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碉堡
吳華又不是學醫的,學曆不高,平時並不愛讀書學習,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專業的知識?
吳華還在繼續說:“這些症狀,是典型的死了三天的屍體症狀,而另一具屍體很明顯是剛剛死去的。換句話說,有個人在死了三天後,另外一個人又被殺了!”
“而我們正好是在那個時候被劫持到這裏的,你們想想,這個人剛死,而我們來了,我們像不像來接班的?”丁廣和耿憨聽得麵麵相覷,吳華的推斷有些臆想的成分,可絕不能說毫無道理。
“也許你們還有懷疑,可是你知道我在這裏挖坑做什麽?就是給我們三個挖的,給我們自己挖墳啊!隻是不知道他們是要一起殺死我們,還是每隔三天殺一個。”
聽到這裏,丁廣心裏隻覺得僥幸,若不是諸多巧合,自己三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我相信這個洞的深處還有更多屍體,隻是我不敢再挖了。隻是稍稍把這個洞的外圍拓寬了一些……”
“等等”,耿憨突然伸手製止了吳華,“你是說剛剛我們所藏的洞就是原本的土匪們的藏屍洞?”吳華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丁廣見狀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身子一軟,跪倒在地,幹嘔起來。耿憨也是臉色蒼白,癱坐在地。
丁廣想到剛剛在洞裏聞到的惡臭也許不是耿憨的屁股,而是……屍臭!難怪吳華在進洞前要吹滅燈火,就是怕他們看見洞內深處的屍體,也難怪吳華要求出洞以後再談論有關挖洞的話題,原來如此!
“我也是沒辦法,也隻有這個藏屍洞土匪不會來檢查,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挖開了這裏。現在,張藥師是吧,麻煩你說說藥引子的事情吧?”
張藥師臉色發白,但比丁廣和耿憨要平靜得多,聽到吳華的話,當即點點頭說道:“我真的佩服這位小哥。”
說完對吳華一拱手:“真的膽大心細,出人意料,這次逃走的兩個關鍵,一個是引爆地脈,這是丁廣小哥想出來的,一個就是藏身屍洞,是你想出來的,三位都是人中龍鳳。”
張藥師見吳華臉上露出些不耐煩的樣子,趕緊說道:“藥引子,嚴格來說,不是各位的身體,而是各位身體裏的血!”
魯迅文章裏的“人血饅頭”?丁廣隻覺得不可思議,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搞這個封建迷信毒瘤?
張藥師對於三人的震驚視而不見,繼續說道:“這次煉藥的量稍大,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在天亮後,你們本應全部被殺,然後取出心頭之血,和入熬製好的藥汁,待藥汁凝固後就可以做出三顆血魔鍛體丹了。”
丁廣突然問道::“這個什麽雪模鍛體丹有什麽療效?”張藥師卻搖搖頭說道:“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他們抓來的,被他們逼迫呆在這裏煉藥的。”
吳華“嘿嘿”一笑說:‘你倒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你是看見所有土匪都死了,幹脆來個死無對證是吧?
”張藥師白眼一翻,說道:“你愛信不信!”見吳華又要譏諷,丁廣趕緊問道:“張哥你被劫持到這裏來有多久了?”
張藥師毫不猶豫的說:“加上今天,剛好第9天。”
吳華終於插上嘴了:“嘖嘖,張藥師真是好算計,眼看這裏剛好兩具屍體,再加上我們在這裏的三天,所以一共剛好九天,多一天都沒有,也就是說,你最多也就隻害死了兩個人而已吧。”
張藥師怒道:“我說的是實話,這些人也不是我害死的,我再說一遍,我是也是被劫持來的,跟你們一樣!”
吳華似乎對張藥師這個拿活人煉藥的魔頭頗為不滿,雖然他從張藥師的話中找不出任何破綻,但是他仍然不肯完全相信張藥師,當下隻是哼的一聲,卻也沒在繼續諷刺挖苦了。
眼見張藥師還想再說,丁廣連忙給他使了個眼神,他這才強行壓下。
丁廣鬆了口氣,因為現在還不是鬧內訌的時候,本來他想等到天亮以後再去“碉堡”中心查看,現在看來的提前安排了,就怕吳華和張藥師又吵起來。
於是丁廣提議:“我們出去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早點離開這裏。”
大家聽到後都是連連點頭,這個鬼地方太恐怖,誰都不想多呆一分鍾了。
於是丁廣領頭來到馬廄,見馬廄已經坍塌,可是馬廄內卻一匹馬都沒有,丁廣深感失望,他最盼望的就是有馬的屍體在這裏,因為,他們三個已經超過三天沒吃飯了!
丁廣剛剛還在幻想可以飽餐一頓馬肉,現在見馬廄空空如也,他的肚子不爭氣的又叫了起來,仿佛比之前更餓得狠了。
四人蹣跚通過馬廄,眼睛裏見到的情形實在超乎個人想象,整個碉堡好像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以石屋為界,石屋的南邊的兩排木房均已倒塌,且熊熊大火燃燒著。
石屋已經不能叫石屋了,隻剩了幾塊大石頭還散落在碉堡中央附近,而其他石塊則不翼而飛,想是被爆炸的氣浪衝到遠處去了。
石屋原來的地方,則形成了一個直徑七八米左右的大火坑,丁廣等人向火坑內部看去,隻見亮晃晃的,頗為刺眼,雖能感受到炙熱的高溫,卻看不清內部有什麽東西。
丁廣原本以為裏麵會是岩漿的。鎖住南門的木門卻還在,隻是門是開著的,而且也在熊熊燃燒。
而石屋的北麵的情況卻好得多,處於東北和西北的兩排木屋坍塌了不少,可卻沒有燃燒,基本還保持著原樣。
由於南麵的大火照著,整個碉堡內部一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有見到一具屍體,人的屍體沒有,馬的屍體也沒有!
丁廣等人麵麵相覷,這麽大威力的爆炸,難道沒有傷到一個人?還是所有人都掉進那個大火坑裏被高溫氣化了?就算人掉進去了,難道馬也掉進去了嗎?
丁廣沉吟道:“看來這幫土匪們打開南門後騎馬逃走了。”語氣頗不確定。但是其他三人聞言卻微微點頭,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丁廣頓時覺得心頭一鬆,雖然這些劫匪窮凶極惡,可他還是不想殺人,現在這些劫匪在爆炸前跑了,那麽也算成全了自己內心深處不願殺人的想法。
隻是這些劫匪沒死的話,那麽他們仍不算絕對安全。忽然聽到張藥師“嗯”的一聲,快走幾步來到庫房前,大踏步進去,庫房並沒有倒塌,這裏原本是存放藥材的地方。
丁廣丟給耿憨一個眼神,耿憨會意,也馬上跟了進去。
不一會兩人一起出來,張藥師眉頭深皺,而耿憨則提著一盞油燈。
丁廣二人走近後問道:“有什麽發現嗎?”張藥師說:“嘿,這些人走的時候,居然沒忘記把藥帶走。”
隨即四人檢查了其他沒有倒塌的木屋,裏麵竟然都是空無一物,連件衣服都沒有。
丁廣深感憂慮,這些劫匪臨危不亂,撤退井井有條,該帶走的全帶走了,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要知道當時的情況之危急,可以說就是千鈞一發。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是等待天亮,看看是否有人來查看,按道理來說,發出這樣巨響的爆炸,應該早就驚動相關部門了吧。
第二就是從北門逃出去,因為大火和火坑的阻擋,四人沒法繞到南門處,而北門成了唯一的選擇。
吳華說道:“我們還是現在離開這裏吧,要是那些劫匪再回來幾個,那就叫甕中捉鱉了。”丁廣覺得吳華說得很有道理,看看耿憨,耿憨把手一抬,示意自己連油燈都準備好了。
丁廣看向張藥師,卻聽吳華說道:“張藥師你隻管遠走高飛,我們出去後就會報警,但絕不招出你,就算招出你,你也絕對是汙點證人,我們三兄弟一定出庭為你作證,擔保你無罪,就算有罪,也必定不重,就算是重刑,也絕對不會槍斃,你在牢裏好好改造,我們每年會寄點煙酒給你,你放心!”
丁廣聽到後哭笑不得,吳華這話幾乎堵死了張藥師的所有活路。
張藥師眉頭一皺說道:“亂七八糟,不知道你說什麽!”耿憨跑到遠處,就著一處火焰點燃油燈,回來說道:“我們趕快走吧!”四人不再廢話,從北門魚貫而出。
剛走出幾步,忽然聽到最前麵的耿憨“啊”的大叫一聲,然後連退幾步,像多米諾骨牌似的分別撞到幾人。
丁廣第一反應就是前麵有劫匪,轉身就準備跑回碉堡裏,卻聽到耿憨顫抖的說道:“死人,死人!”
丁廣聽說不是劫匪,當下大定,至於死人,他們幾個在那個墳墓山洞裏都呆了那麽久,恐懼感早已大大降低了。
丁廣越眾向前,拍拍耿憨的肩膀,耿憨終於從最初的恐懼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