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眼見已經快要到銅盞面前了,這時的七爺指了指一邊的泥牆上說道:「你們來看。」
七爺語氣輕柔緩和,所以也沒有人感到恐慌,只是都把手裡的手電筒光照到了七爺所指的位置上。
七爺接著說:「這裡有一條很明顯的分界線,想來和著茶籽油的泥牆也就只到這裡了。」
其它人順著光線看了過去,通道里,就像是有一條完整的線條把這通道一分為二,再往前的泥牆明顯要白一些,也沒有了濕潤感,看起來就像是經歷了千年的黃土,也確實是歷經了千年的黃土,斑駁傷痕滿目瘡痍,感覺一碰就會掉下來一大塊。
「哦。」
「哦。」
「我剛才還想問呢,會不會這一條通道全都是這樣的泥牆呢。」
「是啊,我也想問來著。」
這個世界就這樣,有人聽懂了虛心受教,那自然也會有人聽懂了再來個馬後炮。
「不可能整個通道都是,墓主也只是把它用來做為一個機關……。」
「七爺,您看銅盞後面是什麼?」林局打斷了七爺還要往下說的話,指著七爺身後不遠處忙問他。
其實後面的那些東西剛才慢慢走來時,七爺都看到了,他明白林局只想打斷他的話,而並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順著林局手指的方向看去,倆尊假銅盞後面,整齊的立著一隻只仙鶴,仙鶴之下皆是老龜,仙鶴一足立於龜殼上,一足彎曲,姿態挺拔,引頸高歌。
只是沒等七爺說什麼,教授就告訴了林局那些是什麼了:「那只是一些陪葬器皿,看來是真的到了墓室了,看這一路應該都是單足鶴嘴頂燈盞,我親見過其它古墓中的倆件,下面的龜倒是沒見過,只是古人喜龜鶴同入畫,取龜鶴延年之說。」
教授的學生聽說這是燈盞,忙問教授:「燈盞,老師,怎麼不見燈托呢。」
教授輕笑了一聲接著說:「它取名叫單足鶴嘴頂燈盞,單足就不用說了,再者即已說明是鶴嘴頂,那肯定就是在鶴嘴裡有文章了。」
說到這裡教授轉過頭了問七爺:「師哥,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往前去看看。」
七爺環看了一下四周,又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對著身後那幾個躍躍欲試的學生點了點頭。
仙鶴引頸的姿態就已有一米多高了再加之立於龜上,已快到一米五六了,還好也就一米五六的樣子,這樣教授的學生們都看得清楚。
見那仙鶴嘴中竟然有一條凹槽,他們小心把手電筒轉到仙鶴腹部,果然見到有個倆指寬的小口,想來這仙鶴腹內里是空的,油從腹部小口灌入,引線到鶴嘴處,再點上燈盞,就如仙鶴噴火,那定然是很好看。
其中一個學生忍不住問教授:「老師,您說這燈盞還能點燃嗎?」
「哎,哎,不可胡來,就算能點燃,也不能碰,這可都是文物。」
教授連忙阻止了他那些求知慾強烈的學生,把一個個招了他們回來:「回來,回來,我還想問問你師伯這倆八面手持燈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七爺一笑而道:「為什麼會立在這怕是無人知曉了,這墓主人的心思已隨他去了千年了。我猜想無非就是真的弄不到,又心癢難奈就只好給自己造個假的,只是這模仿的差強人意,人物神韻姿態全無,只是單有了個樣子。」
七爺早在墓門外就已看出不同了,這倆尊仿製品在雖然已很像了,但也只仿個外形。
只是想著自己反正是要找借口進來的,借林局過橋,還不如這樣直接了當順水推舟。
「哪怕只是倆個仿製品,那也是千年前的仿製品,也是價值連城的。」教授怕自己的學生聽了七爺的話后,會把這倆件文物不放在心上,又特別的給他們交代一下:「在墓主的那個朝代,這倆是假的,可是到了今天,這倆尊銅像,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文物了,稍後在處理上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
「知道了,老師。」
「知道了。」
「教授,師哥,現在要不再往前走走。」一邊的林局實在是等不及了,按照他們這個速度,明天也走不到墓主棺槨處啊。
「走,走,我們走。」七爺說完還是帶頭走了前面。
七爺一邊走一邊算了下,前面的仙鶴每隻間隔三米三左右,每側九隻,共十八隻。只是七爺有點不明,這每側放九隻,那這墓主到底是什麼人,敢用天子之數,還是說倆側都是九數,取那九九歸一之說。
只要這墓道里沒有機關,這些倒也無妨,只是走過了最後一隻仙鶴的位置,前面已沒有仙鶴了,怎麼還不見墓門,電光照去又是看不到頭,七爺心裡默默想著,難道……。
七爺對著後面的人做了個停下的手勢,自己伸出手就往前面慢慢摸過去了,身後的仕明見七爺這是要自己先上去,顧不上會不會暴露自己了,忙走上前拉住了七爺:「爺爺,你是不是想著這裡也是外面那樣的玉石,所以才會看不到盡頭,不如讓我走上去看看吧。」
「沒關係,我可以。」七爺輕輕拍了拍仕明的手,在最後一下時手上多了點力握了一下仕明的手。仕明一下就明白了,看來現在還不是他能暴露身份的時候,只是讓七爺去冒險仕明還是不放心,前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如若真有些什麼,他若出手不還是一樣會暴露。
正在這尷尬時刻,存賢站了出來:「七爺,要不,要不讓景飛去。」
仕明本來一臉皺眉為難之情,見五叔起來,還以為他是來解他們爺孫倆燃眉這急呢,主動要去探探前方呢,聽完他說讓景飛去,差點沒笑出來,果然是他爺爺這隻老狐狸帶出來的小狐狸。
景飛本來也想說他去的,只是存賢走在了前面,這會聽到存賢這麼一說,走到七爺身邊:「嗯,七爺,讓我去吧。」
「也好,也好,那麻煩景飛了。」七爺見景飛自己也這樣說了,順坡下驢,就應了景飛。
景飛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在前,慢慢的往前挪著步子,走出去已有近十米了,轉過頭對他們說:「到頭了,真是黑色玉石」,所有人提著的一口氣,都深深的呼了出來,七爺帶著人都趕到了景飛身邊。
走到近前的七爺打著手電筒照了照了,面前看著像是砌起來的一面牆,黑色玉石碎片拼滿了整面牆壁,碎片都切割成了一樣大小,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遠了看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也就近了才能看到碎片與碎片之間的縫隙。
林局看著面前又是一整面牆壁忍不住焦急的問七爺:「師哥,這怎麼就到頭了?」
七爺安撫著有些著急的林局說道:「你別急,帶著其它人往後退,存賢過來。」
存賢這會正準備往後退呢,聽到七爺叫他連忙說:「七爺,我可不,我一介文弱秀氣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推得開這墓門啊。」
看來存賢也是看出來了,這看是像一而牆,實則是扇墓門,這貼滿的黑色玉石就是想誤導別人,這已經是到了頭了。
只是這種體力活他可干不來,接著剛才的話指了指後面人群里的大個子:「七爺,七爺,大個子,大個子,他一大把力氣,不使了留著也是浪費。」
長爺長嘆一口氣說道:「壓根也沒想讓你去,你急什麼。」
存賢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七爺,您叫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