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紙鳶
「你憑什麼這麼做?」涼阜一把將西博揪到涼亭里。
「涼阜,」西博一把推開他的手,「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不需要,」凌厲的眼神彷彿要刺穿他。
「涼阜,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換作是別人,他才懶得去管這閑事,兩個人從穿開襠褲玩到現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思,用青梅竹馬形容兩個人都不為過,「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她。」
「為什麼不可以?」
「她已經是將軍的通房丫頭,將軍對她的心意姑且不說,就算日後她離開將軍府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你想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嗎?」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察覺出話里的不對勁,西博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伯父伯母在乎,你想讓他們傷心難過,讓祖上蒙羞嗎?」
涼阜沉下臉頭重重地壓了下去。
「聽我一句勸,離她遠點,你若想娶妻生子,我幫你介紹,」拍拍胸口豪氣十足,「保證讓你滿意,實在不行就將我妹妹許配給你。」
涼阜聞言忍不住笑起來,「你妹妹?你打算讓我找個童養媳嗎?你妹妹還不到十歲,等她長大,我早就歇菜了。」
見他面露笑容,胸口的大石平穩落地,「她是將軍的人,趁將軍沒有發現你的心思之前,這件事到此為止,對你對她都好。」
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涼阜內心暖暖的,想不到一向神經大條的西博,竟然也有細緻入微的一面,「謝謝你,西博。」
「咱倆誰和誰,用得著這麼客氣?」揚拳朝他胸口輕輕一擂,「記得我的好就行了。」
「姐姐,」冬至遠遠見琉瑛立在石橋上,心下一緊,衝上前死死環住她的腰,「姐姐,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不要丟下我不管。」
「放開我,」琉瑛憤怒地掙開她,「你是不是想將本公主推下去?」
「姐姐我沒有,」冬至指著深不可測的湖水,「姐姐獨自一人在這裡,我怕你想不開自尋短見,一時魯莽頂撞了姐姐還請責罰。」
看著波光凌凌的水面,琉瑛心生一記,親昵地握住她的手,「是姐姐誤解妹妹的好意了,」指著水面的紙鳶,「紙鳶掉入水中了,我想將它打撈上來,妹妹可有辦法?」
冬至微笑點頭,「姐姐莫急,我這就去找人將紙鳶打撈上來。」
「妹妹,」琉瑛忙拉住她,「等你找來人,這紙鳶就被水泡爛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紙鳶了。」
冬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姐姐等著,我去找竹竿來。」
「妹妹,不如你拉著我的手,我下去打撈,這湖水不深,應該沒事。」
「不行,」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能讓姐姐去做呢!
「可是,」琉瑛淚眼婆娑,「我的紙鳶,眼看著就要沉入水底了。」
「要不我幫你重新做一個吧!」
「不,」琉瑛堅定地搖搖頭,「這個紙鳶上面有將軍的親筆畫作,世間獨一無二,除了這個我都不要。」
「好吧!」冬至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還是我下去打撈吧!姐姐用裙帶拉著我就好了。」
「好,」琉瑛飛快地解下裙帶,「有勞妹妹了。」
冬至提著裙擺翻過石橋,緊緊握著裙帶,一點一點滑下去。
「冬至,小心點啊,」琉瑛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看看四周確定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手中的裙帶緩緩鬆開。
只聽噗通一聲,冬至整個人跌落進湖中,濺起一米多高的水花。
「姐姐,救我,」冬至揮舞著雙手胡亂撲騰著水面,「救我。」
琉瑛看著她沒有動,冬至,要怪就怪你命該如此,那一夜,她用催情葯將白起留了下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將軍夫人,白起提起褲子就不認賬,雖然隔三差五派人送去各種綾羅綢緞奇珍異寶,絕口不提他們之間的事,對她更是避之不見,她琉瑛,堂堂的公主,怎麼能被一個通房丫頭擋住錦繡前程。
「姐姐,姐姐……」不懂水性的冬至灌了幾口湖水,拚命的掙紮下越發疲憊不堪,眼看著就要沒入水中,「姐姐,救我,救我,我不會游泳。」
「冬至,」琉瑛的嘴唇忍不住開始發抖,內心卻異常堅毅,「不要怪我心狠,白起是我的,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和我分享他,要怪就怪你福薄命淺。」轉身消失在石橋后。
「姐姐,姐姐……」冬至無力地一點一點沉入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