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書真的挺難
「睡個覺怎麼了?」李道禪扣著鼻孔,看向張淳風的眼神中儘是不屑。
他原以為張淳風讓他休息一日,接下來不是捶打,就是封穴逆修那般的痛苦練功,誰知張淳風丟給自己兩本秘籍,說道:「將這兩本書中所記載的武功全部爛熟於心。」
「老頭,練功就算了,為何還要小爺背書?你又不是陽壽已盡,兩腿一蹬準備升天,為何不能自己教小爺,非要小爺被這些東西作甚?」雖然張淳風教他練武,痛苦之至。可李道禪心中不懼,倒是背書,他則破位的頭疼,原來跟隨師父在山中做道士時,師父讓他背書,每每背不了兩頁,就瞌睡的不行。現在張淳風讓他背書,他更是心不甘情不願,於是索性往地上一趟,便呼呼大睡,與其等他背書瞌睡,還不如現在就睡。
張淳風在一旁極為的有耐心,他坐在青石上,身邊放了一壺酒,一盤花生。一旦見道禪瞌睡,張淳風便指捏花生彈向李道禪的腦袋。現在的李道禪,頭上全是青包,放到廟裡,都能做那佛像,受人供奉,吃人香火了。
李道禪起初全部當做一回事,可是腦袋再硬,那也是自己的,被張淳風如此折騰,自己也受不了。只得乖乖坐起來全神貫注,可就算他再如何用心,看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又會打起瞌睡。
張淳風只是微微一笑,伸指一彈,李道禪的腦袋上又是一顆大包。
「張老頭,你有完沒完?」李道禪瞪著張淳風,大聲吼道。
張淳風卻假裝聽不見,往嘴裡放了幾顆花生,仰頭便是一杯酒下肚,這看的李道禪是心中有氣不得出,只好拿著秘籍繼續苦讀。
「這乃是武功秘籍,又不是那些之乎者也,小子,老夫教你練功已經數月,怎會不知你的悟性。若是你說這些都背不會,老夫是聽也不聽,信也不信。」張淳風悠悠地說道。
「說得倒是輕巧,小爺看你這麼閑,你來背給小爺聽聽?小爺也能在一旁喝酒自樂。」李道禪說道。
張淳風笑道:「你現在是徒弟,老夫乃是師父。」
李道禪噔的跳了起來:「小爺何時認你做過師父?都是你這老頭一廂情願。你若放小爺走,小爺現在就走。」
「門就在那,腳長在你身上,若想走,老夫也不強留。」張淳風說著,眯著眼看向李道禪。
李道禪可不會當真,若是張淳風想放自己走,早就讓自己離開斷劍山,何至於留他在此處直到現在?他就算知道如何離開斷劍山,恐怕也走不掉。李道禪看著手中的秘籍,真的無心去背,他可不是自己跑來找張淳風苦苦相求他老人家大發慈悲,教自己武功的。若是無心,何來熟記?
「張老頭,要不先讓小爺睡上一覺,等小爺睡醒了,才好有精神背書。」李道禪眼珠子一轉,說道。
張淳風搖搖頭:「不可。」
「哼,真是一個老頑固。」
雖是李道禪背書,可是張淳風卻一直相陪,不知道張淳風如此大的年紀哪裡來的精神,幾天幾夜不睡,絲毫沒有疲倦。
李道禪心知,這是內家功夫練到極致的表現,但是他就一個金剛境,又怎麼能和這些地仙相比?這麼熬下去,豈不是在折陽壽?
「大哥,還是快背吧,其實也不難。」落晴在一旁看著李道禪,對他說道。
這次唯獨落晴一人前來探望自己,而慕容亦溫早就離開。對於慕容亦溫的離開,李道禪一點也不奇怪。從他第一次來到洞穴,見到慕容亦溫在此時,李道禪便知慕容亦溫來此另有所圖。只不過若是只有自己一人那還好說,可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落晴,張淳風不讓落晴離開,李道禪只好囑咐慕容亦溫留下來幫忙照看落晴。為此李道禪這次啊忍住心中的怒氣,沒有將慕容亦溫打上一頓,還要說兩句好話拜託他。而幾日前,慕容亦溫離開斷劍山,落晴就便時常來到山洞陪著李道禪。
「小晴子,這很難背的。」李道禪一臉認真看著落晴,好像背書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落晴歪著頭看著李道禪:「大哥覺得難嗎?我看不難啊。」
「很難的。」李道禪說道。
「真的不難,要不我背給你聽?」落晴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
李道禪一臉傻笑,撓撓頭:「不用,我再看幾遍。」
撐著頭,李道禪心不在焉,隨意翻著那本能讓江湖中許多武人為之瘋狂的武林秘籍,卻絲毫提不起精神。
只是有落晴在這裡,他也沒那麼無聊,實在是看煩了,就和落晴打鬧一會。張淳風坐在青石上,眼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有時候會喝喝酒,有時候一閉眼就是一整天。李道禪趁著張淳風小憩之時,自己也會眯一會,可腦袋就會被張淳風砸的左右搖擺,而張淳風仍舊是那副熟睡的樣子。
李道禪的腦殼再硬,也擋不住張淳風如此「教訓」,所以他是一點偷懶的心思都沒有。實在瞌睡不行時,就開始默默用《十八停》鍛煉五臟六腑。若是閑的無事就打打拳,如果兩者都厭煩了,他會考慮耍幾手刀。
身上的木刀暫時給了落晴,落晴欣喜若狂。
「不就一把木刀?」李道禪看著一旁的落晴,滿是不解。
「對啊,就是一把木刀。」落晴將木刀學著李道禪的樣子跨在腰間,來回走了好幾趟。
李道禪一樂:「等以後大哥有了錢,給你弄把好兵器。」
「大哥,你不是很有錢的嗎?」落晴看向李道禪,一臉疑惑。
李道禪聽到落晴的話,面色一紅:「誰告訴你的?」
「半愣子啊。」不知是不是落晴本身不喜歡慕容亦溫,還是跟著李道禪叫順口了,她也開始稱呼慕容亦溫為半愣子。
「他放屁。」李道禪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半愣子說你是個刺客,干一票就能賺很多錢。還跟我說,以後要是偷錢袋子,就偷你這樣的人,外表看起來很平常,但肚子里全是油水。」
「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大哥你很小氣,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所以這一次他才故意沒有給你說血祭的事,是為了對你小施懲戒。」落晴想了一會。
李道禪揮舞著斷刀,越聽越氣,一揮刀手沒拿穩,刀就飛向張淳風,張淳風伸手夾住斷刀,緩緩睜開雙眼。
李道禪一臉冷汗,急忙賠罪:「一時失手,老頭,你繼續睡,不用管我。」
張淳風冷哼一聲:「剛才第三式,你的手臂要再高三寸,下次注意。」手指一甩,斷刀飛向李道禪。
李道禪一縱身,躲過斷刀,「叮」的一聲,斷刀插進石壁之中。
李道禪將斷刀從石壁之中拔了出來,索性坐在落晴身邊:「小晴子,你說我要是砍了慕容亦溫那混蛋,是不是有點不講義氣?」
「不好說。」落晴想了片刻,然後回答。
「你給我講講。」
「若是你把他當做兄弟,背後捅刀,那就不義。若是你把他當做仇人,背後捅刀,那就是報仇。不義是件不對的事,但報仇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啦。」
「小晴子,你的意思是,我做的對不對,得看我將他當做何人?」
落晴搖搖頭:「大哥,不對。我的意思是你想殺他就可以殺他,理由嗎,隨便找嘍。」
李道禪哈哈大笑,揉著落晴的頭。
「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落晴低著頭,滿臉羞紅。
「好,那我就快點背書,然後咱們去捅他兩刀。」
這一切都被張淳風停在耳里,他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落晴。
「這小姑娘不簡單啊。」他又看向李道禪,緩緩閉上雙眼:「孽緣啊。」
張淳風想到當年的綠衣女子,雖然普普通通,可卻讓那個佔盡江湖大半風景的風帝先身陷情海,無法自拔。他張淳風只是斷了一刀,風帝先斷的可是一生的情。不知道眼前這對又將帶來什麼樣的兒女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