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彆扭
她喉間一動,昨晚上的一幕幕綺麗畫面浮現在腦海之中,她身軀忽地一振,立刻明白了過來,她.……昨晚她被幕澤璽三言兩語哄上了床,和他不可描述了一番!
下一刻,她清澈的眸子里滿是羞赧,一把拉上被子將自己蓋住,「你走.……你看著我睡覺幹嘛!」
幕澤璽笑了笑,抬手將她的被子硬生生拉下,「快拿開,也不覺得悶嗎?」
遮蓋身子的被子被拉下,她垂眸看見自己脖頸、鎖骨延至胸前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全都是他昨夜粗暴的罪證!
他忽地心疼了起來,正想伸去手去摸了摸,「怎麼這樣紅,我昨夜都不捨得使力的。」
他的手一把被落昭陽拍開,她怒聲道:「幕澤璽!你個騙子!混蛋!登徒子!」
幕澤璽忙柔聲哄著,「好好好……都是我不對,下次我一定注意力度,快過來.……我瞧瞧。」
落昭陽重新覆上被子,「下次.……還想下次,你想都不想想。」
她氣極,伸去腳想去踢他兩下。
幕澤璽一把握住了她白嫩圓潤的玉足。
「你放開……」她用力掙了掙。
幕澤璽勾了勾唇角,另一隻手伸出指腹在她的足心輕輕一彈,惹得她腳上又癢又麻。
見她正的要受不住發火了,幕澤璽忙收了手,替她在衣櫃中挑了件粉嫩的衣裳。
「不鬧了,起來穿了衣裳,我帶你出宮去吃飯。」
昨天上了花轎后便沒吃東西,落昭陽這回真的發覺自己餓了。
她抬起眼瞼,「你先出去.……替我把清婉叫過來。」
幕澤璽一臉賴皮樣,「用不著清婉……我來服侍良娣更衣。」
落昭陽一聽,抬眸又朝他瞪了一眼。
他這才老老實實出去喚人。
清婉進屋瞧見架上掛著件粉嫩的衣裳,問道:「姑娘要穿這件嗎?」
落昭陽看了一眼,晃了晃首,這個顏色,還真是直男最愛。
她偏不穿他挑的,隨手指了一件廣袖黃衫,又讓清婉梳了個小巧簡易飛仙髻。
溫芷蘇一回到歡桐院,便有長公主殿下派來的人前來送賀禮。
身邊的丫鬟笑道:「長公主出手可真闊綽。」
溫芷蘇抬手拾起一串精緻紅珊瑚珠鏈擱置鼻尖微微一嗅后,立即放下,問道:「爺呢?」
丫鬟低眸,戰戰兢兢道:「爺同落良娣出宮了.……」
溫芷蘇面上閃過憎意,一手拍案。
忽然想起沈碧渠今早的話,她朝丫鬟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
兩人一起坐著車輦出宮,一路上相看無言。
待馬車緩緩在停在南閣樓門前,幕澤璽下了馬車后,車夫墊了矮凳,落昭陽這才一手別過車簾,正欲跳下馬車。
幕澤璽伸去手去想扶她,她沒理會,腳一噔,跳下了車。
幕澤璽無奈收回了手,轉眼她已經徑直走進了南閣樓,絲毫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她的姑娘生氣了。
落昭陽上了二樓坐在一眼便可以看到底下的位置,幕澤璽隨著她坐下。
她賭氣的點了一桌子菜,啃著醬肘子不理睬他。
幕澤璽勾唇,從袖口處抽出一面帕子替她擦了擦唇畔,「還生氣呢?」
落昭陽低下眼瞼,「我的帕子怎麼在你哪裡?」
正伸手去搶,腰肢卻被細長的手臂纏上,怎麼也掙不開。「你還欺負我!」幕澤璽嘆了嘆氣,在她頸后耳語道:「那怎麼能算欺負你,我記得我昨天問過你.……你可答應了的。」
落昭陽羞得耳根子泛紅,一把推開他,埋下頭去吃東西。
忽然,撫尺一下。
樓下響起了說書先生的聲音,
「最近這兩天奉京城裡頭可是發生了不少大事,今日我們便來說說這落家的大姑娘。」
此話一出,底下開始人聲鼎沸。
這落家姑娘是誰,場上怕是無人不知。
前些日子前腳落國公剛被貶至承州,後腳落家大姑娘就一頂花轎被抬進了東宮,成了太子的良娣,個中緣由除了讓人遐想,還讓大家皆嘆,落昭陽好本事!好福氣!
說書先生撫了撫須,續道:
「要說這落姑娘從前是一心愛慕衡王,同顧家公子有婚約時便為了衡王煞費苦心地要毀婚約,這不……一個月黑風高夜顧家進了賊,你說奇怪不奇怪,啥都沒丟唯獨丟了這落姑娘的合婚庚貼。」
落昭陽蹙了蹙眉,俯看下方。
底下有喊道:「這不是明擺著落姑娘看不上眼,不想嫁嗎?」
說書先生一拍撫尺,洪亮道:「可不是,沒了婚約束身吶,這落姑娘更是肆無忌憚,什麼賽詩會、焚香會那可是一個都捨不得放過,卻不曾想半路殺出了個沈姑娘,人家沈姑娘家世清流,相貌秀麗,衡王殿下一看入了眼,沒兩天就接進了衡王府,到嘴的富貴就這樣飛了,心氣高的落姑娘自然不肯罷休。」
又有客人喊道:「說書的你凈說胡話,彼時落姑娘家中還沒出事,國公府千金嫁太子都了得,哪會同沈姑娘爭一個側妃之位。」
說書先生笑道:「落姑娘就是這般想的!」
落昭陽已經按耐不住想罵街,正欲起身,幕澤璽抬手穩住她,「等會.……看他到底說的什麼。」
說書先生著叉腰抬高下巴,「這落姑娘一生氣,既你沈家姑娘奪了她的姻緣,她便要嫁得比沈姑娘更好,誰能比衡王殿下地位再高,那自然是當朝太子,這不……就有了前些日子紛傳的流言。」
「什麼流言!你快說!」底下有人高聲問道。
說書先生清了清嗓子,「這落姑娘買通了伽陀大師,四處傳她命里有鳳相!這不……話一傳到太子耳朵里,立即就對著落姑娘起了興緻,正想八抬大轎迎進東宮卻不料出了落國公這樁事,人家落姑娘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成不了太子妃,當個美妾也樂哉。」
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起身道:「若哪家的姑娘有落姑娘的一半本事何愁尋不到有權有勢的夫婿。」
竟還有人附和道:「這落姑娘好歹也是名門之後,怎的能這般不要臉面。」
落昭陽看著下方,廣袖上的暗紋氣得微顫,這人渾話說得跟真的似的,這些人難不成整日躲在她床底下!
說書先生一聽大家的反應,更起勁說道:「我來同大家分析分析……這落姑娘的厲害之處。」
落昭陽實在氣極,從盤上抓了一把花生丟了下去,大聲質問道:「皇城腳下哪裡來的騙子,竟跑到這兒來胡編亂造!」
說書先生身手矯健一手抓住了幾顆花生,笑道:「我說的句句屬實,這位姑娘你還真別不信。」
落昭陽冷笑一聲,「句句屬實.……別以為燁朝律法中沒有誹謗這條罪,我就治不了你。
「你好大的膽子,我方才聽見話里可指著太子,小心太子爺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話閉,她側眸瞥了幕澤璽一眼,朝他挑了挑眉。
幕澤璽沒轍,自家的媳婦除了寵著,還能如何。
他一揮手,便有十幾名暗衛沖了進來。
說書先生手一抖,撫尺掉落在地,落昭陽仍俯身看下去,對下方喊道:「這位老先生.……你若是還想有命走出去,就自己招了吧,收了誰的銀子在這毀人聲譽。」
說著,她背著手起身走了下去,幕澤璽隨後跟上。
說書先生咽了咽口水,見兩人衣著不凡,想必是富貴之人,他全身哆嗦道:「小姑娘……我這都是四處聽來的,為了謀生計,這也是沒辦法,你就別深究了.……放人一條生路。」
落昭陽唇角挑笑,先不說那預言的事,這說書先生竟連她和顧如岩退婚是因她庚貼被偷這麼細緻的事情都知道,說是簡單的以訛傳訛她才不信。
場上的人相繼議論了起來,那位憤世嫉俗的書生站出來說道:「這落昭陽待字閨中時便名聲不佳,羞於門楣,就算這說書先生偶有誇大了實情之嫌,姑娘也不必糾著不放。」
落昭陽輕「哼」了一聲,這敢情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戳她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