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佳白看到景飛又回到了沈清身邊的那一幕後,就一直坐在那,一言不發的喝著悶酒。
娟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有一口一口的陪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疼得如刀綷,如果他愛的是她,這些折磨不會有,她也不會讓這些折磨出現,會讓他笑,只讓他笑。
娟子伸出手輕輕擦掉了佳白不知何時落下的淚,輕輕的說著:「好了,不喝了,回去睡吧,明天早上就好了。」
「呵,好了?」佳白苦笑著:「好了,怎麼好,明天清兒會忘記所有的一切,回到那年沒有景飛的樣子嗎?」
又是一口酒灌入了愁腸,他這一仰頭,娟子的手就這麼愣在空中,她不捨得抽回來,她留戀指尖停留在佳白的臉上,哪怕只是為了他拭掉眼淚。
佳白一口酒下去,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娟子伸了伸手不在用手背而是用手心貼在了佳白的臉上。
「別這樣,好嗎?會疼,我會疼,會心疼」,娟子哽咽著聲音:「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我都明白,我知道……」。
娟子說著說著眼淚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佳白抬起頭看著林娟:「清兒,不哭,我們不哭。」
說完伸過手來把娟子拉進了懷裡,「清兒,不哭,哥在……」,輕撫著娟子的肩頭,呢喃道:「不哭了,哥在,哥一直在……」。
娟子知道,佳白醉了,把她當成了沈清,就算這樣,她也不想離開佳白的懷抱,這裡好溫暖,她好嚮往。
娟子放下了手裡的酒瓶子,伸出手環住了佳白的腰,她知道,他這刻想的不是她,沒關係,是誰都沒關係,哪怕是替身她也願意,或許這生也就一次能在他懷裡,她不願意離開,能這樣多呆一分鐘,她就會多一些的回憶。
時間啊,停在這一刻吧,別走了,就停在這裡……
每一個等待都會把愛耗盡,每一個等待都會有盡頭……
娟子不知道自己等待的盡頭在哪裡,她也不希望這個等待有盡頭,如果這一生只為了他活著,她也願意就這麼沒有盡頭的等著。
被佳白擁在懷裡,林娟有些恍惚了:「我曾幻想過有可能在一起后的每一個日夜,幻想過某天的晚飯給你做什麼,也幻想過我們孩子的名字。一個個幻想就像是一個個肥皂泡泡,在陽光下絢爛,微風一吹,慢慢的飄遠,好像好美麗的樣子,但是結果終究是破滅。」
說得動情,林娟淚中淺笑,雙手更是貪婪的把佳白抱得更緊了些,聞了聞他身上那熟悉味道。
「我明知道這一切的徒勞無功,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沖了進來,我心如明鏡似的知道你不會愛我,還是飛蛾投火般的停不下來愛你。很想慢慢離開這座有你的圍城,貪心的還是想,讓你再陪我走過一個街口,然後我們回到各自的世界里,靜靜等時間流逝,請它把回憶一起帶走。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臉印進了我的眼裡,從此,我看到的每個人都像極了你,見到你的第一眼,心底的那一陣漣漪,就已經註定我會輸個徹底。」
一滴,一滴,溫暖的,順著娟子的臉頰流,那不是她的淚水…… -
佳白呢喃著,不停的叫著清兒,娟子抬起頭,她還是喜歡他笑的樣子,也愛他笑的樣子。
娟子伸手在佳白的臉上擦掉淚水,眼框閃耀,拉扯嘴角,綻放出讓人心疼的微笑:「我在,哥,我在這裡」。
說得很輕,很輕,生怕驚醒了這夢中人。
有些人,明知道這場戲只會是個配角,但是也願意奉陪到底,只是因為主角是他。
娟子半脆在佳白身前,雙手捧起了他的臉:「哥,我在這裡,一直都在……」,娟子的話語變得模糊不清,安靜的佳白,像是被喚醒的野獸……。
(烈火燃燒吧……又香又艷這玩意不太會寫,再說寫了也沒法通過。各位看客請自行腦補啊。)
回來,回來,我們接上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進到屋裡來,大雨洗凈了所有的空氣。
屋裡還有著深厚濃烈的醉酒味道,躺在床上的佳白頭痛欲裂的坐起身來。
我這是在哪?看了下四周,宿舍?沈清的宿舍。我怎麼在林娟的床上?要睡也應該在清兒的床上啊?
想起清兒,佳白看了看偌大的宿舍根本不見清兒。清兒一夜沒回來嗎?
「清兒。」
佳白顧不上頭疼,掀開被子就要起來,還沒起來呢,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長年的陪練,讓他的身材變得讓人垂涎欲滴。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佳白腦子嗡嗡作響。馬上又把被子蓋回了自己身上,努力的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看了看地上,一地的酒瓶子,床邊或地上也不見他的衣服,那他的衣服呢?佳白又不確定的掀開被子,看到的還是自己赤裸的身體,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呼。」長呼了一口氣,確定身邊沒人,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佳白一頭倒在了床上,一晚上的折騰,床板已經快到極限了,佳白這一躺,發出了吱吱嘎嘎的最後抗議聲。
佳白一會按壓著腦袋,一會揉著太陽穴,拚命的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景飛,清兒,他們一起消失在雨夜裡,這是他昨天記憶的最後片斷。
還有昨夜那夢,只是總感覺夢裡的沈清有些不同,過於真實?還是過於熱情?
佳白正在絞盡腦汁在想昨夜後面發生的事,門被人輕推開了,佳白忙扯了扯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見是娟子開門走了進來,佳白又掖了掖被角,把自己再蓋得更嚴實一點。
娟子看著躺在她床上的佳白,臉上一陣臊紅,言帶含羞語怯意:「不好意思,我,我以為你還沒,沒有起來,哦,哦,是這麼回事,你昨天晚上吐了一身」。
林娟嘴裡的話越說越快,說得快了,反而是不那麼結巴了:「我,我只好找,找了倆個師哥幫你換了衣服,臟衣服拿去洗了沒幹,你先穿我借來的衣服吧。」
說罷把衣服放在了床邊,馬上轉身就出去了,生怕佳白看到她那張羞紅了的臉。
佳白聽到娟子這麼一說,心裡舒了好大一口氣,往門口看了看,娟子出門時已經把門帶上了,他還是不放心的把床頭的衣服拿進了被子里,然後被子裡面好一陣的翻天覆地,總算是把這褲子穿上了。
起身坐在了床沿邊上,昨晚上喝得太多,頭還是暈乎乎的,回頭看著那一床亂糟糟的,伸手就把被子抖了抖準備收拾好。
這,這,佳白看著掩在被子下那半掌大小,淡粉色的印記,這,這是什麼?難道昨夜不是夢嗎?
佳白猛的一下回頭看向沈清的床上,沒有人啊,清兒床鋪整齊,人也不在。
清兒昨天晚上跟景飛一起走了,那昨天晚上如果是夢,那這是什麼,難道,難道是娟子。
沒等佳白想明白,有人在外面輕叩:「好了嗎?」
是林娟,佳白忙把被子扯了扯蓋住那片印記,弄得就像剛起來還沒收拾一樣,套上那明顯小了一碼的衣服,沖著門口說了句:「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娟子推開門就進來,徑直走到床邊上去收拾起床上的東西,手上不停,嘴上還說著:「全都一股子酒味了,我得好好洗洗才行。」
「呃……」,佳白拉住抱著床單被褥要離開的娟子:「昨天,昨晚上我是不……是不是對你……」。
娟子聽到佳白說到昨晚倆個字,背對著佳白,根本不敢轉過身去,滿腦子都轉開了,哪裡讓他發現了吧,是看到了嗎?還是昨天晚上雖然醉了可是還記得,他不是把我當沈清了嗎?娟子腦子裡停不下的各種可能。
還有那醉酒後不同於以往的佳白,那狂熱的佔有慾,那痴纏的啃咬,那耳鬢廝磨的低吼,那一夜的巔峰,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佳白的話。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如果,如果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我……」。
佳白看了看沒轉過身的娟子,吸了口氣狠下心接著說:「我心裡放不下別人了,清兒在那裡佔得滿滿的,一點縫隙都沒有,我實在沒有辦法再讓任何人到我心裡來。」
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娟子,佳白後悔起來剛才說過的話了,畢竟,如果昨天晚上是真的,那在幾個小時前剛傷害了她,現在又說些這樣的話,佳白輕輕拍了拍娟子的肩膀。
「林娟,沒事吧,對不起,我……」。
被他這輕輕一拍,失魂狀態中醒來的娟子,忙抱上床單,一邊跑一邊低聲說:「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
佳白知道,是自己剛才的話傷到她了,怎麼還能說出那樣的話呢?昨天晚上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呢?
一會再好好跟娟子說說吧,真是後悔昨晚不該喝那麼多的,如果不是……
清兒,佳白突然想起,清兒還沒有回來,轉身站到窗前,透過窗戶看著沈清昨晚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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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床單來到洗衣房的娟子,摸著自己還是滾燙的臉,佳白說的對不起一直在她耳邊。
她知道原來這個男人就不可能屬於她,只是她沒法讓自己冷靜的對待醉酒後的他。
昨天夜裡的他,除了叫的不是她的名字讓她感覺到抗拒,其它的所有一切都毫無抵抗力,娟子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昨天夜裡,林娟把頭埋到了洗臉盆里。
窗前的佳白,還是保持著眺望的姿勢,聽到身後傳來的推門聲,他沒有勇氣回過頭去面對著林娟說,只能這樣背對著她,把那些想好了的狠心話告訴她。
「我剛才不該說那樣的話,不管怎麼樣,都是我不好,我昨天晚上不應該喝那麼多的,但是我只是一直把你當朋友當妹妹看待。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我這輩子就這樣,也只能這樣了,我好像是為了愛她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如果她的世界我進不去,那我的世界也願意永遠為她留著。」佳白把所有要說的話都說了,還是不敢回頭看上一眼身後站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