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暑假開始了,何夕在陸晨的幫助下又搬回了自己家。陸晨白天忙於訓練,沒時間陪她,晚上沒什麼事基本都會過來。

  這天晚上,陸晨說他有事不過來了。何夕覺得屋裡有些悶熱,她不喜歡吹空調,就出了大門,準備到小區旁邊的江邊吹吹風。江邊的晚風格外涼爽,何夕站在水邊的圍欄外,迎面吹著江風,心裡很舒暢。

  這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危機四伏,而所有的一切會在這一晚有著翻雲覆雨的變化,那變化足以影響她往後的幾年乃至一生。

  她家小區這一段的江邊很安靜,沒什麼人,離江邊碼頭還有一段距離,能看清那邊碼頭上燈火輝煌、人影綽綽,何夕獨享著這鬧市之外難得的寧靜。

  突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何夕拿出電話,是齊天。應該是有了什麼線索吧,她忙接起電話禮貌的說了聲,「喂,您好齊隊長。」

  那邊聲音平靜,「有些線索了,在給你寄東西的快遞站看見過一個人多次出現,嫌疑很大,我現在給你發照片你看一下認不認識。」

  掛了電話何夕心裡一陣慌張,她畢竟不是齊天一樣的專業人士,只感覺自己離真相越近就越有種莫名的恐懼。她打開齊天發來的照片,看了一眼,很快就辨認出那個人她認識,在去年冬天曾經有過很短暫的接觸。

  她撥通了齊天的號碼,想告訴他那個人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可電話剛接通,她就感覺被一個濕毛巾捂住了口鼻,瞬間失去了意識。

  齊天在那邊餵了幾聲,電話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長期的職業敏感告訴他,何夕可能出事了。

  等何夕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痛欲裂,她努力睜開眼睛適應著周圍的光線。光透過窗帘照射進來,外面天已經亮了,她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一隻手用一根尼龍扎帶綁在床頭的鐵管上,手腕處已經有輕微的勒痕,傳來隱隱的疼痛。身上其他地方沒有受傷的感覺,衣服完好無損。

  這是被綁架了?得出了這個結論她心裡一下慌張起來,但她反覆的在內心告訴自己要鎮靜,不能慌。她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企圖從中看出目前的處境。屋子裡沒人,面積不大,床和旁邊的桌子隔了一個很窄的過道。從陳設看得出,房子比較老舊,東西擺放很雜亂。

  她努力用另一隻手支撐著坐起身,沒想到這個動作帶來的是身下的鐵床傳來的巨大的咯吱聲,她心裡驚了一下。下一秒就看見屋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是他,齊天發的那個照片上的人,之前一起參加巡迴演出的景逾。

  沒等何夕開口,他先說了句,「醒了?」從臉上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好像朋友之間很自然的神情和語氣。

  何夕大腦飛速運轉著、斟酌著,最後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就是一直跟蹤我偷拍我的人?」

  他笑了,那笑容讓她覺得脊背發涼,「不錯,比我想象中的聰明。」

  何夕讓自己看起來鎮靜一些,語氣盡量平靜,「所以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聳了一下肩,「只想讓你知道我比他更愛你。」

  「我現在知道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

  他走近何夕,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何夕心裡對他的接觸充滿了厭惡,使勁扭著頭想要掙脫開。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聲音聽起來有點癲狂,「放了你可以,你離開他,跟我在一起。」

  何夕放棄了掙扎,看著他冷笑了一下,「我勸你早點放棄這種想法。」

  看見她的堅決,他覺得心裡的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那你覺得你要是不幹凈了,他還會要你嗎?」

  何夕沒敢想落在他手裡會發生哪些事,聽他這麼說她真有點怕了,覺得不能再這麼刺激他了,否則逞口舌之快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得和他周旋找機會逃脫才是。她想了想,換了個思路語氣放軟了些,「你不是愛我嗎?愛就不應該強迫吧!」

  看見她態度放軟,他滿意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臉,笑容很猥瑣,「呦,知道來軟的了是吧,行,我現在還沒什麼心情,等我有心情了你最好配合我讓我少廢點力氣。」

  何夕一直在剋制他觸碰自己時心裡升騰的噁心和厭惡,因為她已經意識到這個戴著眼鏡表面看起來很斯文的他,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長達那麼久的跟蹤、偷拍,還有現在的軟禁,也只有心理變態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何夕想起了自己昨晚打給齊天的電話,祈禱他能意識到她出了事並快點找到她。

  突然門外想起了敲門聲,何夕剛想張口大喊就被他用毛巾塞住了嘴,她睜大眼睛,用力發聲卻只能從嗓子眼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並且在她劇烈的掙扎中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捆綁到鐵管上。男女力量的懸殊,讓何夕突然痛恨起自己的無能。

  敲門聲又響了幾聲,何夕嗚嗚著,景逾瞪著她,「你最好老實點,要不我確定自己一會會對你做出什麼。」

  說完他走出去從外把屋門關緊,去看了一眼房間門上的貓眼,是樓下小吃店送盒飯的,他打開了門聽到那人抱怨,「怎麼這麼久才開門,還以為沒人呢。」

  景逾佯裝淡定,「我上廁所呢。」

  話音剛落,忽然屋裡傳來的鐵床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響聲,和嗚嗚的聲音,送飯的男孩往裡看了看。景逾擋在了他身前,賠著笑,「沒事,屋裡有隻狗,淘著呢。」說完就趕緊接過那人手裡的飯盒關上了門落了鎖。

  他憤怒的走進卧室打開門,沖她咆哮:「你別挑戰我的耐心。」

  何夕看見外面的人走了,絕望的側過頭不再理他。

  他放下手裡的盒飯,坐到了何夕身邊,手在她光滑的胳膊上一路觸摸著,何夕歪了一下身子想脫離那讓人反胃的觸碰。他挑了一下眉,把她嘴裡的毛巾拉了出來,「躲我是吧!」話音剛落就用力撕了一下何夕上身的衣服,白色的連衣裙瞬間被撕出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何夕裡面黑色的肩帶。

  何夕一驚,恐懼的看著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心裡緊張害怕到極致,聲音不住顫抖,「你……你要幹什麼?」

  看見何夕的表情,他滿意的親了一下她露出的香肩,「你不是一直都面無表情、自恃冷靜嗎?現在知道害怕了是吧,看你表現這麼好我想送你一份大禮呢。」殺人誅心,想要得到她得先讓她絕望,絕望到忘了反抗才有意思。

  何夕心裡的恐懼越來越甚,她猜不出這個變態到底要幹什麼。只見他拿剪刀剪掉了何夕手腕上的扎帶,何夕雙手一下子獲得了自由,手腕處被勒的已經有了深深的血痕,又疼又麻的。

  他解開後用力的拽著何夕的胳膊把她拽出了卧室,拉到了另一個房間。這房間沒有窗戶、沒開燈,一片黑暗,何夕適應了幾秒鐘才看清這是一個洗照片的暗房。他打開了一個昏暗的紅色檯燈,把何夕推了進去。

  借著燈光,何夕看清楚了那屋子裡滿牆的照片,有一些是風景照,但大部分都是她的照片。雖然有一些是他寄給自己的,已經看見過的,但眼前這一幕,何夕還是嚇了一跳。心裡說不出的害怕、羞恥,胃部傳來一陣陣噁心。

  她覺得腿有點軟,往後退了一步,景逾扶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中間的桌子前,拿起了桌子上散落的照片其中的一張,「別走啊,最重要的還沒看到呢。」

  他把照片放到了她眼前,是一個女孩從背後抱住了一個男孩,男孩的手搭在女孩手臂上。這個位置的燈光雖然微弱,拍攝的角度也不正,但她一下就辨認出那男孩是陸晨,而那女孩不是她……是劉可薇。

  沒等她反應,景逾就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這個就嚇著了,別慌,後面還有呢。」說著壓著何夕的後腦勺,讓她看向桌子上鋪著的那些照片。

  何夕覺得眼睛有點模糊,她揉了揉,看著桌子上一張張照片,只覺得全身瞬間僵硬、冰冷,那感覺好像被自上而下潑了一盆冰水,從天靈蓋涼到腳後跟。

  這些照片都是陸晨和劉可薇的,有他給她開車門的、有他在幾個人面前護在她身前的。最讓她覺得血氣上涌的兩個人在醫院的走廊里的那幾張,因為她清楚的看見走廊盡頭門上貼著的「婦產科手術室」幾個字,下面還有一張陸晨在手術室門口扶著她……

  她突然用力撞開了身後的景逾,向屋子外面跑了出去,跑到門口才發現,房門用鐵路在裡面又上了一層鎖。她癱坐在地上,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心臟因為過度激動而狂跳著,卻崛強的沒流下一滴眼淚。

  景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臉上滿是玩味,「怎麼樣,這個禮物喜歡嗎?你還不離開他嗎?」

  何夕冷笑了一下,絕望完完全全的將她籠罩起來,讓她崩潰、讓她失去了理智,已經沒了和他周旋的心情,「我就算離開他,也不會跟你。」

  景逾上前憤怒的一把撕下何夕的連衣裙,剛才那個被撕開的口子一下裂到了腰間,她的整個內衣都暴露在外面。她沒動也沒躲,就那麼瞪著眼睛看著他。那眼神里的冰冷,讓他莫名的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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