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晶種
「我沒有意見。」趙斌也想清靜一下，有些事要想清楚，他的情況就等於得了慢性絕症。等於人生才開始，小樹苗才發芽，就被狂風驟雨一頓摧殘。
猴子和廖克良什麼也沒說，拍拍趙斌的肩膀就走了。
趙斌坐在院子里，聽著破麵包車走遠，剛才還有點喧鬧的院子安靜下來。
沙沙•
輕風吹過院外的樹林，葉片互相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院子里一點聲響都沒有，在這種環境中趙斌的心安靜下來。
趙斌就在院子里坐著，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院子里空氣清新，趙斌伸了一個懶腰，非常愜意。
坐了一會兒，趙斌起來繞著院子散步，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這會兒沒看出院子有安全措施。
剛轉了半圈，趙斌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人在窺視他。
趙斌太熟悉了，最近總有這種感覺，以為是獨眼龍派來的D級監視人員。他繼續往前走，換了幾個位置，依然有被窺視的感覺。
窺視者不是人！
趙斌停下腳步，面前的廢品中有一個破柜子，櫃門上帶著半塊殘破的鏡子，鏡子長時間風吹雨打，表面灰濛濛的，照出的影子不是很多清楚。
「你……想我了嗎？」
趙斌在鏡子中的映像逐漸發生變化，成了一個女人，穿著一身血紅色的連衣裙。
水蘇！
意識殘存體！
「不想，從來就沒想過！」趙斌一口回絕。
7_K蘇伸出纖纖玉手撫過鎖骨，露出蜈松一樣的傷口，正是趙斌解剖時造成的傷口。
「可是我想你，見過你一次之後，我已經離不開你。」水蘇的語氣發嗲，讓人骨頭都酥了。
趙斌的定力還不錯，冷笑著說道：「鬼才信你的話，留給我的電話號碼是假的，名字恐怕也是假的。」
「名字是真的，我就叫水蘇，是一種藥材的名字。」水蘇辯解道：「如果我存心騙你，完全可以隨便編一個號碼。」
趙斌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水蘇留下水國慶曾經用過的手機號，就是想讓他們查到水國慶。他被利用了，意識殘存體在利用他找人。
「你是從血渭山出來的，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現代知識？」趙斌反問道。
「我可以進入人的大腦，讀取一部分記憶。雖然消耗比較大，只要及時補充維力就沒事。」水蘇柔聲說道：「跟我走吧，我仇已經報了，不會傷害你。」
水蘇的聲音越來越魅惑，趙斌心跳加速，他轉移注意力。立刻想到一個問題。想到這次記憶殘存體出現，腦袋都沒刺疼，融合快要完成了？
想到這個問題趙斌瞬間渾身發涼，脖子後面冒涼氣，從魅惑中清醒過來。
「你不是想我，是想我身上的維力。可惜手段太LOW,想要魅惑我，就你這貨色，我也沒法上鉤。」趙斌無情的嘲諷道。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要殺了你！」意識殘存體勃然大怒。
「呵呵！來啊，我就站在這，來殺我。」趙斌有恃無恐，意識殘存體只吸收了黃傑身上少量維力，實力並沒有增強多少。它的攻擊方式單一，主要以精神攻擊為主，只要不陷入幻覺當中，基本沒有危險。
意識殘存體能把水國慶的同夥弄死，說明她確實有些手段。不過這些手段也就對付心裡有鬼或者意志不堅定的人。遇到特異事物調查局的探員只能逃跑，它就是一個紙老虎。
在趙斌的挑釁下意識殘存體怒氣爆表，身上冒出藍光，整個破損鏡面成為藍色。鏡子里水蘇面容扭曲，猙獰恐怖。
「不至於這麼生氣吧，我有一個提議，對我們都好，我配合你抽出維力，你以後不要來煩我們。」趙斌認真的說道。
意識殘存體的表情僵住了，它有點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趙斌是什麼意思。
趙斌強忍住不笑，鏡子里水蘇的表情就像是鬼畜視頻，有點搞笑。他真誠的說道：「維力對我沒用，我只是普通的畢業生，想成為一名法醫，不想牽扯到特異事件中。維力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我可以還給
你。」
意識殘存體似乎相信趙斌的話，身後的藍光淡去，面容逐漸恢正常。趙斌為了展示誠意，把頭伸到鏡子
前。
7_K蘇抬起手，鏡子的表面泛起波紋，一支散發著淡淡藍光的手手從鏡子里伸出來。
幾秒鐘后，趙斌的後腦勺傳來異樣的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摸著脖子。意識殘存體迫不及待的抽取維力。趙斌的眼睛向後瞄了一眼，水蘇的手似乎插進腦袋裡，正在用力往出拔。
幾秒鐘后水蘇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從欣喜轉為驚愕，她能感覺到趙斌大腦中有維力，曾經屬於她的維力。可她用了全力維力絲毫不動，無法抽取，無法離開趙斌大腦。
「吼……」意識殘存體暴怒，認為趙斌在耍他。極端的憤怒讓破鏡子出現數道裂紋，水蘇表情扭曲，雙眼死死的盯著趙斌。
「不管你信不信，真不是我坑你，我希望你能抽走維力。」趙斌也很無奈，意識殘存體提取失敗，說明維力融合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
啪！
一塊破碎的鏡片彈出來，擦著趙斌的脖子飛過，有輕微的刺痛感，伸手一摸，脖子上被劃出一道血痕。意識殘存體動了殺機，既然活人無法提取，殺死趙斌，提取維力就會筒單一點。
趙斌察覺到危險，後退幾步說道：「玩真的？沒想到你下死手！」
「必須收回維力！」意識殘存讓鏡面震動，出現更多裂痕。
下一秒鐘鏡面粉碎，碎片只有指甲蓋大小，邊緣鋒利如刀片。碎玻璃雨點一般激射而向趙斌。
趙斌早有準備，舉起雙手護住腦袋，雙臂一陣刺痛。
等他放下手臂，破鏡子化成一地碎片，意識殘存體也消失了。
趙斌身上都是被碎玻璃劃出血痕，雖然不致命，但是傷口都在流血，還有一部分碎玻璃鑲嵌在手臂皮肉
里，看起來有些嚇人。
「該死！哥們破相了！」趙斌的雙臂就像是篩子，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儘管防護及時，臉和脖子上還是有幾道傷口。
意識殘存體肯定還會發動攻擊，剛才的攻擊只是在發泄怒火，是一次警告。致命攻擊還在後面。
回到房間里，趙斌先清理傷口，把鏡子碎片從肉里拔出來，又流了不少血。
既然特異事物調查局的探員工作危險性極高，臨時居住地肯定有急救包。趙斌還算聰明，只用了三分鐘就在床下找到急救包。
清洗傷口，消毒止血再進行包紮，一刻鐘搞定，趙斌就處理完傷口。兩條胳膊上纏滿繃帶，像是木乃
伊。
意識殘存體的下一波攻擊很快就開始，完全猜不透意識殘存體會用什麼方式攻擊。
趙斌拿起手機，估計這會兒獨眼龍已經到了醫院，他正要按下撥號，手機中傳出尖利的高頻噪音。
尖利的聲音就像是根鋒利的釘子在玻璃上滑動，只不過聲音放大了數倍。趙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雙手捂著耳朵。
就在這一瞬間，趙斌心顫了一下，身上的汗毛全立起來，有一種瀕死的感覺，致命的威脅正在逼近。趙斌趕快蹲下，下意識的做出這個動作。
嘣！
一塊鐵片擦著趙斌的頭頂飛過，三分之一砸進磚牆裡，露在外面的部分還在顫抖。
趙斌抬頭一看，砸進牆裡的鐵皮是一塊老站牌，表面銹跡斑斑。
鐵皮射來的速度極快，快到趙斌沒看到。站牌能鑲進牆裡，說明力道十足。如果趙斌沒有躲開，這會兒已經身首異處，人頭滿地滾。
趙斌伸手摸了一下頭頂，輕輕一抓就掉了一把頭髮。鐵皮差點給他剪了一個地中海髮型。
「我靠！」趙斌往院子里看，沒發現鐵片是從什麼地方飛出來。他也不敢多看，掃了一眼就蹲在窗戶下。如果再有鐵片以剛才的速度飛過來，他可不能保證還能躲開。
趙斌驚出一身冷汗，等了一會兒，再也沒有鐵片飛來，外面靜悄悄的，意識殘存體不見蹤影。
趙斌再次嘗試尋求援助，拿到手機，隨便按了幾個數字，沒有發出噪音，這一次他撥通程英的手機號。
鈴音響了三聲，程英接起來電話。
「喂，程英！」趙斌喊了幾聲，電話里一點聲音都沒有。
另一邊在醫院病房裡的程英也很疑惑，趙斌打來電話，手機里傳出奇怪的聲音。
「嘿嘿嘿……血渭山……百因必有果……死了嗎……我喜歡你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瘋了？」程英無法把這些內容聯繫起來，不知道趙斌想說什麼。
下一秒鐘手機中傳來一個女人陰森的冷笑聲。
「呵呵……你再也見不到他了，趙斌已經死了，死的很慘。」
「你是誰？」程英臉色大變。
「我是水蘇！」
手機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再也沒有動靜。
程英當即就坐不住，電話中的女聲就是意識殘存體，趙斌有危險，她必須去幫忙。
「你冷靜一點。」黃傑說道：「這可能是個陷阱，要引你出去，抽取你身上的維力。再說了，你連趙斌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你怎麼幫忙？」
程英無法保持冷靜，她立刻給撥回去，手機佔線，趙斌的電話打不同。
趙斌面對的卻是另一種情況，他的手機里只有噪音，電話打不通，微信也發不出去，沒有信號。
「你來殺我呀！」趙斌放下手機喊道：「我就在這等著你，你只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打不通我的手機，知道我出事了，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等他們回來，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激將法沒效果，院子里悄無聲息，意識殘留體似乎離開了。
「走了？」
趙斌的聲音在小院里回蕩，確定不會再有鐵片飛過來，他才慢慢抬起頭。院子里看起來一切正常，他才扭頭看著鑲嵌在牆上的鐵皮，心中有些后怕，剛才可以稱得上是生死瞬間。只要慢上一秒鐘，他必死無疑。
「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趙斌故意在窗口晃了兩圈，意識殘存體還是沒動靜，他索性站著不動，也沒有鐵片飛過來。
意識殘存體擅長的是精神類的攻擊，飛鐵片已經是極限，大概會消耗大量的維力。
沒動靜不代表安全，意識殘存體在籌劃新的攻擊方式。
趙斌檢查手機，信號滿格，就是打不出去電話。手機成倒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是一個很好的安全信號，只要沒恢復正常，就說明意識殘存體沒有離開，他還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