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爭吵

  「這件事是你做的?」羋月杏眼圓睜,憤憤地看著面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義渠君。

  「什麼?」義渠君翻了個無辜的白眼,沒頭沒腦地來這麼一句話,他做過的事情多了,她指的是哪一件?

  「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羋月強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肥義的事你脫不了干係。」

  「這件事誰人不知是那白起所為,他……」

  「強詞奪理,」一巴掌拍在几案上,義渠君嚇了一個激靈,「你明知道這件事有人栽贓嫁禍。」

  「那你憑什麼說這件事是我做的。」

  羋月從腰間拿出一截鹿皮扔到他面前,「這是在館驛發現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說不定有人想嫁禍給我義渠,」義渠君矢口否認,心裡暗暗咒罵,這群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利索。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羋月閉眼嘆了口氣,「你們的所作所為騙得了稷兒卻瞞不過我,出事前幾天有人在館驛附近發現狄戎人出入,你敢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是又如何?」羋月將這件事瞞了下來,就表明她不會放任自己不管。

  「你瘋了嗎?」羋月心急如焚盡量壓低聲音,「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嗎?」

  「能有什麼後果,最多就是兩國交戰。」

  「你……」羋月氣的渾身直哆嗦,他這存心不讓大秦安寧。

  「別生氣了,」義渠君嬉笑著握住她顫抖的手,「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咱們的將來,為了悝兒和芙兒。」

  「你這是想害死他們,」氣憤地抽回手,「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做出這種不計後果的事。」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義渠君揚手推翻几案,猙獰地咆哮起來,「你是我的女人,卻要和我分隔兩地,嬴悝和贏芙是我的兒子,為什麼不能跟著我姓?」

  「他們跟著你有什麼好處?」

  「所以我才要壯大自己,壯大義渠,就是想給你們一個安定幸福的家,」他這麼做有錯嗎?卻要遭受她的指責,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要看一個女人的臉色,還要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卑躬屈膝。

  「你後悔了?」羋月警覺地看著他,「就憑你現在的實力不是大秦的對手,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可以不交戰,」義渠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帶著芙兒和悝兒跟我走,到了義渠我照舊是王,而你,羋月就是我的王后,咱們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何苦留在這裡看別人的臉色。

  「瘋了,你真是瘋了,咱們現在這樣和平共處不好嗎?」為什麼就一定要打的你死我活。

  「和平共處?」義渠君輕蔑地冷笑一聲,「你覺得是和平共處,嬴稷那小子目中無人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過?」前幾日在御花園閑逛,一群兄弟沒見過奇花異果便順手摘了幾株,恰巧被路過的嬴稷撞見,劈頭蓋臉一通罵,打狗還得看主人,嬴稷就是打心眼裡瞧不起蠻夷人。

  「稷兒是大秦的王,自然要端出他的架子來。」

  「他的架子都使在了你男人身上,」義渠君審視地看著她,「還是你允許他這麼作踐我?」

  羋月氣惱揚手一巴掌打在他臉頰上,黝黑的臉上頓時留下了五個手指印。

  「太后打的可還舒心,」遞過旁邊的半張臉,示意她可以接著打。

  「翟驪,我……」心疼地想要撫摸他的臉頰,義渠君毫不客氣推開她。

  「說來說去你還是捨不得這至高無上的權利,」義渠君摸著微痛的臉頰,「羋月,我最後問你一次,究竟跟不跟我走?」

  「不走,」羋月堅定地看著他,「你執意要送死我不攔你,你絕對不能拿芙兒和悝兒的生命開玩笑。」

  「好,咱們兩個到此為止,」一腳踹開香爐拂袖而去。

  「太后,」守在門口的白芷和武姜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這個莽夫,」羋月跌坐到地上,猶如泄了氣的氣球。

  「公主,你怎麼了?」綠蘿放下手中的抹布,上前扶住臉色煞白的琉瑛,「公主可是哪裡不舒服?」

  「鎖,鎖門,」琉瑛只感覺腳底發軟,怎麼走回小院的都不知道,耳邊一直迴響著冬至撲騰水花和苦苦哀求的聲音。

  「姐姐,救我,救我,不要走,不要走……」

  「啊!」琉瑛只感覺頭痛欲裂,那個聲音一直追隨著她,讓她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了,捂著耳朵蜷縮在地上,她殺人了,殺人了,她就那樣鬆了手,看著她跌入湖中,在冰冷的湖水中苦苦哀求,她卻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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