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你是操扁掛的?
陳長禮有點詫異:「是呀。宗主認識她?」
「何止認識,我們是同班同學。」金元寶仍舊淡淡地。
「哎呀,原來你跟麗麗還是同學,真是太巧了,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宗主,麗麗剛才還在這裡呢,您沒看見她?」陳長禮並不知道自己女兒與金元寶的過節,此時倒有些又驚又喜。
「呵,見倒是見了。哦,陳叔叔,您回家跟麗麗和她媽媽說一聲,我只是靠自己的力氣掙一口飯吃,請她們不要再為難我了。好不好?」
「啥?這事麗麗也有份?哎呀,宗主,您別介意啊,是麗麗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別跟她計較,我回家教育教育她。」陳長禮這才回過味來,原來是自己的女兒在其中作祟。
「陳叔叔,你別罵她。麗麗考了好大學,我還要祝賀她呢。陳叔叔,我就不陪你了,還得去收拾桌子呢。」
陳長禮忙道:「宗主,這工您就別打了吧。這伺候人的活兒,您怎麼能幹呢。還是那句話,您學費不夠,我替您出了。」
「謝謝陳叔叔,我的學費不是不夠,是我自己想來體驗體驗生活,這伺候人的活兒,也得有人做啊。只要不遇上胡攪蠻纏的人,這活兒干著還不錯。」金元寶話裡有話。
陳長禮「嘿嘿」兩聲,掩飾著尷尬:「那好,宗主執意要這樣,那就這樣吧。那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乾,告辭告辭!」
看著陳長禮一行人結帳離開,事情就這樣圓滿解決,經理一臉敬佩地對金元寶道:「小妹妹,想不到你還是個高手呢。你是操扁掛的?(操扁掛,西南地區解放前黑話,意思是練家子。)」
「操扁掛?操扁掛是幹啥的?」金元寶卻不明白。她還只是高中畢業生,對這些社會上的常識和說法一竅不通。
「哎呀,這你還不曉得?就是練武的呀。你還是宗主,是啥宗主啊?練的啥功夫?」
金元寶愣住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練過功夫還是沒練過。
若說是練過,她卻是從來沒有像別的練武的孩子,從小刻苦練功;或說沒練過,師父玉天然教她練氣運氣的功夫,又算什麼呢?
「呃……就算是練過吧,我自己也搞不懂為啥就成了宗主。」她折中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
「真的呀?難怪你這麼厲害!哎,你這是啥功夫?可不可以教教我?」經理一臉崇拜。
「這個……咳,經理,不是我不教您,是我也才剛跟我師父學,我都不曉得怎麼用呢。你看,剛才她們欺負我,我都只有招架的功夫。」金元寶仍老老實實地說。
「哦……」經理有一些失望,對金元寶的說法半信半疑,畢竟電視劇里演的,武功秘技是不輕易外傳的,但仍有一絲興奮,「你剛才那一手功夫可真是漂亮,讓那幾個女人都近不了身。」
金元寶苦笑:「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辦了,只是被動地挨打,誰曉得就成那樣了。」
經理有一絲驚奇;「你真的不會用功夫?那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可能就是所謂的真氣護體吧。」金元寶有些無奈,按武俠小說里的說法半真半假地說。
其實她自己還沒有真正意識到,剛才那一下就是真氣護體。
張峰本來在廚房裡幫廚,忙得不可開交,此時聽人說起有人找金元寶的麻煩,心裡著急,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大呼小叫著:「哪個敢欺負金元寶!當咱們這裡沒人了?」
待跑到跟前,見人已經散完了,忙問金元寶;「怎麼樣?沒吃虧吧?」
金元寶搖頭:「沒有。」
「她倒沒吃虧,吃虧的是別人。」經理這時高興得很,平時里最恨這種把服務行業的人不當人看的人,自以為拿錢消費了,就當自己是大爺,百般作踐服務人員,如今被反殺,大快人心啊。
「那就好,那就好。」張峰看看金元寶的氣色不像是吃了虧的人,便也放了心。
金元寶回家之後,重新推演了一下當天的氣運,發現未時略有口角,還有遇故人之象,與自己所遭遇的事情都是吻合的。
這一發現讓她很是興奮,心想這每天起床推演一番當天運勢,然後趨吉避凶,那豈不是萬事大吉了。
第二天,金元寶早早地起床,推演了當天運勢,發現有新際遇,還有財運。這讓她心情很愉快。
然後哼著歌曲到聚豐酒樓上班,剛換上迎賓旗袍,經理就跑過來找她:「金元寶,陸總請你去一下。」
「陸總?陸總平時不是不來這裡的嗎?」金元寶有些奇怪,但也對自己推演的準確性感到高興。
「呃……這個……是我多了嘴,把昨天你露那一手功夫的事跟他彙報了一下,所以……」經理堆著笑臉。
金元寶心情忐忑地來到陸總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金元寶推門而入。
一個身穿碎花襯衣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四十多歲,臉色微紅,魚泡眼,一看就是長期沉溺於酒色中的人。
陸文明眼前一亮,那雙小眼睛似乎一下子變大了許多。
「金小姐呀,來來來,請坐。」陸文明站起身來,熱情地親自拉過椅子讓座。
「陸總,您讓我來……」金元寶摸不準陸文明請她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