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坐等獵物
「北落,北落,失落的是疆土,死的卻是人。所以當地官員將名字改為北望城,意指盡滅北蠻,還北境一個太平。」張人傑騎在馬上,望向北方,說道。
「現在北蠻已經被打四處流竄,只不過還有少數北蠻仍在北境作亂。不知當今聖上如何想的,若是招安,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為何一定要盡滅北蠻才肯罷休?」青丘婆婆問道。
張人傑嘆了一口氣:「為何?陛下不是沒有招安之心。當年陛下卻已招安,北蠻也已經答應,但誰知北蠻乃是矇騙陛下,在陛下撤下邊境守軍之後,大聚兵入侵我中原。陛下一是惱怒,北蠻竟敢言而無信,二是對北蠻南下所殺的黎民百姓心懷愧疚,這才不滅北蠻誓不罷休。」
「怪不得,雖然我大奉已經久無戰事,但邊境守軍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竟然讓北蠻一舉拿下北境三省,叩開國門。原來如此。」
張人傑擺擺手,說道:「不說啦,這些都已事過多年,不過如今的北蠻確實沒有往日的實力再來侵犯我大奉。」
張人傑幾人一路北上,說起蠻牙兒來自北蠻,便自然談到當年北蠻入侵大奉之事。
「爺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張余笙望向遠處,問張人傑。
張人傑沒有回答。
而青丘婆婆說道:「傻丫頭,你爺爺這是要去打獵。」
「打獵?咱們不是去捉拿殺害四象門的兇手嘛?怎麼又要去打獵?」
「可不就是打獵?現在餌都撒下去了,現在,只要布置好陷阱,等著獵物上門便可。」
張余笙歪著頭,一臉疑惑。不知青丘婆婆講些什麼。
張人傑此時說道:「丫頭,你可知江湖之人都是如何稱呼我們這些審刑司的捕快?」
「捕快就是捕快,還能是什麼?」
「在他們眼裡,我們被稱作朝廷的獵狗。所以江湖上的人對我們這些捕快,頗為的不待見。」
「都是小人才會這麼想,哼。」張余笙說道。
「哈哈哈,丫頭。你說賊又叫什麼?」張人傑問張余笙。
張余笙想了一下:「不就是耗子嘛。」
「是耗子,而我們則是朝廷的獵狗。我們抓賊,可不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所以江湖之人才會如此厭煩我們。不過,話再難聽,我們仍然是朝廷的獵犬,就要未朝廷效力。」張人傑說道。
「爺爺,你又開始講大道理,真是讓人頭疼。」張余笙耷拉著臉,將頭轉向一邊。
說著幾人來到一處山林,這裡有一座小村莊。十幾座茅屋,卧在山谷中,村頭則有幾位村夫在農田裡勞作。
張人傑下馬,來到村頭,那幾個農夫站起身,看到張人傑,拿著鋤頭,走了過來,皆單膝跪在地上:「參見張大人。」
「你們來了幾日了?」張人傑問道。
「回稟大人,我等接到命令便來到此處,已經三日。」
「村中的百姓都安頓好了嗎?」
「啟稟大人,村民已經被我等安置在後山,只等捉住兇手,我等會將村民接回村子。」
「嗯,很好。」
張余笙下馬小跑過來,看著眼前的這幾個村民:「爺爺,這些人都是誰啊?」
「是我審刑司的密探。」
「密探?咱們審刑司什麼時候還有這些人?」
「江湖之人大都提防我等審刑司的捕快,平日里查案多有不便。於是便有了這些密探,平時隱瞞自己身份,必要時才能暴露身份。你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只有在審刑司的掌司的准許下,才能調用他們。」
張余笙看著眼前這幾位農夫打扮的密探,頗為的好奇,她在審刑司待了也有一兩年,竟然從未聽說過他們的存在,可見這些人的神秘。
「青丘婆婆,人離此地還有多遠?」
青丘婆婆則看了一眼華青囊,華青囊搖搖頭。
青丘婆婆說道:「我孫兒身上的蠱蟲還沒有動靜。看來離此地還有不遠的距離。」
「離此地多遠時,蠱蟲才能互相感知到?」張人傑又問,好像此事頗為重要。
「那人武道境界頗高,為了不讓此人發現。老婆子我選了一種名為九死蟲的蠱蟲,此蟲在平時會陷入假死,就算武道境界高強之人,也難以發現。不過正因為如此,此種蠱蟲感應起來頗為困難,並且要在方圓一里之內。」
「什麼蠱蟲?快讓我看看。」張余笙聽到青丘婆婆說到蠱蟲,立刻跑到馬車旁。
華青囊見到張余笙站在自己面前,慌慌張張,不知該看向哪裡。
「丫頭!莫要胡鬧,此事事關重大。」
「哦。」張余笙悻悻回到張人傑的身旁。
「你們不用管我們幾個,各自去忙吧,一定不要露出什麼馬腳,此人可能是一位指玄高手,如若大意,小心丟了性命。」
「是,大人。」
「張老頭,給我老婆子準備一個安靜的房間,要不然耽擱了你的事,可不要怪在我老婆子身上。」青丘婆婆說罷,將帘子放下。
華青囊,趕著馬車進了村子。
「爺爺,你叫婆婆來,就是為了讓婆婆使用蠱術?」
「嗯,青丘婆婆雖然武道境界不高,但是一手蠱術,一手醫術。這兩手本事可做不了假。如此在江湖上才有如此大的名氣,要不然上此在客棧中,柳門五賊豈會如此容易就離開茶館?」
「原來婆婆這麼厲害?就是不知婆婆出身何處。」張余笙歪著頭說道。
「丫頭,雖然你認識青丘婆婆已經很久。並且青丘婆婆有意讓你做她的孫媳婦,但有一點,爺爺要告訴你,日後千萬不要問青丘婆婆出身哪裡。」
「這是為何?」
張人傑看著馬車,說道:「因為,青丘婆婆最恨自己的出身。」
進了村子之後,青丘婆婆下了馬車,走進一間茅屋,便再也沒有出來。張人傑守在門口,只能青丘婆婆給他消息。華青囊卻獨自坐在田間,看著那些密探真如農夫一般在田裡勞作。
張余笙無聊的緊,看到坐在田間出神的華青囊。她悄悄走到華青囊身後,手中拿著長刀抵在華青囊的背後:「你是哪裡來的賊子,速速報上名來。」
華青囊微微一笑:「余笙,別鬧。」
「華青囊,你又好啦?」
「什麼叫好?我本來就是得了怪病,白天有些痴傻罷了。」華青囊淡淡地說道。
「你那不叫傻,叫做呆。」張余笙坐在他的身旁:「我說,你以後能不能勸勸你奶奶,別總是說著要我嫁給你做媳婦兒,煩死了。」
「我就算說了,奶奶也不會聽我的。她啊,頑固的很,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華青囊長嘆一聲。
看著遠處,夕陽西下。
「真是沒用。對了,華青囊,你這病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連婆婆都治不好?我可聽我爺爺說,你奶奶地醫術了不得。」
「醫術再了不起也只不過是凡間之術,治病救人不假。可也不是包治百病。我這病是從小落下的地病根,具體是如何落下的,奶奶也不跟我說。反正也無所謂了,治不好的病,管它是如何得上的呢?」華青囊坦然一笑。
「現在的你有點無趣,沒有白天時候的你好玩,就像一個傻子。」張余笙哈哈笑了幾聲。
「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白天時候的我?」華青囊歪頭看向張余笙。
張余笙吐著舌頭:「臭美,哪個本姑娘都不喜歡。我可是要做捕快的人!」
「做捕快怎麼了?做捕快就不能有七情六慾,就不能結婚生子?」華青囊問道。
張余笙嘿嘿一笑,說道:「那倒不是,不過做捕快,最好是長命百歲,且孤獨終老。」
「這也是你爺爺跟你說的?」
「怎麼會呢,這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張余笙臉上帶著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