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夜纏鬥【求收藏！！！】

  夜色深沉，層層的烏雲籠罩大地，空中劃過一道道曲折猙獰的閃電，帶來一陣陣驚心動魄的響雷。積聚了一天的雨雲終於在此時放肆宣洩，大雨傾盆而下，風馳雨驟驅散了白晝的悶熱。灰濛濛雨遮霧繞，古城斂聲屏息隱於渺渺茫茫之中。

  老宅區，幽幽迷霧中，兩片黑影打破了雨夜的單調靜謐，只見那黑影一前一後在依稀可辨的屋頂輪廓上閃轉騰挪，前者矯健如蒼鷹，後者飛掠似雨燕，二者你追我趕，距離逐漸縮短。

  二人離了老宅區，穿過燈火闌珊的東城區，來至在古城牆上。

  眼看難以甩脫付鳴，黑衣人驟然停下，轉身面對付鳴。

  付鳴隨之停下，見雨幕里一精瘦漢子穿著夜行衣蒙著面，身後斜背長劍一把，腰系短刃一柄，黑衣黑靴黑面具，面具上赫然寫著一個「賊」字，白色行草，行筆放縱不羈卻豐筋多力。

  城牆上甚是空寂惟雨聲淅瀝，二人面對而立，相距不過十步。

  付鳴看著黑衣人，眼中閃著光，驚喜，貪婪，迫切，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優秀的對手了，至少在他的世界里付鳴從沒遇到過能讓他追這麼久的人。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蒙面人先按捺不住了：「你有病吧，追了老子一路，老子都不跑了，你還傻愣著幹嘛，趕緊的，老子還急著回家呢！」

  付鳴嘴角微斜，伸手向腰間一探，龍骨扇在握指向蒙面人，只說了兩個字：「來吧。」

  蒙面人背後長劍錚然出鞘，倏地直直刺向付鳴胸膛。

  付鳴不慌不忙，由著蒙面人沖將過來，頗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概。待劍尖離胸口不過兩拳時，付鳴忽地側身避開，手中摺扇陡然鋪開，雨幕紛碎。

  劍鋒劃過摺扇扇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未等蒙面人變招，付鳴探出右手握住蒙面人右腕，一把甩開。

  蒙面人踉蹌地退後幾步方堪堪站穩。付鳴面向蒙面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再來。

  腳尖點地，濺開圈圈漣漪，蒙面人沖向付鳴，手中長劍舉起，躍至付鳴面前，長劍斜劈，直向著付鳴脖頸。付鳴手握龍骨扇，見蒙面人劍鋒已至，忙側身豎扇接下一擊。劍鋒重重劈在龍骨扇上，震得付鳴掌心發麻。

  蒙面人不給付鳴喘息的機會，連續密集地左右橫砍，付鳴疲於招架，難以施展招式。橫砍數下后，蒙面人突然屈肘收劍，轉而揮劍劈向付鳴面門。付鳴趕緊橫扇格擋，劍鋒落在扇上壓得付鳴兩腿微曲，付鳴穩住之後，運力於雙臂將蒙面人推開。蒙面人借力凌空轉身，右腳飛出朝著付鳴胸膛踹來。付鳴忙將雙手向前一送，蒙面人結結實實踹在付鳴的扇上，付鳴一時吃不住力，腳下一松連退幾步。

  付鳴穩住腳，冷酷的臉上出現了笑容，竟然顯得有些陰森。收起笑容，付鳴說道：「不錯，很久沒遇到這樣能打的了。」

  蒙面人道：「少廢話，要打趕緊，認輸趁早，別耽誤老子回家！」

  付鳴哼了一聲，道：「接下來，你不會再有還擊的機會了。」說著，付鳴緩緩撥開手中的龍骨扇。

  蒙面人眼前晃過一道寒光，定睛一看，付鳴手中摺扇通體銀白，扇面上隱約可見花紋，暗夜裡看不清楚，似乎是一片雲海。

  付鳴手指蒙面人，勾了勾，又說道：「來吧。」

  蒙面人不甘示弱，同樣手指付鳴，道：「你先來。」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我我我……我去！」

  摺扇從付鳴手中射出，尖利的扇面邊緣直指蒙面人喉嚨，蒙面人張口結舌，慌忙斜過上閃避。摺扇幾乎是貼著蒙面人的鼻尖擦過，邊緣剛過蒙面人，付鳴已至其面前握住了扇柄，手一揮斬向蒙面人頸項。蒙面人只得後仰，眼看著扇緣從鼻前劃過。才躲過一擊，下一擊接踵而至，付鳴的摺扇劈了下來。蒙面人一手撐地，抬腿剛撥開摺扇，付鳴的另一隻手便抓住了蒙面人的腿將蒙面人飛甩出去。

  蒙面人身子下墜，將要落地時掌擊地面借力站起，付鳴的摺扇又至眼前。蒙面人豎劍迎擊，摺扇劃過扶風劍的劍刃，劃開了蒙面人左肩，蒙面人雙眉一皺，一陣刺痛。付鳴乘勢追擊，尖銳的扇骨刺蒙面人的脖子，蒙面人全力相抵，雨水浸入傷口，疼得蒙面人直冒冷汗。僵持片刻，蒙面人突然出腿，付鳴下意識也出腿抵擋，蒙面人趁這一片刻暗動手腕，「嗖」一聲，一隻袖箭飛出。付鳴連忙側身仍來不及躲閃，臉頰上被劃出一道血痕。

  「卑鄙。」付鳴氣道。

  「嘿嘿，兵不厭詐！」

  蒙面人出劍反擊，付鳴揮扇相迎，劍刃相擊之聲被雨夜城牆的靜謐放大數倍。

  二人在這城牆上纏鬥了兩刻，雖未分勝負，但蒙面人已漸漸落了下風，一直處在被動防禦的狀態。

  摺扇一挑，蒙面人的面具被挑落，露出了一張滿是絡腮鬍的臉。摺扇劈下，蒙面人橫劍格擋。付鳴全力施壓，蒙面人竭力抵抗。肩上的傷此刻疼痛劇烈，蒙面人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付鳴再發力，蒙面人抵擋不住跪在了地上，手肘不斷彎曲，扇骨尖頭又埋入了左肩，疼得蒙面人眼前一陣恍惚。

  「你輸了。」付鳴道。

  「娘的，小瞧你了。」蒙面人吃力地說。

  「某家從不平白無故殺人，說，你是幹什麼的？」付鳴眼露殺意。

  「那什麼，好習慣一定要保持下去，這樣吧，你放我一馬，我一定溜得遠遠的。」黑衣人努力擠出一絲賤笑。

  「要想活命就老實交代，為何在暗處窺探。」

  「誤會，我只是路過而已！」

  「不知死活！你若不說，那就把命留下！」付鳴已經不耐煩了，用力把劍下壓，疼得蒙面人直叫「誒呦」。

  蒙面人咬牙忍住痛，道：「那可未必。」

  付鳴不以為意，道：「別拖延了，受死吧。」

  蒙面人冷哼一聲，邪魅一笑。付鳴一愣，突然意識到什麼，便聽「嗖」的一聲，付鳴忙歪頭避過。

  蒙面人連射幾隻袖箭，付鳴無奈揮扇抵擋，連連後退。

  「誒，功夫不錯，腦子差點，怎麼不長記性呢。」蒙面人笑著起身收起長劍，隨後向著付鳴衝刺，幾步之後突然跪滑，仰面抬手將右袖中的短箭盡數射出，左手已然掏出腰中短刃。

  付鳴左右橫砍擊打袖箭，無暇他顧，片刻間，蒙面人已至身下，短刃隨蒙面人滑過付鳴身邊，劃開了付鳴大腿。付鳴一個趔趄，單膝跪倒。

  付鳴一手扶著左腿，一手點穴，暫止了血。

  「蠢貨。」蒙面人起身，扶著左肩，譏笑道。

  「小子卑鄙！」付鳴怒斥道。

  蒙面人仰天大笑，道：「隨你怎麼說吧，記住了，今日是我饒你一命。」言罷縱身躍下城牆，消失於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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