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一條戰線的

  金芳華安頓老父親住自己的屋子，她就和金元寶一起擠那張小床。

  金如鐵指著客廳里的木製沙發，道：「我睡這裡就好。這大熱天，睡哪裡都好。」

  金芳華笑道：「這哪成呢。好歹你是第一次到我們這裡來，做女兒的哪能讓老父親睡客廳的道理。我和寶兒睡一起正好。」

  金如鐵也不堅持，自個兒到處轉悠著。

  母女倆一起做了飯，三個人在小飯桌上吃過了。

  金如鐵被安排回房間午睡。

  金芳華沒有歇手，收拾著帶回來的東西。對金元寶道：「下午我去上班。你帶了外公去你們學校逛逛，順便看看通知書來了沒有。」

  金元寶答應著。

  金芳華收拾完了，回金元寶的房間里休息了一小會，就起來洗了把臉，上班去了。

  金元寶躺在床上，看著熟悉的場景，默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大梁子、四合院、山穀草地，這一切好似夢幻一般。

  回到熟悉的地方，那從前種種，恍如隔世。

  她不禁嘆息，心裡一片悵惘。

  她聽見客廳里有聲音，知道外公起來了，便也起來開門出去。

  「我媽上班去了。外公，我們出去走走，順便看看我的通知書到了沒有。」金元寶提議。

  金如鐵點頭，兩人一齊出門。

  來到街道門面處，門市裡一些熟人都跟金元寶打招呼。

  張阿姨問：「元寶，這兩天沒看見你呢，到哪裡去啦？」

  金元寶指指金如鐵：「去我外公家了。」

  張阿姨看看金如鐵，誇讚道：「您老好有福氣，有這麼好一個外孫女，成績好，長得也漂亮。」

  金元寶見趙眼鏡的書店門關著，便問：「趙叔叔今天沒開門？」

  「哦，他呀，聽說前天他去縣醫院檢查他那腿，檢查出毛病了，好像是啥骨瘤，得動手術。」

  「哦，原來是這樣啊。」金元寶暗中點頭，看來趙眼鏡還真的聽從了她的建議去檢查了。還好，及時動了手術，免得拖出大問題。

  祖孫二人朝學校走去。

  金如鐵看著金元寶笑道：「小寶兒，看來你在這裡人緣還好啊。」

  金元寶拍拍胸脯：「我金元寶是啥人，是金如鐵的外孫女，那當然不會是孬種，不混得風生水起，哪對得起金家子孫這個名頭！」

  金如鐵臉上笑開了花，嗔道：「你這娃兒，學你外公說話。不過，這倒是實話，我金如鐵的外孫女，就是最好的！」

  兩人說說笑笑，到學校門衛室問了通知書，通知書還沒來。金元寶也不以為意，領了外公在校園裡四處逛了逛，坐在涼亭里說話，給他介紹自己讀書的教室啊，老師啊，同學間發生的趣事等。

  然後金元寶看著金如鐵挺認真地說道：「外公，我想請您幫我做一件事。」

  金如鐵見金元寶認真，心裡詫異，也認真一答道：「只要外公能辦到的，就一定幫你。你說。」

  金元寶想了想，才道：「外公，我一直不曉得我的爸爸是誰，所以，想請您跟我一起給我媽施回壓力，讓她交代一下當年的事。」

  金如鐵一聽就激動起來了：「咳，你不提，我也想問她了。你都這麼大了，老是這樣懸著可也不是個事，總得認祖歸宗，讓你找到爸爸是誰才成啊。唉，還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想的。」

  「嗯，就是啊。外公，所以我們兩個得聯起手來，一起對付我媽。」

  「沒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兩個是一條戰線的。」金如鐵打著包票。

  到了晚上，金芳華下班回家，金元寶和金如鐵早把晚飯做好了。一起吃了晚飯後，金芳華起洗碗，讓金元寶把帶回來的西瓜切來吃。

  當金芳華洗了碗出來，就看到金如鐵和金元寶面前放著西瓜，一塊沒動，電視也沒開，都虎視耽耽地看著她，就知道兩個人有事。

  「你們怎麼不吃？」

  「老媽，你吃。」金元寶遞上一塊西瓜，「你把我養這麼大，辛苦了。」

  金芳華接過西瓜，心裡嘀咕，卻也笑道：「你想報答我，可不是一塊西瓜就能打發的。」

  「那是。小寶兒，你媽養你不容易，你以後可得好好孝敬你媽。」金如鐵幫著金芳華說話，就想哄得她高興了，後面的話題才好展開。

  「嗯，外公說的是。」金元寶也配合地接過話頭，「老媽，外公養大你也不容易，你也得好好孝敬外公呢，聽外公的話。」

  金如鐵聽這口氣，就是要他開口，以父親的身份壓迫金芳華就範，心底暗說這個小寶兒心思當真是大大的狡猾，卻也只得迎頭而上啊，因此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

  「芳華，小寶兒都這麼大了，也出息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你吧。你得跟她說清楚，她父親是誰，住在啥地方，且不論她會不會認這個人，可她心裡總得有個底吧。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