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再不相干
1;912;4;5991;4;000;4211;;1;19;19;19;;6;1;5;5;2;;1;8;1;21;;6;1;9;11;09;;推開大門,鋪面而來的灰塵滾滾而落,讓多吉在後面,蕭凌風和顧柏蓮先走了進去。
驛站里像是已經被廢棄許久,大廳里桌椅歪倒在一邊,暗淡的光線從破了洞的窗戶透了進來,照出了因為他們的進入而飛起的點點灰塵,還有屋檐牆角的蜘蛛網。
「老酒!」林朝喊了一聲,然後嘶的一聲輕呼了聲痛。
「有事?」蕭凌風回頭問道。
一直處於震驚獃滯狀態的老酒,聽得林朝這聲喊才回過神來,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上前來,看著驛站內部的情況,茫然回頭看向了林朝。
「棒子溝!」林朝了三個字,嘴角又痛得咧了一下。
「咱們留在棒子溝的兄弟……」老酒回過神來了,這個驛站一看就是已經許久沒人了,可是棒子溝的夥計也好那商隊也好都根本沒提過,那就只能明,他們要不是故意引他們來,要不就是,他們根本不是當地人,所以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而不管那種,留在棒子溝的人都危險了。
「先讓人進來,界限打破,等下會有更大的暴風雪。」點起只剩下一半的蠟燭,蕭凌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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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山山頂上,躺了幾十具身穿皮襖的匈奴人屍體,身上的傷痕基本上都是一擊斃命。
羲和停住了腳步,將蒼璟放下,掃視了一圈后道:「我要馬上回北海祭地,蕭凌風活著回來,這事,我得去通知大祭師。」
「呵呵……」低笑兩聲,蒼璟茫然的看了看滿地的屍體,道:「你是想回去通知大祭師,還是想去通知那些達達族人?」
「蒼璟,你以為,她會原諒你?已經拿回力量的蕭凌風會放過你?」羲和冷笑一聲,道:「醒醒吧蒼璟!現在我們已經是敵人了,你若還想統一東帳匈奴,奪回你們匈奴族祖傳之地,甚至進攻關內,那麼,蕭凌風就必須死!」
「羲和,那你呢?你是為什麼?」
羲和只是冷笑不答,蒼璟微閉了下眼,道:「好,我從東嶺走,先回去調兵。」
兩道人影分開而行,一旁的雪堆里鑽出了一道身影,抖落了滿身的雪花,尾巴扑打了下背部,悄悄的跟上了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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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和馬都進到驛站,將大門重新關上,後面頂上一些桌椅,就聽得外面風聲裡帶了厲嘯,暴雪夾雜著冰雹,狂嘯而來。
將大廳里剩餘的蠟燭和油燈都點,老酒帶著人將驛站全部探了個遍,找到了好些腌制的肉乾還有後面柴房裡堆積的大量柴火。
火堆燒起來,屋子裡的溫度漸漸回暖后,蕭凌風才將手從林朝的身體上拿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然後將他依靠在了自己懷裡。
「殿下!」老酒一聲驚呼讓蕭凌風側頭看去,不覺微微蹙眉。
慕容玉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身上的紅衣已經潤濕大片,將他身下的地板都染紅。
蕭凌風這才看到他肩胛骨上的傷口,鮮血潺潺而流,將他傷口附近的衣衫都染成了紅黑色。
老酒掏出身上帶著的金創葯準備給他上藥,卻被慕容玉輕輕推開,低聲吼道:「滾!」
老酒一愣,見他眼睛裡帶著失血過多后的恍惚,卻是眨都不眨的盯著林朝,不對,是抱著林朝那個殺了怪獸的女人。
輕輕握了握蕭凌風的手,林朝低聲道:「會死的……」血再流下去,人會死的,這個人,你以前那麼喜歡,就算功力恢復了也沒有去找他報仇……
將林朝交給多吉,蕭凌風蹲在了慕容玉面前,撕開了他的衣衫,看著那傷口微微一皺眉。
手按在了傷口上,猛然爆發出來的火焰將傷口燒焦,鮮血堵住,卻也讓慕容玉痛得渾身一陣痙攣,死死咬住了嘴唇,雙手緊握成拳,倔強的將那聲痛呼壓了下去,慕容玉的眼眶卻不覺微紅。以前,她從不會讓他受到一點痛苦……
「玉髓,羲和搶走了。」慕容玉望著她,輕聲道。
「羲和?」詫異的抬頭,蕭凌風掏出傷葯給他撒在傷口,問道:「她一個陣師,要玉髓做什麼?」
慕容玉搖頭,他也是在出城后才想通,那玉髓不是蕭凌風所拿,而應該是擁有隱身陣的陣師羲和,而他腦中有羲和施下的封陣,所以這三年以來,他根本就不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正因為不記得,才能一心一意的等著蕭凌風回來,一心一意的修鍊,一心一意為了能助她沖關,將那玉髓和自己靈力煉化成了一體,也許,羲和等在宮中,為慕容澈所用,為的就是這一刻,煉化出來的冰雪玉髓加上他的心頭血,所爆發出來的靈力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起死回生嘛?
「羲和和蒼璟」蕭凌風喃喃自語了一聲。
「你們在山上碰到敵人了?」林朝撐著手挪開了一些,被自己娘子抱著那是享受,可是被個熊一樣魁梧的男人抱,他沒這愛好。
蕭凌風將繃帶簡單的給慕容玉纏好,要他自己打結,轉身就扶住了林朝,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道:「嗯,在山上等你的時候,那幫匈奴人從北疆那邊翻過來,我看他們那樣子就不懷好意,所以練了下筋骨,後來聽見鵼的叫聲,才知道不好。」她們走的是另外一條路,雖然路途要險峻很多,但是也近了許多,所以才能提前到虎山,只是她現在開始後悔,不應該偷懶沒有下來看下驛站,如果下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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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為什麼要你的命?」心頭泛起不安,蕭凌風看向慕容玉問道。當年北海祭地之人判定她不再是祭女,將她關進禁室,封鎖住她的靈力,當時封陣的就是羲和。
「她想要我靈力,你不是過,冰雪玉髓如果煉化成功,用煉化之人的心頭血就可以激發出巨大的能量,甚至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慕容玉淡淡的道,看著她心翼翼的抱著林朝,看著她手依然在不斷釋放靈力來溫暖著林朝,看著她回頭和林朝話時那自然的溫柔,只覺得心口被揪起來然後狠狠碾碎,痛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他道:「羲和最愛的人是誰你也知道,除了韓子墨,還有誰能讓羲和甘心為慕容澈做事,甘心在那皇宮裡等待三年,只為了拿到這可以起死回生的玉髓。」
韓子墨?猛然回頭,蕭凌風冷笑出聲道:「你意思是羲和拿玉髓是為了讓韓子墨起死回生?你意思是韓子墨死了?哈哈哈,真好笑,韓子墨一手推慕容澈上位,為了對蕭家報仇,和慕容澈勾搭獻上北疆城,難道,慕容澈是連這個最大的功臣也忍受不下,終於對他下手了嘛?」
慕容玉搖頭道:「慕容澈沒有殺韓子墨,若是慕容澈動手殺的,羲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慕容澈報仇。」
冷哼一聲,蕭凌風不再這事,問多吉道:「煌彤呢?」
多吉還未回答,慕容玉低聲問道:「你生韓子墨的氣,為何不生我的氣?你既然恨我,為何不來找我報仇?」
感覺抱著自己的手臂綳得死緊,林朝側頭,看著她緊抿了唇,眼底帶著凄烈的慘痛,沉默半晌,那神色才逐漸淡去,卻讓他心裡一抽一抽的痛了起來。
「當年,是我做的不對,」聲音嘶啞,蕭凌風再度開口,聲音里卻沒有了任何情緒,道:「我不該只顧自己喜好,一味強求於你,你不願意,你也不喜歡我,我卻一直困著你,讓你最後選擇那樣子離開,錯在我先,所以,我也不能為後面的事情去怨恨你。」
眼神清澈,蕭凌風抬眸看著慕容玉,淡淡的笑道:「不過,你放心,這種錯,我再也不會犯了,以前的事情,就當我們兩清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再不相干!慕容玉忽然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從嘴裡噴出大口大口的血,血濺在紅衣上,立刻潤了進去,讓那紅色的顏色更深,襯著他煞白的臉色,鮮紅的嘴唇,居然有種極致的美艷。
往蕭凌風的方向挪進了幾步,慕容玉指著自己的心口道:「你不要了嘛?玉兒的心頭血,你不要了嘛?那玉髓你也不要了嘛?再不相干?沒有那玉髓,沒有玉兒的心頭血,你拿什麼去沖關?你養玉兒,你對玉兒好,你教玉兒修鍊靈氣,你給冰雪玉給玉兒,不都是為了這個嘛?你看,我已經做到了,玉兒已經做到了,你卻不要了嘛?」
震驚的看著慕容玉,眼底帶了一絲深痛,蕭凌風道:「你錯了,我若要……有那玉髓的確是可事半功倍,但是那並非唯一的方法,就算沒有,我也一樣可以成功,只要我想做,這世上就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唯有愛,那人類口裡的愛,是我無法掌控的,我總是表錯情會錯意,韓子墨如此,慕容玉你也如此。
猛的拉過蕭凌風,林朝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不顧因為用力而拉動傷口的劇痛,不顧蕭凌風眼睛瞪得老大驚訝的眼睛,輾轉纏綿,用力的吻著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