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孕
兩人靠著捕魚和射鳥,又挨過兩日。
就在落昭陽的期待一點點落空,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時。
洞穴外忽地傳來划水聲和人的議論聲。
「父親.……這兒好大一條魚!」是小女孩甜膩聲。
落昭陽眼眸微亮,半拐著腳奔了出去。
一對父女乘船經過,落昭陽一個激動,眼淚都要落下來。
她忙展開雙臂,朝那對父女招手,「船家!這兒……這兒……」
蘇離聽見響動也跟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落昭陽和蘇離成功地搭上了船。
小姑娘俏生生地看著落昭陽,低眸正摩挲著她衣裳上的圖紋,「大姐姐……你這衣裳真好看。」
落昭陽揉了揉她的腦袋,下意識地往身上摸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
她現在身無長物,拿什麼感謝這對父女。
垂眸望見自己手上的赤玉珠串。
她笑了笑,取下來戴在小姑娘手上,「這南紅瑪瑙養心又養血,給女兒戴著最好了。」
船夫是個樸實人,坐在後梢正支動著划楫,見狀忙道:「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麼好拿姑娘的。」
小姑娘見父親不同意忙褪了下來,落昭陽板著臉阻止,「今日若不是船家救我和我表哥,我過不了多久就成了一捧黃土了,哪還在乎這點身外之物,船家若不收下,我和我表哥倒真該不好意思了。」
船家被落昭陽一兩說得喜笑顏開,也不推脫了。
小姑娘也高興得不得了,沒事舉著自己的小手,打量著瑪瑙珠子。
船行了半日,總算著陸。
落昭陽打聽道:「船家.……這往哪去走能到承州。」
船家指了指前方,「那兒.……過了城門就是承州了。」
落昭陽沒想到原來就在眼前,笑著道了謝。
她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蘇離一路跟在她身後,落昭陽忽地滯下步子看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幹什麼?」
蘇離黑眸一轉,「我正好也要進城。」
落昭陽「哦」了一聲,倒沒在意。
兩人一塊進了城, 看著商肆林立與來往的行人。
落昭陽又轉身對他道:「現下進了城了,我們各走各的路,你不必再跟著我了。」
蘇離眸色一暗,「我還未知你叫什麼名字。」
落昭陽實在不想多生事端。
蘇離看著她,呼了口氣,「好歹我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得向我透露些什麼信息,不然我可不會走。」
見他竟還賴皮了起來,落昭陽無奈,抬出手指指了指天空,「我的名字正如.……」
蘇離仰天一望。
此時一片晴空萬里,驕陽似火。
他低聲喃喃道:「太陽?」
落昭陽笑著點了點頭。
蘇離凝睇著她的燦笑,朝她拱手,快步轉身走了另外一個方向,見他走遠了,落昭陽這才低低舒了口氣。
繼而又開始發愁,寧妍兒和段雨殤也不曉得有沒有四下找她。
她在街邊晃悠了一會,忽地只覺得頭上發昏,雙腿軟得走不動道。
她隨手半靠在一個小攤上,微喘喘了口氣。
攤上的販子是位小鬍子大叔,急忙扶了她一把。
「夫人.……你沒事吧?」
落昭陽緩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板,「沒事.……就是突然頭暈得很。」
大叔笑吟吟道:「夫人剛懷上吧,頭幾個月是這樣的。」
落昭陽聽著小鬍子大叔的話莫名其妙,她忙道:「大叔.……您說什麼?什麼剛懷上……」
小鬍子大叔抹了抹鬍鬚,笑道:「夫人真糊塗啊!不會不知道自個懷孕了吧。」
他將自己攤上擺放著的銅鏡端至落昭陽的面前,輕道:「夫人是左西人吧……承州靠近左西,從前時常有左西人來這做生意,我見過不少左西婦人在有孕時會偶生異瞳,我方才就瞧見夫人的瞳孔閃了一下。」
落昭陽就著銅鏡,彎下腰剛照了一下,她的一隻眼眸霎時閃過一抹湛藍。
她面上竦然,直直後退了兩步,雙眸無比獃滯。
緊接著頭上兩穴一陣眩暈感鋪天蓋地而來,她摔落在地,昏厥過去。 ——
東宮內,落昭陽出走日子越來越久。
整個東宮死氣沉沉,大家都知道太子爺心情不好,動不動便要發脾氣。
誰在他面前提了一句落良娣那都是要出事的。
屋內又傳來摔東西聲音,「都一群廢物嗎?」
棠夢萊在屋外看著幕澤璽發脾氣,手上帕子緊捏。
屏秀勸道:「良媛.……你怎麼不進去勸勸太子爺呢?太子爺這樣沒日沒夜尋落良娣也不是個辦法。」
棠夢萊雙唇抿緊,「我父親最近有消息嗎?」
屏秀這才想起來,「對了,今早府里的小廝帶來了一封信,我收拾在良媛的妝匣子里了,良媛一向是自己看,不用讀信的太監。」
棠夢萊抬了抬手,屏秀忙扶著她往迎禧閣去。
她展開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一把將信撕碎。
掉落懸崖……
那就是還死不了,她略頭疼地按了按額間。
心裡默著,畢竟落昭陽拿的劇本是女主.……有金手指的,怕是沒那麼容易除掉。
她轉念一想,不一定非要除去,做點手腳不就好了。
這邊寧和殿內,賀允嫵的孕吐反應是越來越強烈了。
她成日都躲在房裡頭,哪兒也不敢去。
身邊的丫頭柳兒早就看出了端倪。
「公主.……您這副樣子,怎的像我家姨娘懷了弟弟時一模一樣,喜吃酸.……總嘔吐。」
賀允嫵一聽,面色大變,隨即立刻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她心裡害怕極了,怒道:「不許胡說。」
她心中隱隱發慌,現在只是初期,自己就難受成這樣,若是再過幾個月肚子大起來可怎麼辦。
她嘆了一口氣,你去問道問道,皇祖母午睡醒了嗎?
柳兒應下將盤碟子端了出去,剛出去,就撞上郝嬤嬤。
柳兒立即將手上的東西藏在身後。
郝嬤嬤垂眸看著她,狐疑道:「你藏什麼東西,我瞧瞧。」
柳兒忙道:「沒什麼.……郝嬤嬤來找公主的吧,公主正在裡頭,我先退下了。」
郝嬤嬤越發生疑,「站住.……」
柳兒腳步一滯,一副這下完了的表情。
公主可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人發現,這.……這該!怎麼辦。
郝嬤嬤一把攥過她身後藏著盤子,竟是些酸梅……
她疑道:「公主不是一向不喜吃酸嗎?」
柳兒忙解釋道:「公主偶變喜好也是有的。」
郝嬤嬤擰著眉,許她退下。
賀允嫵用完點心,一下子就乏了,正打著懶哈。
郝嬤嬤進了屋,「公主最近倒是閑適,連去給太后請安都少了。」
賀允嫵連忙起身,「郝嬤嬤怎麼來了。」
郝嬤嬤近來也聽賀允嫵宮中的宮女提起過,公主近來身子不爽,時有嘔吐之像。
「太后聽說公主身子不大好,便讓我來瞧瞧。」
賀允嫵身子一顫,這該不會讓人看出來了。
她忙伸了懶腰,「哪有的事.……可能是前陣子著了風,過幾日就好了。」
她抬眸瞥了瞥郝嬤嬤,試探道:「前些日子我同皇祖母提起的事,皇祖母可答應了。」
郝嬤嬤心裡的猜想越來越坐實,「是公主提的,要搬回公主府?」
賀允嫵滿帶希冀之色,重重點了點頭。
郝嬤嬤心中清明,公主近來的各類癥狀都與懷了孕的婦人相似。
公主從前是不喜呆在公主府的,與駙馬和離后,也是自己主動搬回皇宮,現下卻說要回公主府。
郝嬤嬤斂了斂神,道:「公主.……太後娘娘歲數一年比一年大了,太後娘娘是遠嫁來的燁朝,您也知道她是想著公主能多陪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