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獻舞

  她抓了抓髮髻,舞女們已經入了殿排成了一排,樂師們正擺弄著樂器。

  大腦快速的思考了一會,她咬了咬唇走出了席間,欠身行禮后道:「太后,臣女也習過舞,願意同舞女們為太后助興,太后可願意一看?」

  話閉,席上的人紛紛面面相窺,心裡腹誹著,這國公千金也太不識大體了,她的身份豈能與舞女同台,又怎可隨意當眾曼舞。

  賀瑋然抬手按了按緊蹙著的眉心。

  落夫人氣得面上發青,自己這個繼女連禮儀都是現學的,琴棋書畫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現如今敢在太後面前跳舞,這不是胡鬧嗎?她僵著笑道:「是我家昭陽不懂規矩,太后見諒。」

  系統及時提示【女主不擅長舞藝】

  落昭陽已經顧不上系統提不提示的了,心裡愈發的惴惴不安,再次行禮,提聲道:「臣女是真心想為太后獻舞。」

  太后看出了她面上的無措和慌亂,看了一眼賀帝,笑意堆積,「不如就請昭陽也一起?」

  太后此舉讓皇上開了金口,底下議論的人也不敢再出聲詆毀。

  落昭陽心上連連鬆了一氣,她沒有準備什麼舞服,正巧今日妝發皆素簡。

  她還未反應過來,婀娜多姿的舞姬們伴著樂師所奏音律跳躍了起來,她後知後覺地加入了隊伍,古典舞她從前也學過,只是和這些訓練有素的舞女比起來實在是不精,接連兩次都踩錯了節奏,惹得席上不少貴家小姐掩面而笑。

  舞姬們在殿上婉轉迴旋,衣袖輕輕舞動著,飄逸曳曳,彷彿腳下生輝。

  她慢慢找到了舞感,輕踏著微步,裙裾翻轉之間,她分明瞧見了領舞的舞女舞裙底下竟皆藏著一把短刀,她眼眸猝然一緊。

  忽地,悠長綿延的樂曲一變成了急促,她學著舞女們轉換了步子,只見領舞的舞女美目猩紅,朝賀帝越舞越近,一隻手覆藏在身後,意圖去勾裙底下的短刀,她嚇了一跳,身子一個旋轉急匆匆撞倒了領舞的舞女。

  一聲刺耳的鏗鏘聲落地,那舞女藏著的短刀掉落。

  賀帝面色驟變,席上的賓客們大驚失色,有的起身往外跑,有的躲在桌子底下。

  那舞女一把抓起地上的短刀朝賀帝擊去。

  「救駕!救駕!」太監們齊齊喝道。

  落昭陽反應迅速飛起腳,踢開了飛向賀帝的短刀。

  席上一陣慌亂,其餘的舞女們也手持短刀襲來。

  賀承衡和盛暖忙躍出席間加入戰局,落昭陽雙拳難敵四腳,手臂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血液汨汨而出。

  危難之際,衛已領著兵闖了進來,舞姬們被當場擒拿。

  落昭陽裙裾一翻倒在地上,痛感火速竄了上來,眼前一片朦朧,暈了過去。

  待她輾轉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太后寢宮內。

  她一睜開眼時,屋內萬籟俱寂,燭影搖曳,燈火繾綣。

  那個熟悉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

  她嗓子發疼咳了好聲,晃了晃腦袋想看清些。

  幕澤璽忙倒了杯溫茶送進她嘴邊,「不是同你說過,別管這些事,等著衛已來嗎?」

  他既心疼又惱火的聲音盪在她耳畔邊,她才清醒過來。

  喉間一潤,舒服了不少,「人都把刀藏好了,衛已遲遲不來,我總得想辦法吧,不然一會皇帝、太后、衡王全都出了事,這劇情乾脆別走了。」

  幕澤璽引手替她擦拭唇邊沾上的茶跡,嘆了一息,這次到底是他誤判了。

  他沒算到賀瑋然在宮內也有人手,出事之時放火殺了通往寧和殿的路,這才導致衛已無法及時趕到。

  傷在手臂上,落昭陽費力側著身子想坐起身來,手臂不小心磕碰了一下,她抽吸一口涼氣。

  幕澤璽忙伸手取了個枕頭墊在她後背,扶著她的身子坐好,柔聲道:「還是很疼嗎?」

  她疼得眼角濡濕,含著淚點了點頭,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看了心都酥軟了,狠不得替她受罪。他一時沒忍住伸手拭乾了她滾燙的淚珠,低軟著聲音:「你先忍忍,等過幾日就好了。」

  她往四周望了一圈,問道:「這是宮裡?」

  幕澤璽點首,「你昏了過去后,太后說你傷著,不得奔波挪動。」

  落昭陽一聽,這才想起正經的事,抬手抓著他的衣衫,開口問道:「那賀瑋然可抓到了?你可查清楚了隨親王後代怎會有異瞳。」

  幕澤璽握住她的手順著坐到床沿上,「她趁著席上混亂時跑了.……」

  落昭陽心裡隱隱發悶,總覺得不對勁。

  「那……」

  她話還出,幕澤璽續道:「我派人去了一趟左西,那女子並非郡主,郡主早在一年前便病重而逝了。」

  她詫然,「她可與郡主生得一般無二啊!」

  話閉,她立刻醍醐灌頂道:「草率了,這個世界竟還有易容術這樣的設定!」

  幕澤璽扶額道:「確實好像有點坑。」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幕澤璽見她眼底烏青,一片倦怠之色,忙道:「先不說了,今日你肯定累了,得休息。」

  他起身欲要走,倏忽,他衣角被她拉住。

  落昭陽睜著水眸子看他,半晌才踟躕道:「你又要走了嗎?」

  幕澤璽眼底沾滿了笑意,一直擰著的眉頭此刻全舒展開來,「怎麼……捨不得我走嗎?」

  落昭陽細長黑睫輕顫,心思百轉,她發現自己好像格外的依賴幕澤璽,對著之前那個系統維護員時,她也沒這麼矯情過啊!一定是因為這個新系統讓她太沒有安全感了

  她扭捏道:「我才沒有.……畢竟這裡是皇宮,我對這裡不熟悉,況且今晚才發生了軍亂,我這不是怕出什麼事嗎?」

  幕澤璽笑了笑,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床被褥,鋪在了地上。

  落昭陽狐疑道:「你……這是幹什麼?」

  幕澤璽一雙原本如潭水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熠熠生輝,朝她挑笑,「你不是害怕嗎?我留下來陪你睡,你總可以安心睡覺吧。」

  此話一出,兩人面上皆不由微愣.……這話字面意思,聽起來實在是相當的曖昧。

  落昭陽面上的躁意立刻竄了上來,她扭過臉不去看他,「不用.……你還是回去吧。」

  幕澤璽揚眉未答她,打完了地鋪,轉身吹熄了油燈,和衣躺下。

  屋內只剩黑漆漆的一片,落昭陽在黑暗中仔細辯認著他的身影。

  她心裡不由微微泛起了漣漪,怯怯道:「幕澤璽……地上涼,要不你上來睡。」

  他心裡一跳,自己那一向自詡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他眸光深得不成樣子,啞著嗓子,急急道:「快睡覺。」

  落昭陽木然了一會兒,繼而低下頭笑了一聲,清脆悅耳。

  這一晚是她進入系統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清晨,當第一抹曦光悄悄爬起,照進屋內時,落昭陽動了動眉頭。

  清婉取著藥箱子走近,「姑娘,你醒了,奴先給你換藥吧。」

  落昭陽扶著胳膊起身,第一反應便是看了看地下,人當然已經走了,地上的被褥已經消失不見。

  清婉不明,「姑娘可是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嗎?」

  她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笑道:「沒……沒事。」

  剛剛洗漱完畢,便有宮女來告知落夫人入了宮,在殿中謝恩。

  落昭陽思了思,忙收拾利落起來,「那我們也去。」 ——

  幕澤璽匆匆回了東宮,剛踏進清苑,便聽見院中皇后的聲音。

  「昨夜上哪去了?」

  幕澤璽神色一下子肅穆了起來,這才發現清苑內一片寂靜,連個守衛都沒有,想必皇后已經知道了,「母后,怎麼一大早……」

  「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你不說我替你說,」皇后斂了斂神色。

  「你昨夜帶兵鎮壓反賊后,聽聞落國公那位千金受了傷,回宮便急匆匆地去了太後宮中,一夜未歸,是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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