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請少主速速北上
蠻牙兒將言灼朗交給他的官府榜文隨意丟進火堆里,說:「現在他們是要追殺我?」
「少主,我們還是回北境吧,這大奉是不可再久留下去。現在大奉官府已經查到是少主殺的人,定會派人來,現在無事,不代表以後無事。」言灼朗說道,心中儘是擔憂。他的性命倒沒有什麼,但是蠻牙兒可是北蠻少主,若是出現什麼閃失,北蠻只怕會群龍無首。
「你的意思是我們得逃?」蠻牙兒冷聲問言灼郎。
「少主,這不叫逃,他們大奉文人有句話叫做君子不立於危牆。我們只是先回北境,再做謀划罷了。」
「我還要學武,而且,我還要找十三。」
言灼郎聽到蠻牙兒的話,看來蠻牙兒是不打算走,不過他還是要再勸上一勸:「少主,您現在的武道境界,能教你武功之人,怕是沒有幾個了。要想讓這些人教您功夫,也不是一件易事,況且大奉朝廷已經下了追捕文書,您現在的身份,恐怕也不會有人收您為徒。」
蠻牙兒沉默著不說話。眼前的火堆中,木柴炸裂。
「言灼胡那邊有消息了嗎?」蠻牙兒問。
言灼郎回道:「二弟那裡還沒有消息,不過咱們也在江湖上行走,也未曾聽說十三出現的消息。少主,也許您要找的那個十三,真的已經命喪懸崖。」
「十三不會死,我已經說過,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的手中。」
聽到蠻牙兒這麼說,言灼郎心中焦急,眼下只有將蠻牙兒帶回北境才可。提到李道禪,言灼郎心中想到一個辦法,雖然他不知自己說出來之後蠻牙兒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
「少主,恕屬下多嘴,少主真的想要被大奉朝廷緝拿,投入大牢后被人斬首示眾?到了那時,您還談什麼親手殺了十三,就是一個笑話!」
「灼郎,你剛才是對我說話?」蠻牙兒回頭看向言灼郎。
言灼郎則目光直視蠻牙兒,沒有絲毫的畏懼:「是。」
突然,平地飛塵,蠻牙兒迸射到言灼郎身前,一把扣住他的喉嚨,二人飛出百米開外,蠻牙兒一把將他按進石壁之中。言灼郎一口鮮血噴在蠻牙兒冷酷的面龐上。
「少主,屬下說的都是實話,若是您還要一意孤行,屬下就要一直說下去。」
蠻牙兒鬆開手,看著頭頂的月牙,說道:「我聽你的便是。」
言灼郎不顧身上傷勢,極為驚喜:「少主明鑒。」
「我知你擔憂什麼,幾大部族雖然聽從我的命令,但各懷鬼胎。如果我出現什麼意外,恐怕這些部族首領一定會形如散沙,到時候,大奉皇帝要是再有滅蠻之心,我北蠻也就再無立足之地。」
「少主知道其中利弊,還望少主以北蠻大局為重。」
「大局?如今的北蠻還有什麼大局?當年的一群野狼,現在的喪家之犬。除了窩裡斗,還會做什麼?一言不合,便互相齜牙咧嘴,遇到大奉軍隊,夾著尾巴便逃,灼朗,這就是現在的北蠻,這麼多年,你還沒看清?」蠻牙兒說道。
言灼朗明白蠻牙兒所說非虛,可正是如此,才需要勵精圖治,否則,北蠻的下場,誰也不知。
「少主,群狼化作野狗,乃是因為沒有頭狼,只要少主回去,把持北蠻大權,任誰心有怨言,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要少主在,北蠻還是北蠻。」
「這些話,你不知道對我說了多少回。灼朗,我問你,難道沒了我這個少主,北蠻當真不是北蠻?不是還有一條出路?」蠻牙兒嗤笑一聲。
言灼朗急忙說道:「少主,萬萬不可走上此路。」
「為何不可?若是北蠻各部族願意對大奉俯首稱臣,大奉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無非就是寄人籬下,日子苦了一點罷了。他大奉自稱是天下霸主,這就是一個名號,給他們便是。」
「少主若是如此做,可汗泉下有知,定當不會答應。這樣豈不是讓可汗寒心。」
蠻牙兒哈哈大笑:「灼朗啊灼朗。我辛辛苦苦找那十三,一心要殺了他,這才是為了不讓我父王寒心。實話告訴你,北蠻日後如何,我蠻牙兒一點都不在乎。」
「少主何出此言?」言灼朗問道。
蠻牙兒向著篝火走去,卻沒有回答言灼朗。言灼朗緊跟其後。
二人還未走到篝火旁,卻見到一個消瘦的青年。
「此人為何在這裡?」言灼朗說道。
蠻牙兒走了過去,而那個消瘦的青年,一見蠻牙兒,愣了一下,站起身就要跑。
「把他抓回來。」蠻牙兒對言灼朗吩咐一聲。
消瘦青年沒跑多遠,就被言灼朗單手提了回來,丟在地上。
消瘦青年抱著自己的包裹,驚慌失措,趴向一棵樹旁,靠著樹榦:「小師弟,不,蠻大俠。我只是…正巧路過,關於你的事,我什麼都沒說,你不要…殺我。」
說罷,雙手抱頭。
蠻牙兒坐了下來,面無表情:「你為何在這裡?」
「少主,現在夜深,又是荒郊野嶺,此人出現在這裡,著實蹊蹺,還是殺了他為好。」
「灼朗,你沒聽見我在問他問題嗎?」
「屬下聽見了,少主問便是。」言灼朗不再說話。
一聽見言灼朗要殺自己,消瘦青年嚇得屁滾尿流,急忙跪下來給蠻牙兒磕頭:「小師弟啊,我真是的只是路過,也不知道會在這裡遇見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求求你啊。」
「我這人不喜歡話說兩遍,回答我。」蠻牙兒說道。
這個消瘦青年正是復北門的六子。他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又如此巧合遇見蠻牙兒。
「師父被人殺害,不不不,師父死了以後,復北門就沒了,我在城裡找了一個活計,可最近聽說北境的蠻子又開始侵擾城鎮,就想著南下投奔親戚,一路走來,身上的盤纏走就用光,只能露宿山林,見到這裡有火光,想著有人在此,便來借個火。」六子說完,還不忘偷偷瞄了蠻牙兒一眼,唯恐蠻牙兒不信。
六子可是知道自己師父被人殺害之事,雖然他也不信是蠻牙兒殺的,但最有可能殺害李無當的只有蠻牙兒。當時也是六子發現最先發現李無當被人殺害,早起的六子去叫李無當吃飯,可門卻開著,他在門外叫了好幾聲,都無人回應。就走進屋內,一進屋,本就膽小的六子嚇的肝膽欲裂,桌子上放著師娘的頭顱,就那麼盯著自己,而李無當胸口一個血洞,躺在血泊之中。
六子連滾帶爬衝出屋子,叫人來看。
「是我殺了李無當。」蠻牙兒說道。
六子急忙捂住雙耳:「小師弟,你什麼都別跟我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你遇見了我,那麼你就得跟我走。」媽那兒可不管六子願不願意聽。
「少主,為何要帶上此人?」言灼朗急於將蠻牙兒帶回北境,若是帶上這個六子,非要耽擱了行程不可。
「小師弟,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沒跟別人說。我六子就是一個小人物,只求個平平安安過日子。」六子極不情願,哭求道。
「我已經說過,你得跟著我,至於,你是怎麼想的,跟我沒關係。」蠻牙兒挑了一下篝火:「灼朗,給他一點吃的。」
言灼郎有些猶豫,,可既然蠻牙兒已經發話,自己只好聽從,拿出幾塊肉乾,丟到六子面前。
六子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看著那些肉乾,遲疑片刻后,還是拿起來就吃,看著六子狼吞虎咽的樣子,蠻牙兒則對言灼朗說道:「灼朗,日後對他好一點。」
言灼朗點點頭,看向六子的眼神中殺氣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