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取代

  書房內,曦光透過窗欞照入室內,稀碎的初晨籠罩在她身上。

  落昭陽掙開他的禁錮,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衣裳早就因為他昨夜的性急,撕得破爛,丟得滿地都是。

  她氣極,一旁的幕澤璽吃飽喝足,還昏睡著。

  落昭陽本想抬腳踢他,剛一動,才發現自己全身跟散了架似的,酸痛難忍,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混蛋!」她低聲咒罵著。

  外頭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秀眸因驚悸而不由撐大,棠夢萊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

  「爺在書房辦公一向喜安靜,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在外面候著。」

  她隨手從地上抓了一件外袍,將自己裹緊,連鞋都來不及穿,打開窗戶,縱身跳了下去。

  長廊上,落昭陽披著外袍,雙腿輕顫,忍著身上的痛楚,小步跑回了攬月堂。

  待她落荒而逃后,棠夢萊抬手推開房門。

  在看到屋內的情形后,她身軀一頓,雙眸瞪得渾圓,幕澤璽倒在地上,俊美的臉龐上幾暈潮紅,

  地上狼狽的衣物中,夾雜著女子衣裙的碎片。

  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都不必猜也足以一目了然。

  她心中刺痛,連忙上前扶住他的腰身。

  「爺……」這到底是誰。

  幕澤璽垂在她肩膀上,低聲喊著落昭陽的名字。

  她思忖了半晌,腦袋中有個強烈的想法適時湧上,翹唇一勾。

  這邊,落昭陽挪著步子,踉蹌地跑回了攬月堂。

  她自顧自地小跑著,整個腦袋低低耷拉著,緊盯著地面,一心只想快些沖回自己的房間,沒有注意到前面來人。

  驀地一下,與文嬤嬤正面撞上。

  文清姝一早起來,在房裡瞧不見落昭陽的影子,正四處找她。

  此時見她赤著腳,青絲紛亂,眼圈微微發紅,身上還裹著男人的衣袍,雙手不由自主的護在胸襟前。

  這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昨天夜裡去幹什麼了,她難道還能猜不出來。

  「落良娣……你.……這是成何體統啊!」文清姝氣得全身微顫。

  落昭陽全身頓住,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警惕地

  往四周望了一圈。。

  面上慌亂,「文嬤嬤……別出聲。」

  在環視四周,確保無人靠近時,她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

  文嬤嬤凝色,什麼禮儀都顧不上,一把拉著她回了屋。

  落昭陽垂首,靜靜等待文嬤嬤劈頭蓋臉的斥責。

  文嬤嬤壓下了心頭的怒意,直截了當問道:「你昨夜和太子爺在一起是不是?」

  落昭陽平日里雖不講規矩,未進東宮時外頭也有不少流言蜚語。

  一應俱傳她愛慕衡王殿下,可文清姝每回瞧她同太子爺嘔氣的模樣,便知她的心上人十足十是太子爺。

  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在乎他的一切,感情里半點沙子都容不得。

  她在宮中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出來,落昭陽本身骨子裡就是個傳統的人,斷不會做出私通他人之事。

  能叫她這樣的,必定是太子爺。

  落昭陽沒有等來責備,尬然地點首,「文嬤嬤……這事真不怪我,是賀承衡他喝醉了酒,我沒想和他.……我.……」

  她原本想好好的指責幕澤璽殘暴的罪行,話一出口,臉上「咻」地紅透了。

  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簡直低不可聞,「是……他強迫我的,我.……反抗了.……沒有用,就由著他了。」

  文嬤嬤見她這副模樣,搖了搖頭,低垂目光瞧見她身上的斑斑紅暈。

  只得嘆息了一聲,「老奴先伺候良娣沐浴,這一身的傷,得好好養著。」

  落昭陽捂了捂胸口,還好自己跑得快,沒被人發現,要不然叫人瞧見了,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子。

  她忽然覺得自己怎麼有種偷情的刺激感,可昨天分明是幕澤璽硬生生搶了她。

  清婉著急想伺候落昭陽沐浴,卻讓文嬤嬤趕了出去。

  「你一個姑娘家,去廚房給良娣準備些吃的要緊,這.……我來伺候。」

  清婉不情不願地下去。

  落昭陽剛脫下自己破爛的衣裳,面色忽地一乍,唇角一白。

  昨天自個身上那件竹青色肚兜呢?

  她記得昨天被幕澤璽扯下來后,不知丟在了何處,她著急跑回來,忘記了找出來了。

  文嬤嬤試探著水溫,「良娣.……怎麼了。」

  她咬唇,神色未明應了身,起身進入浴湯中。

  腦袋裡回憶著,肚兜掉哪去了,這若被哪個下人打掃的時候撿到了,指不定惹來什麼禍事。

  文嬤嬤望著她滿身的痕迹,以及腰身處竟還有幾抹淤青。

  面上愈發的沉下去,「這太子爺怎麼這樣不知輕重,一點都不知憐香惜玉。」

  落昭陽抬手搓了搓身上的吻痕,面上微熱,「他昨天喝醉了,估計連自己幹了什麼都不知道。」

  文嬤嬤嘆氣,嘴上開始嘮叨起來,「這些痕迹沒有五六天是消不了了,太子爺怎麼能性急得不知分寸,良娣怎麼還能由著他要,實在是太不成樣子了。」

  落昭陽腳下一瞪,將身子又沉到水中幾分,昨天幕澤璽那禽獸的模樣,自己是想反抗來的,問題是反抗得了嗎?

  這樣羞人的事情,她是斷不想再人知道了,她低道:「文嬤嬤,這事能不能.……」

  文清姝替她兌了些溫水,知道她郝然說不出口,替她說了出來,「能不能替你把這事兜下,別叫其他人知道。」

  落昭陽連連點頭,眼角泛紅,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真的是誰見了都尤憐,她清道:「這樣荒唐的事,良娣不說,老奴也是要保密的。」

  落昭陽這才安心,可一想到自己的肚兜還不知道丟在了何處,心裡就犯愁。 ——

  這邊,等幕澤璽酒醒,已經接近日中。

  剛一動彈,太陽穴處傳來麻木的痛感,頭暈目眩。

  他下意識抬頭捏了捏額間。

  床榻上另一側的棠夢萊被他的動靜吵醒。

  她扶著半邊身子,面上焦急,「爺……你怎麼了。」

  幕澤璽嚇了一跳,棠夢萊周身未著寸縷,唯有胸前掛著一個鮮粉色紋綉肚兜,光著身子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裡面。

  他詫異萬分,眼底生出几絲寒氣,「你怎麼在這裡?」

  棠夢萊身子一頓,將一早就盤算好的說辭懇切道出。

  「爺昨天夜裡喝醉了.……對妾……」

  她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眸,生怕露餡讓他看出端倪。

  「爺難道忘了,昨夜我們在書房是如何度過的嗎?」

  幕澤璽雙眉立即攏緊,昨夜瘋狂的記憶猶新。

  昨天夜裡,那個熟悉白嫩的身子不是落昭陽的?

  他面上隱露幾分懊悔,難道昨天夜裡自己是在夢中,竟認錯了人。

  見他面色沉重,棠夢萊勾起修長細白的手臂,纏上他的腰身。

  「太子爺……我知道您待落良娣一心一意,妾不求爺能分一絲寵愛給妾,只求讓妾長長久久地陪伴在您身側。」

  棠夢萊柔聲低低訴情,「求爺容下妾罷。」

  他腦袋混沌,眉峰越攏越緊,面上帶著複雜的情緒涌動。

  「好了,你先回迎禧閣休息。」

  棠夢萊垂首,唇角悄無聲息地勾起。

  幕澤璽起身收拾了下,宿醉後腦袋仍隱隱作痛,加之今早的事,怒氣翻騰。

  福喜聽聞昨天夜裡發生的事,以為爺多寵了棠良媛,定是不再為了落良娣的事情犯愁,樂呵呵地上前道:「爺……宮裡頭又送來了不少好茶葉和料子,您瞧要不要往迎禧閣里送些。」

  一提迎禧閣,幕澤璽心中的煩躁更甚,手上剛拿起來的摺子一把丟了出去。

  福喜著實嚇了一跳,忙跪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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