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漏網之魚
幾人打著油燈一看,確實有個人躺在地上,看服飾就是劫匪,心口位置有一大灘血跡,早已經凝固,不遠處,還有兩具屍體,也都是劫匪,其中一個是監視吳華的劫匪,另一個是監視耿憨的劫匪,最後一個想必是北門的守衛。
三人均是心口處被尖利物刺穿,估計都是一擊斃命。
這些劫匪個個都是練家子,要想把他們三個同時用一招幹掉,那這個人豈不是絕世高手嗎?
丁廣還待再查看一下,卻見吳華和耿憨耳語幾句,兩人蹲下來就開始在兩個土匪身上扒褲子,丁廣臉一黑,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這個!再說,扒死人褲子穿,這也太晦氣了吧!
不行,自己也得扒一條,實在是這個超短裙已經基本喪失了蔽體的功能了,天快亮了,總得見人不是?三人嘻嘻哈哈的穿上土匪的褲子,也學著土匪把褲腳一綁,感覺安全了不少,襠下再也不冷風嗖嗖了。
至於衣服,大家都沒想過要扒下來穿,因為都被血染透了,要多髒有多髒。
四人又檢查了三個土匪屍體,沒有在身上發現任何其他東西。丁廣等人心情還算不錯,要是這三個土匪沒有被殺,現在死的恐怕就是自己這些人了。
丁廣瞟了眼張藥師,卻見他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在考慮什麽。
丁廣也懶得問,反正天亮以後自己三人還是上山走回去,找到公安局報警,至於他,愛去哪去哪,雖然兩人有過合作,但也談不上什麽朋友感情。丁廣招呼一聲,大家繼續前行。
大約走了十來分鍾,忽然聽到右手邊的黑暗中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話語:“我就知道還有漏網之魚!”
丁廣一聽,全身汗毛炸起,幾乎跳了起來,大吼道:“誰!出來!”四人臉色蒼白,直直的盯著右邊黑暗處,卻無人應答。
丁廣心知不妙,所謂“漏網之魚”早就把這個人的身份揭示出來了,那幾個劫匪就是死於他的手上,現在他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守株待兔,誅殺自己這幾個“漏網之魚”。
丁廣連聲催促大家快往前走,對這種高手而言,最忌諱停在原地,那等於是自殺!
丁廣邊走邊大喊:“這位…唔,這位高手,我們可不是壞人,不是劫匪,我們是被匪徒們劫持到這裏的良民,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都是守法公民,你嫉惡如仇,你去殺貪官,我們一定頂你!”
慌亂中,丁廣語無倫次,想到什麽說什麽,就這樣居然走出十幾米。
丁廣心裏焦急,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馬上吹滅油燈,然後分散開來,這樣也許還能逃出幾個,敵人在暗,自己在明,拿著這盞燈,簡直就是為這個殺人犯掌燈,自己卻看不清兩米以外的任何物體,實在是危險之極。
可是人在害怕的時候,紮堆是本能,盡管這樣實際上並不安全,可是心裏卻覺得這樣更安全。
丁廣等人慌慌張張的走著,丁廣隨意一瞟,突然看見兩棵並排的大樹,丁廣大叫著,拉著眾人往大樹那兒移動,同時在鞋子裏抽出了什麽東西塞給耿憨。
這時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丁廣隻見一把細長的劍刃從自己眼睛前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劃過,目標卻是自己右方的吳華!
吳華本能的一偏頭,竟然躲到了張藥師身後,這長劍跟著吳華的頭也是一偏,但劍的速度還是趕不上吳華的頭的移動速度,嗖的一聲,貼著張藥師左耳劃過。
張藥師呆立當場,雙眼圓睜,手腳瑟瑟發抖,眼見著這把長劍飛速被收回,終於“哇哇”大叫起來,對吳華破口大罵。
丁廣在此人刺出這一劍後匆匆撇了他一眼,但見得此人身形挺拔,居然穿一身束腰深灰色長袍,屬於奇裝異服。
雖然沒看清五官,但也頗有點出塵之意,看來連武術到了很高境界的人,氣質確實會改變,隻是不知道此人為什麽喜好殺人,難道還是把自己這些人當土匪了?
丁廣來不及多想什麽,又扯著眾人往那兩棵大樹邊靠近,同時對著耿憨快速耳語幾句。
忽聽見“嘿嘿”兩聲調笑聲,幾人一陣緊張,感覺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隻是不知道這一劍又會刺向誰,看來此人是有心耍戲自己這些人,把殺人當做遊戲,這個人絕對是變態!
終於看見一個身影突然跳到了張藥師麵前,還未等張藥師做出任何反應,長劍一晃,竟然是對著丁廣的臉上刺來!
丁廣隻覺得空氣都快凝固了,在丁廣眼中,長劍的劍尖似乎是緩緩刺過來的,可偏偏就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連像吳華那樣偏個頭都做不到!
忽然覺得左腰一疼,丁廣的身子竟然在間不容發的一刻往右一倒,險而又險的避過這一劍!
不知道是耿憨還是吳華把他踢倒,救了他一命。其實那人完全可以繼續進攻,但是他又抽回了劍,身子也往後退去重入黑暗,似乎覺得很好玩。
丁廣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到了大樹下,四人趕緊躲到樹後,雖然兩棵樹的樹幹還算比較粗,可也不能完全擋住所有人。
丁廣在地上急急的搜索著什麽,隨後彎腰撈起一塊石頭,這時隻聽見四人身前“嚓”的一聲清響,這人出現在了兩棵大樹的一側,這一側離吳華和張藥師更近。
丁廣倒是不用擔心這次攻擊,丁廣對著耿憨大喊一聲:“快”!然後掄起胳膊就把手中的石頭扔向那變態!
那人在出現後早就一劍刺向吳華了,吳華上身後仰,左腳一退,右手卻是猛的一拽!隨即張藥師出現在了吳華的身前,原來是被吳華一把拉到身前的!
張藥師從一邊闖人,在咒罵聲中撞得長劍微微一歪,而這時,丁廣的石頭已經飛了過來,那人似乎是輕輕一飄,往後又進入黑暗中,隨後一聲石頭落地的聲音傳來,這家夥居然比扔出的石頭還跑得快!是兔子變的嗎?
張藥師卻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吳華鼻子跳腳罵了起來:“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我的命不是命啊!”
這時,隻聽得耿憨說道:“廣哥,好了!”
丁廣似乎早就等得急不可耐了,一把搶過耿憨手中的東西,轉身走入黑暗,小心翼翼的把那個東西放到草叢當中,又跑了回來。
丁廣搶過耿憨的油燈,同時手一伸,就抓住了張藥師的褲頭,丁廣肌肉一緊,青筋一爆,發力往下一撕,隻聽得“刺啦”一聲,竟然從張藥師的褲子上扯下一大片布條來!
張藥師原本對著吳華破口大罵,才罵幾句,忽覺得屁股一涼,還未反應過來,卻又覺得整條褲子都滑落下來,低頭一看,褲子已經完全褪到了腳脖子處,自己全身光溜溜的站在野外,頓時呆住了。
張藥師回頭看了眼丁廣,說道:“你就這麽護著你朋友,罵都不能罵兩句嗎?”
丁廣急急的說道:“對不起,順手,你離得近!”
張藥師茫然四顧,指著耿憨說道:“他不是更近嗎?”
丁廣頭也懶得抬:“跟你說了,順手!”一邊說,丁廣一邊把扯下的布條層層裹在燈上,這盞油燈有個玻璃罩,布條裹在上麵不會燃燒,丁廣隻稍稍露出一點空間給油燈提供空氣。
當油燈被布裹住後,整個空間光線一暗,丁廣一聲低吼:“跟著我!”
由於光線變暗,四人依次排開,摸著前人依次而行,張藥師卻叫到:“別摸我屁股,你站前麵!”看來原本站最後的是吳華。
丁廣一回頭喝道:“別說話!”四人沿著小路走了幾米,鑽入路邊草叢,進入草叢後,丁廣快走幾步,突然匐倒,用身子壓住油燈,遮擋了最後一點光,其他三人也同樣匐倒,似乎在靜靜等待什麽。
除了丁廣,其他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丁廣在搞什麽鬼,難道這樣可以躲過那個變態?他要是等到天亮呢?
一時間,整個天地都仿佛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各人好像都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呼吸聲。
丁廣更是急得滿頭大汗,這盞油燈被自己捂在懷裏,燈火雖不大,但是這時也頗為燙人了,捂了一會實在受不住了,抓起一把青草墊在了自己的身體和油燈之間隔熱。
就在這時,聽得一陣極其微弱的聲音,仿佛是地上青草被人用手輕輕撫開,丁廣知道,這個變態也進入草叢了。
隨著青草撥動的聲音漸漸臨近,丁廣大急,怎麽自己設計的陷阱還沒動靜?這個耿憨怎麽辦事的,不是叫他設置成三十秒嗎?這都快一分鍾了!要是他們四人被提前發現,我要這狗屁陷阱有何用?
丁廣心想,這種絕世高手會不會能聽到自己這些人的呼吸聲啊?可是怎麽通知身邊的小夥伴不要呼吸呢?
就在胡思亂想中,丁廣又聽見一個好像是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這聲音竟然就在自己前方2米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