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很難控製住
保鏢戰戰兢兢的報了地址，費南蕭沒有再多語，’哢‘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阿信！”邊取下一旁的灰色馬甲，套在白色襯衫上，邊喚阿信。
“少爺。”阿信連忙推門進來，一見他凝肅的臉色，隱隱猜到一定是薇薇小姐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給我準備車！還有，讓池亦徹直接到NO·1醫院，告訴他，小少爺出了事！”費南蕭又添了一句：“這事不要聲張。”
“是。”阿信不敢怠慢，領了命令匆匆出去。
····················
薇薇等在手術室外，心裏七上八下的。
連牧也身體本就不好，也不知道這顆子彈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而且，那顆子彈剛剛射在左邊的胸膛上，萬一射到心髒……
她簡直不敢想。
撫了撫自己的手臂，她長籲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小東西！”一道熟悉的嗓音，從長廊處傳過來。
薇薇側目看去，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沉步朝自己走來。高大的身影，寬厚的肩頭，仿佛能替她承擔起一切風雨。
擰緊的心，頓時一鬆。
明澈的眸子看向他，唇角，隱隱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下一秒……
一雙長臂，將她密密摟進了懷裏。
“你沒事吧？”他個性的下頷，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
“你放心，我什麽事也沒有。”薇薇搖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仿佛能感受到他替自己的擔心。
靠在他胸膛上，心底的不安，奇跡般得漸漸平定下來。
好一會才開口……
“就是連牧也……”說到這，她頓了頓，有些愧疚的低喃，“好像我又害了他……”
“出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和我說？第一時間你就應該告訴我！我是你男人，這些事情應該由我來替你承擔！”費南蕭不喜歡她獨自處理這些事，他是她的男人，希望她出事時第一刻想到的就是自己，更甚至，他希望她能依賴自己一點。
“我第一時間就想和你說了，可是你在開會，我不想打擾你。”薇薇說。
“這不叫打擾！凡事也分輕重，什麽會議會比你們的安全更重要？”費南蕭臉色略微凝重，俯首看著她，“下次，不管我在幹什麽，需要我的時候，立刻和我說，懂了嗎？”
唇角，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薇薇緊了緊他的腰，調皮的笑，“那你以後可不許嫌我煩，我麻煩著呢！”
“早知道你是個小麻煩了！”費南蕭捏捏她的鼻子。
又正色，看向還亮著燈的手術室，“牧也進去多久了？中途醫生有沒有出來過。”
“剛進去沒多久，中途醫生有出來拿血袋，他流血過多了。”薇薇一臉的擔憂。
兩個人正說著，隻聽到長廊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齊齊回頭看去，隻見池亦徹已經穿著白袍，帶著手套過來。
“少爺。薇薇小姐。”阿信跟在池亦徹後麵，分別鞠躬打了招呼。
費南蕭淺淺點頭，看向池亦徹，“還沒有出來，失血過多，我擔心會影響他本身的病情會惡化。”
池亦徹臉色凝重，“當然會有影響！”
啊？！
薇薇睜大眸子，更擔心的瞅著費南蕭。
費南蕭知道她自責，無聲的握了握她的手，給她鼓勵。視線則看向阿信。
阿信點點頭，“我剛已經和醫院溝通過了，池先生現在可以進去了。”
身後跟著一名醫生，阿信又和那醫生耳語幾句，那醫生走過去將手術門拉開，朝池亦徹示意了下。
“牧也就交給你了，不管怎麽樣，先穩定他的病情！”
“我知道。會盡全力！”池亦徹鄭重的點頭。
“還有……”費南蕭補充，“他身體裏的那顆子彈，記得保存好。”
“嗯。那我進去了！”
池亦徹戴好口罩沉步走進手術室。
薇薇沒想到這顆子彈還會影響連牧也的病情。
費南蕭摟著她，低垂著頭，站在一旁沉思什麽。
薇薇扯了扯他的袖口，問：“在想什麽？”
費南蕭沒有回答，隻是沉目看著薇薇，“這次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牧也怎麽會和你在一起？之前你和我說過，你們會保持距離。”
“本來我在學校裏上課，哪知道他非要找我，所以到學校來了。我們坐在公園裏聊天，就被人瞄上了。我篤定那人瞄準的是我，但是牧也替我把子彈擋了。”
“沒有看清楚對方？”
“什麽人都沒有看到，我追過去的時候，隻遠遠的看到一輛白色的商務車開走了。”
費南蕭點點頭，“我會把這件事查清楚。隻是牧也的情況看來有些糟糕。”
說到這，他頓了頓，深瞳的顏色越發深邃，別有深意的凝著薇薇，“他對你的感情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這小子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受任何重創了，竟然還敢去替你擋子彈！”
不得不說，這讓費南蕭覺得意外。
他的印象裏，連牧也始終是那個我行我素，任性自我的大男孩，卻沒想到他竟然有這一份真性情。
將他開發出來的是，小東西。
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什麽？這顆子彈對他到底有多重的影響？”薇薇臉上的擔憂更多了。
費南蕭緊抿著唇沒有吭聲。
事實上，從池亦徹的神情上來判斷，他多少能猜到，病情或許會超出池亦徹能控製的範圍。
··········
等了很久。
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
池亦徹率先出來。
薇薇已經快一步，從費南蕭懷裏跳出來，走向池亦徹，“情況怎麽樣了？”
他邊取下口罩，邊回答：“暫時止了血，整個人還處於昏迷狀態。”
“那病情呢？”費南蕭上前問。
池亦徹沉了沉目，最終，搖頭。
“很難控製住，傷好了之後，還會比較難熬。”
俊眉一凜，費南蕭斷然的吩咐身後的隨從，“準備好車，把小少爺帶到萊茵城。”
“要帶他回去？”薇薇看向費南蕭。
“嗯。他不喜歡醫院，這種環境對他沒有幫助。”費南蕭看向池亦徹，“你同我們一起過去。”
“當然。”
··········
彼時……
手術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
隨著“咕嚕咕嚕”的滾軸聲傳來，連牧也被幾名醫生小心翼翼的推出來。
隻見他閉著眼，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那張精致無暇的俊臉，此刻沒有一點往日的暴戾和嗜血，隻剩下一片靜謐的安寧，神情祥和得就像一個孩子。
隻是，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那童話中倒下的小王子，下一瞬就會化作泡沫，消失在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經不知道痛了，那張沒有生氣的臉上，竟然一點痛苦的神情都沒有。
“小姐姐……”斷斷續續的，能聽到他顫抖的唇間，溢出來三個模糊不清的字。
薇薇掙出費南蕭的手，奔到病床前，將自己暖暖的手，握住他沒有溫度的手。
“連牧也，你振作點，我在這！”她心痛的在他耳邊低語。
似乎聽到她的話了，他的睫毛扇動了下。
“好了，有什麽話等他醒了再說，現在先將他抬上車。”費南蕭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薇薇拉開。
連牧也保護薇薇的舉動，他感謝也感動，但是……
他仍舊不喜歡他們靠太近！
池亦徹好笑的看著這場麵，指揮人將連牧也抬走。
··········
“當心點，碰到他傷口，你們賠都賠不起！”
“輕點兒！平穩點！”
池亦徹在緊張的指揮。
“我們也走吧。”費南蕭牽住薇薇，看她神情間有些疲憊之色，“累不累？明天不要去學校了。”
“嗯。我留下來照顧他。”薇薇擔心的看一眼前方被擔架抬著的少爺。
費南蕭沒有說話。
薇薇突然想到什麽，抬起頭來看向他，“費南蕭，如果我們都在萊茵城，連牧也豈不是會知道我們的關係？”
“你不想他知道？”費南蕭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之前，不是你不想他知道嗎？”每次在連牧也麵前，他都裝不認識自己。
“那是我擔心他纏住我。現在，我並不介意讓他知道。”說這話時，他更是宣示自己所有權似地，伸手密密摟住薇薇的纖腰。“小東西，你呢？是不是不想他知道？”
薇薇略微沉吟了一會，老實點頭，看費南蕭臉色不好，她拖住他的手臂，“你先別忙著生氣，聽我解釋。”
“嗯？”他一向沒有耐心聽人解釋。
但是小東西，他願意給她機會。
“他現在傷勢這麽重，加上你們說得那麽嚴重的病情，我不想刺激他。至少這段時間，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們的事。好不好？費南蕭，你答應我吧！”薇薇撒嬌的搖了搖費南蕭的手臂。
“哼！你倒是挺會替他著想。”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臉色有所緩和下來。但顯然，是答應了小東西的請求。
他急著宣告對小東西的所有權，但也不想刺激到連牧也。
薇薇揚唇笑開，兩手圈住他脖子，將他的臉拉下來。她的唇，湊上他的臉，“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你比我更擔心他。”
大手，將薇薇的後腦勺扣住，他俯首懲罰性的在她唇上輕咬了一口，“照顧歸照顧，但不許和他太親密！”
不管是因為牧也的病情，還是因為他強烈的占有欲，總之，都不準！
“收到！我一定會乖乖聽話！”薇薇眉眼彎成月牙。
“行了，別再打情罵俏，該回去了！”池亦徹拉開車門，吹了聲口哨。
薇薇看到一行車隊，連牧也正被人扛進最後一輛的房車裏，她望向費南蕭，“我坐那輛車好了，陪著連牧也。”
“有好幾個醫生護士陪著，你在那裏起不了任何作用。”費南蕭不由分說將她塞進一輛跑車的後座內。
池亦徹坐進副駕駛，由阿信暫時充當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