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是不想殺,而是不敢殺
李道禪扶著將孤龍,見他手臂上的傷勢,問道:「當真不用我送你住處?」
將孤龍笑道:「送倒是不用,況且,若是你送的話,也少不了一些麻煩,畢竟族中之人並不認識你。而且手臂上的傷也不算不上什麼大傷。」
「好吧,今日錯在小爺,若是有機會小爺請你喝酒。」李道禪見將孤龍不願自己送他,也沒有再說什麼。正如將孤龍說的一般,他送將孤龍回去,若是惹了麻煩,那可就是好心辦了壞事。
「回去之後,我帶你去看屠狗刀之事,不要告訴老祖。」將孤龍對李道禪說道。
李道禪看著將孤龍:「為何不能告訴張老頭?這件事難道有什麼特別之處?」
將孤龍想了片刻,這才說道:「其中緣由,我暫且不能告訴你,但是若是讓老祖知道,肯定會大發脾氣,到時斷劍山都不得安寧。」
「那把刀真的有這麼厲害?竟然讓張老頭都如此在意,那你為何還要帶我來看刀,這其中不會有什麼全套給我留著吧?」李道禪嘿嘿一笑,他雖然不怕將孤龍給自己下套,但是真要是將孤龍心懷叵測,他也不會任由其坑害自己。
「下套這種事,我不會做。況且,就算看在老祖的面子上,恐怕我也不敢。總之其他事情,你不用多問,時機成熟,我自會對你說,咱們就此別過吧。」說著將孤龍對李道禪一抱拳,轉身就走。
「哎?怎麼說走就走,不再送送我?要是我一時忘記來時的路,跑到你們斷劍山的禁地,豈不是麻煩?」李道禪對著將孤龍的背影大喊道。
將孤龍聽到后,卻並未停下來,只是搖頭笑了一聲,他知李道禪可不是那種蠢人,就算讓他在斷劍山可以隨意走動,恐怕李道禪也不會真的信以為真。
李道禪回到洞府之內,張淳風仍然坐在青石之上閉目養神。
李道禪隨意坐了下來,看著張淳問道:「老頭,你們斷劍山是不是有許多秘密?」
張淳風仍是閉著雙眼,說道:「斷劍山家大業大,有些秘密豈不正常。別說一個斷劍山,就是一個人有哪裡沒有一些難以告人之事?」
「說的也是,哎,想想都是頭疼,幸虧你只是自囚於斷劍山,若是仍然操持斷劍山,想必便不會這般清閑嘍。」
「清閑?人活於世,談何清閑一說。若不求生,便要求他物,一生操勞與牛馬又有何區別,小子,你今日話可是有點多。」張淳風說著,微微睜開雙眼看向李道禪。
李道禪被張淳風看的心裡發虛,急忙插科打諢道:「這不是在斷劍山隨意走了走,發現斷劍山還真是挺大,所以心有所感,就不興小爺也感嘆幾句?」
「只要你好好練功,其他事老夫管不著,也不關心。」張淳風說罷,便閉口不言。
李道禪瞅著張淳風,便盤腿坐下調理氣息。今日不知為何張淳風讓他歇息半日,想必明日的修鍊會更加艱苦。
而此時的將孤龍回到自己的住處,清理一下傷口,又塗抹了一些藥膏,用繃帶纏住,看止住鮮血,這才換了一身乾淨衣物,向後山走去。而那裡正是他指給李道禪看的斷劍山打造兵器之處。
不過雖然他告知此山是斷劍山打造兵器之處,但還有一點卻未曾告知道禪,那便是這山中有兩處洞府,一處只要是斷劍山的將邪族人都可進得,還有一處,除了族中長老准許外,就算是將邪族人也不得入內,而此時的將孤龍要去的正是此處。
走到山門前,有兩位把門的族人,將孤龍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族人看過後,才放他進去。走進山洞之中,便聽到敲敲打打的聲響,有百十號將邪族人正在洞穴之中打造兵器,只是他們所打造的全然相同,都是馬刀。
這馬刀好認的很,乃是北蠻獨有的制式,將孤龍來到此處,並無一人與他打招呼,各自忙碌手中的活計。將孤龍對此習以為常,他繼續向裡面走去,來到一處安靜的石室,而石室中作何一位獨臂老人,正是鑄炎。
鑄炎手中拿著一把馬刀正在細細查看,頭也未抬,說道:「今日為何來的如此晚?」
將孤龍坐了下來:「今日顯得無事,便在山中逛了兩圈。」
「只是你獨自一人?」鑄炎問道。
將孤龍隨口一答:「不是,與我隨行還有一人。」
「可是那個隨老祖學武的小子?」
將孤龍笑了一聲:「既然長老已知,為何還要再問?」
「哼!」鑄炎突然將手中馬刀輕輕一折,馬刀便斷成兩截,他看著將孤龍,冷聲說道:「老夫已經告訴過你,不要和那小子走的太近,你權當耳旁風了嗎?」
「長老既然如此說,我也想問長老一句,我已經告知長老,不用再拍族人暗中盯著我,長老又可曾聽進去了?」將孤龍說道。
鑄炎臉色越發難看:「老夫派族人暗中跟隨你,你不知何意?而那小子雖是跟隨老祖學武,但終究是個外人,你為何帶此人去看屠狗刀?」
「長老何必多慮,只不過是瞧上一眼,他又不會將此刀帶走。」
鑄炎說道:「現在不會,你能擔保將來不會?屠狗刀雖然有莫大的缺陷,但是我族將此刀放在那裡,已經過了幾百年,你難道不知為何?若是沒了此刀,那麼斷劍山就不再是斷劍山。這其中的干係重大,你居然看做兒戲?」
「斷劍山何時都是斷劍山,只不過將邪一族並不一定是將邪而已,這才是長老擔心的吧?沒了將邪一族,大不了斷劍山再換他主,若是沒了斷劍山,將邪一族便無處可去。屠狗乃是斷劍山風水大陣的陣眼,若是被他人拿走,斷劍山便再無什麼血祭所用的地氣,怕是再也打造不出能擺得上檯面的兵器來。」
「這話不用對老夫說,老夫自然明白。還是對自己多說說吧。既然身為將邪一族,變應該以家族為重。老夫知你對將邪一族流傳下來的血祭鑄造之法一直心懷不滿,可若是沒了將邪一族,你什麼都不是!」
將孤龍哈哈大笑道:「長老這話當真是對我所說?別說離開將邪一族,就算我現在身處斷劍山也什麼都不是。」
「你!」鑄炎指著將孤龍,一時說不出話來。
將孤龍站起身,對鑄炎說道:「長老不用擔心,雖然我對將邪一族心懷不滿,也對血祭鍛造之法頗為不屑,但我還是知道自己是將邪一族,若是長老真的擔心我會做出什麼不利將邪一族的事情,那就請長老用族規一刀殺了我了事。」
「你以為老夫不想殺你?」鑄炎咬牙切齒道。
將孤龍嗤笑一聲:「長老怎會不想,只是長老不敢而已,莫說鑄炎長老你,就是斷劍山,也無一人敢殺我。理由嘛,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我乃是張淳風的後人。」
「不要以為老祖可以一直護著你。」
將孤龍將鑄炎折斷的那把刀拿在手中,說道:「刀不錯,就是所遇非人。我不需老祖能護我一世,只需要現在能護著我,讓你們不敢殺我便可。長老若是沒有其他事,那我也該去鍛造兵器了,怎麼說活還是要乾的。」
說罷轉身離開石室,只留下憤怒不已的鑄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