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上岸
父親命人花怎麼多心血造的船怎麼可能說毀,船內可還有不少東西。
沈卿望見她發愣,忙拉著她的手,「妹妹事不宜遲,我已經讓人放了小船,什麼都沒有性命重要。」
沈碧渠發了瘋似的甩開他的手,慘淡道:「不!我不走,這船若沒了,我們下半輩子怎麼辦,這些可是父親用命換來的。」
沈卿望顧不上其他,一掌將她敲暈了,將她抱上了船隻。
侍衛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落昭陽,「主子.……人沒找到,不過有人見到她跳海了。」
沈卿望抿了抿唇,「不管她了,看她自己的造化。」
落昭陽一下海,拚命划動手臂,她水性實在不佳,早不是段雨殤推她下海,給她十個膽子她絕不敢跳海。
段雨殤拖著落昭陽遊了好一會才上了岸。
她不停咳著,段雨殤從背後替她順了順氣。
她罵道:「你瘋了,竟敢推我下海。」
段雨殤嘿嘿笑道:「落姑娘放心,我決不做沒把握的事,我三歲就在水裡練著了,這一小片淺海算不上什麼。」
兩人正說話之際,幕澤璽帶兵沖了過來。
他眼眸滿是擔憂急切,落昭陽還未來得說話,已經被他一掌擁入懷中,低低道:「我來了。」
落昭陽雙眸紅潤,雙手緊攥著他的衣袍,小聲啜泣著。
良久,她在幕澤璽的懷中昏睡而去。
待她醒來,已經在驛館里。
她掙了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緊,幕澤璽守在她床榻前睡著了。
她笑了笑,被褥中伸出另外一隻手時怔住,她忙掀來被褥的一角,自己現在竟未著寸張縷。
幕澤璽眼珠子一動,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道:「你醒了,我讓人弄些吃的來。」
見他要走,落昭陽立刻從床榻上坐起身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我……我的衣裳呢?」
幕澤璽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道:「你全身抖濕透了,衣裳更是破破爛爛的,自然是要脫下來。」
「你替我換的?」
她頓時羞得臉上紅彤彤的,
「你……你怎麼不找個侍女幫我換。」
幕澤璽撫額無奈,她好像總是記不住他們已經成婚了,就連那幾次辦事都是他哄騙她上的床。
他走近朝她躬下身子,火熱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淹沒了她餘下的話。
落昭陽長睫微顫,一隻手半推著他的肩膀,身體卻十分自然地回應著他,緊接著唇齒纏繞。
幕澤璽這才滿意地從她的唇上離開,低笑道:「你還記得,我們是夫妻。」
落昭陽還在愣神之際,幕澤璽已經出去。
她抬頭摸了摸自己溫熱的唇,漸漸的現實與系統,她好像已經分不清了。 ——
轉眼,已經在驛館呆了兩日,落昭陽幾乎被幕澤璽明令不許下床。
除了喝就是睡,她實在悶得不成。
她坐在床榻上抬眸瞪了眼幕澤璽,氣得將手中的書飆了過去。
「我要出去!」
她可聽說這個小鎮上民風淳樸,更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白白受罪來了這一遭,總不能整日都荒來屋裡吧!
幕澤璽苦口婆心道:「你的腿傷還未愈。」
落昭陽瞟了他一眼,「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休了我,要麼你現在陪我出去。」
幕澤璽抬頭抵了抵額頭,一臉的無奈。
市集上,落昭陽走在前頭,稀奇地看著每一樣東西。
她自己不會梳髮髻,只簡單的將頭髮鬆鬆垮垮的半盤起,餘下的青絲仍垂在肩上,嬌俏可人。
見幕澤看慢悠悠地跟在後頭,她停下腳步朝他招手,一把攬近他的臂彎,「你瞧瞧……」
她拿起一個鬼怪面具戴在自己臉上,朝他做表情。
幕澤璽笑了笑,掏出銀子遞給店家。
落昭陽湊近,賊笑道:「幕澤璽,你到底有多少銀子?太子的俸祿很高吧。」
幕澤璽見她一臉財迷相,伸手往她頭上敲了一記暴栗,她連東宮日常的開銷都沒搞明白,還惦記著他的俸祿。他低道:「財政大權暫時還不能歸你管。」
落昭陽泄氣,大方地指著攤面上的東西,「那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了。」
幕澤璽寵溺地輕「嗯」了一聲。
店家笑嘻嘻道:「公子對心上人真體貼。」
她一愣,幕澤璽攬過她的肩,輕道:「是夫人……」
店家喲了一聲,落昭陽略不好意思地拉著他的袖口往前面走。
忽地,遠處鑼鼓喧天。
一位老翁被關進了籠子中遊街,四處有不少看熱鬧的民眾往他身上丟菜葉子。
落昭陽好奇踮起腳尖探過去,只覺得那老翁生得眼熟。
她霍然想起,那不是當初斷言她鳳星臨世的伽陀大師嗎?
她忙拉著一旁的婦人,問詢道:「這位老人家是犯了什麼事嗎?」
婦人害了害聲,「哪是犯事啊!這老人家給賈富商那獨苗看相,你猜他說了什麼?」
「他竟然說富不過三代!這可賈老爺給氣瘋了,一氣之下,便讓知縣隨便安了行騙之罪。」
落昭陽低聲道:「原來又是說瞎話引來的禍。」
幕澤璽笑道:「我瞧著他說的話,未必是胡話。」
伽陀正捂著腦袋躲避百姓扔過來的東西,驟然餘光瞥見了落昭陽。
他大叫道:「落姑娘救我!」
落昭陽懵然,指了指自己,問了問幕澤璽,道:「他這是在向我求救?」
幕澤璽點首,落昭陽思了思,「你賈富商隨便就能給人安個罪名,想必這知縣手裡也不幹凈,你這個太子爺是不是該為民除害。」
幕澤璽微微一笑,「一切都聽夫人的。」
她買了一堆東西,滿載而歸的回了驛館。
剛一腳踏進去,丁茂便急急地躍步而來,「殿下.……京中八百里加急,要殿下務必回京。」
幕澤璽面上一沉,「出什麼事了?」
丁茂焦急道:「衛將軍領著兵還未至左西,途中中了埋伏,大軍均困在了山谷下,陛下的意思是讓殿下回京商議此事。」
落昭陽訝然,忙道:「衛已出事了,那盛暖必定得擔心壞了,這裡離奉京也不算遠,快馬加鞭共兩日就到了,我們這就啟程回去。」
說著,她便要起身收拾東西。
幕澤璽一把將她拉住,「你傷還沒好,不能連夜奔波的,這樣……我同丁茂先回去,你坐著車輦慢些走,好不好?」
落昭陽哪能說不好,忙應下。
第二日,落昭陽坐在馬車上準備回京,而幕澤璽早在昨天就啟程回了奉京。
馬車行至中途,段雨殤隱隱察覺不對勁,命人拐了小路。
小路狹長,崎嶇不平。
落昭陽被顛得頭暈,拎起簾幔,輕道:「怎麼走這條路?」
段雨殤駕馬跟在馬車後頭,見她發問,忙駕馬靠近道:「夫人.……後面一直有一人一馬跟著,我不放心,便想著甩開。」
落昭陽聞言,蹙了蹙眉,「那甩開了嗎?」
段雨殤撓頭,「這人不知哪來的本事,我挑什麼路,他都能追上。」
落昭陽瞼了瞼眼眸,半晌道:「既然他愛跟著,便讓他跟。」
伽陀眺望前方,這馬車怎的忽然聽了下來。
他心裡狐疑不由催馬靠近,驟然,段雨殤從樹上飛了下來,跨坐在他馬上,一把利劍對準了他的喉嚨。
「啊!」伽陀喊叫道。
「小兄弟!你有話好好說,先把劍放下。」
段雨殤厲道:「說!你為什麼跟蹤夫人。」
伽陀一聽,忙喊道:「落姑娘,是我啊!落昭陽快救救我?」
落昭陽坐在轎輦隱約聽見有人搞她的名字,她轉身下了馬車。
瞧見段雨殤生擒的人後,詫然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