧!女主嫁不成男主就算了,還得嫁別人不成?這劇情一崩再崩真的好嗎?

  落宏日拉著她進屋,低了聲音道:「前些日子,我聽母親身邊的丫鬟說了,母親入宮,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抓著母親的手說你是個好姑娘,要為你選夫婿呢,我估摸著這次生辰宴,太后便有意請些王公子弟,好讓你見上一見。」

  落昭陽擦了擦額角不斷冒出來的細汗。

  落宏日見她出神,拍了拍她的肩頭,「我知道你誰都看不上,只中意衡王,到時衡王也要去的,你就挨個看,實在不成,找個留備的也好。」

  落昭陽提手戳了戳他的腦袋瓜子,「這些糊塗話誰教你的,破車才需要備胎呢!」

  落宏日嘆了一息,「自打上次流言一出,各家對咱們國公府意見可是不小,那句鳳星臨世若是傳到了陛下耳朵了,那可是大禍,母親想著,早日給你許門親事,最好是要低嫁,以免得落人口舌,說我們落家為了嫁進皇室,胡亂散播謠言。」

  落昭陽頭有些發暈,這信息量有點大了。

  左右不過兩日,太後生辰宴到來。

  前兩回進宮,惹出的不少事端,給了落昭陽血的教訓,她決定這回低調出席,提早離場。

  選了身最素雅的衣裳,讓清婉梳了個小巧的髮髻,發間僅用了銀簪花束起。

  清婉原先還念叨說進宮是大事,不該穿得這般素凈。

  可待落昭陽一切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時,清婉見了她這樣的姿態,嘆道:「我家姑娘生得這般好看,淡妝濃抹總相宜,怪不得都傳我家姑娘是鳳星……」

  她話還沒說完,落昭陽已經上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心裡直打怵,「你個小蹄子也忒沒規矩了,我平日怎麼跟你說的,這些是萬萬不得說出口的。」

  清婉忙點了點頭。

  入了宮,太後娘娘端坐在主殿正位處。

  落昭陽隨著落夫人朝太後行了禮,坐在席上待壽筵開始。

  雖說是簡單操辦,來的人卻也不少,落昭陽呆坐著,耳邊亂鬨哄的一片,大抵皆是些祝壽的吉利話。

  酒才剛滿上,賀帝攜著皇后而來。

  兩人入了席,皇后才輕聲道:「母后,太子昨夜偶感風寒不適,今個沒能來給母后祝壽,明兒我定叫他到寧和殿給您陪不是。」

  話一落,席上的人皆屏息凝神,滿腹探究,正當以為太后要發脾氣時,太后輕笑,「太子不來便不來,只要他不著急就成。」她本想瞧瞧太子多在乎這個心上人,放出消息要為落昭陽擇婿,誰曾想,他倒好,竟來看都不來。

  這話別有深意,卻沒人能聽出深意在哪?

  太后笑臉盈盈地看著她道:「昭陽吶……多吃些,若菜色不合你的口味,便叫御膳房再做。」

  這話一出,全場的達官顯貴們不免朝落家姑娘多瞧了幾眼。

  落昭陽受寵若驚,連忙拍了御膳房的彩虹屁,這下想低調都難了!

  她用手指摳著衣裳,朝席上環視了一圈,衡王、郡主,就連和離后住回宮中的允嫵公主也來了,這堂堂的中宮太子不出現,確實說不過去。

  只是那她總覺得席面一角處的有位低著頭的太監身形眼熟得很。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之際,賀瑋然傾身打翻了酒杯,趁機離了席。

  落昭陽喝了兩杯果酒,雙頰緋紅,在殿內悶出了一身冷汗,她朝一旁正喝得上頭的盛暖道:「我出去透透氣,你替我看著點?」

  她剛走出殿內,幕澤璽跟了上來,她卻渾然不知。

  走了幾步子,被冷風一吹,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正想著回席,剛一轉身,幕澤璽就站在自己後頭。

  她忍不住驚然道:「你……你怎麼在這?」

  幕澤璽從袖口取出一枚似糖丸形狀的東西,趁著她訝然,粉唇張開之際,一把塞進了她嘴裡。

  落昭陽嗆了嗆聲,眼尾都嗆出了淚珠,薄荷的清香羈絆在舌尖。

  他抬頭拍了拍她的額頭,「醒了?我可看你沒少貪杯,又不吃些東西墊著胃,這會上頭了吧。」

  落昭陽吐了吐舌頭,柔道:「我也就只喝了兩杯,再說了,你怎麼知道的。」

  她忽地明白了過來,伸出食指指向他,「方才那席上的太監是你扮的。」

  他淡淡一笑,「你還不算太笨。」

  霍然,他耳朵一聳,隱約有腳步聲朝這邊襲來。

  他蹙了蹙眉,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拉著她的手躲在了梨花樹下,將她擋在了身後。

  落昭陽扯了扯他的衣擺,小聲道:「你幹什麼神神叨叨的。」

  幕澤璽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一對身影。

  落昭陽眯了眯眼仔細辯認著,面上大驚,是賀瑋然與上次她見到的那名男子。

  男子低聲道:「城外的兵馬已到,待虎符一出,便能調離奉京城內的兵馬。」

  賀瑋然挑笑,「一會獻舞的歌姬都準備好了嗎?」

  男子微一頷首,「主子放心,歌姬都是受過訓練的,不出意外一會必定能取下賀帝的首級。」

  須臾,賀瑋然攏了攏衣裳復而回席。

  落昭陽嚇得抬手捂住嘴巴,啞著嗓子道:「這是要謀反不成?你不是說通知衛已換了圖騰嗎?」

  幕澤璽薄唇勾起,「你且寬心,不會出大事的,你先歸席,萬事小心。」

  落昭陽睜著水眸道:「你就專門跑一趟就跟我說這個?」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眉目平靜,「宮外已經打點好了,一有人拿著假冒的虎符立刻便會被生擒,只是還不知道這次左西帶了多少人來,衛已已經帶著衛家軍入宮了。」

  落昭陽靜靜地聽著他交代,待他說完了,見他還要走,她抬手抓了抓他的衣角,軟軟糯糯道:「外頭一會就軍亂了,你要去哪?」

  幕澤璽笑了笑,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整隻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替她暖手,「太子還在東宮呢,我這個太子的護衛不能離身的,你別怕。」

  手心裡傳來一陣暖意,連帶著人身上也暖了不少。

  落昭陽愣了愣,忙掙開了手,小臉微紅,磕磕碰碰道:「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我自然是的不怕.……」

  經此一趟,自打她回了席上,心就一直提著,沒放下來過。

  果不其然,中途賀瑋然上前道賀時,提議道:「太後娘娘,前些時候宮裡新來了一批舞姬舞姿綽約,不如請來一舞給您賀壽,博太后一笑。」

  太后正在興頭上,擺了擺手同意了。

  落昭陽心裡「咯噔」了一下,衛已怎麼還不來,這殿內除了幾名太監和侍奉的宮女,再無其他護衛了,賀瑋然叫來的舞姬勢必個個身手了得,萬一一不小心傷著太后、衡王那怎麼能了得。

  她還在不知所措之際,許久不出來的系統提示,竟然開始刷存在感。

  【劇情提示:太后、賀帝不能有事!否則影響劇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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