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仙人打架聲浪小
聽著古雲日後的打算,李道禪連連點頭,可他的心思卻沒有在古雲的事上,而是想著,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離開豫北鎮。按理說豫北鎮離京城並不遠,怎麼到了如今還是沒有消息,住的時日多,他怕遲則生變。
來到院子前,李道禪嘆了一口氣,對身後古雲說道:「一會進了院子,不管發生何事,你都不要插手。」
「能發生什麼事?難道師父他又要揍我?」古雲今天見了秀兒,又在她家中吃了飯,正在開心。李道禪的話並未放在心上,推門而入。
只看到院中余進水坐在桌前,而他對面則坐著另一個人,正是胡二。
李道禪看著胡二,笑道:「人都說陰魂不散,只是沒想到你這個做人的跟鬼一樣。」
胡二手裡端著茶,笑著回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娘的,你是來跟小爺鬥嘴的不成?」李道禪指著胡二說道。
古雲不認識胡二,只是看到師父面帶笑容,想著沒什麼事,大大咧咧就要走過去,李道禪一把抓住古雲,將他扯向身後:「別故去。」
「怎麼了?」胡二撓著頭問李道禪。
李道禪說道:「沒聽過仙人打架?咱們現在在他們面前連凡人都不如,過去就是找死。」
「呦,小子,不錯嘛,竟然看得出來?」胡二說道。
李道禪蹲在地上,對古雲說道:「家中還有酒不,拿兩壇過來。咱們邊喝酒邊看。」
「喝酒?」古雲的酒量著實不怎樣,也怕喝酒。
「唉,給我拿壇酒,你喝茶。這總行了吧?」
「我這就去。」古雲走進了屋。
李道禪看著面前二人,雖然余井水面色從容,可從他與古雲走進院子后,沒有說一句話。胡二卻能談笑風生,可見他們現在的比試,余進水落入了下風。
「我說,姓胡的,你沒事從大牢里跑出來做什麼嗎,不是想跟那幫山匪一同赴死的?」
「我只說想被抓,可從來沒說想死啊。再說了,這些老東西都不死,我死做什麼?活得比別人久,也是一種本事。」胡二嘿嘿一笑,說道。
「原來是想做王八。」
胡二瞥了李道禪一眼:「小子,別想那話來激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成功了,他也未必贏得了我。」
李道禪笑道:「別誤會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能與老前輩一較高下,肯定也是一位地仙五武夫,可我怎麼不記得江湖上還有你這號人物?」
「江湖?笑話!就算天下人都不認得我又能如何?我啊,早就不在乎什麼江湖名號,就算現在這個『胡二』,也只是一個稱謂而已。」
「高人吶。既然看得如此之開,那又為何來找前輩比試?你這人口是心非,無趣。」
此時古雲從屋中拿著茶酒出來,跑到李道禪身邊,也蹲了下來。
「十三,你先跟我說,我師父他老人家有事沒?」古雲果然還是關心自己的師父,直接問道。
李道禪搖搖頭。
「暫時無事,只是不知一會又將如何。」
古雲看看余進水與胡二兩人,他們只是坐在桌子旁,各自喝茶,就像兩位好友,其他什麼都未看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啊?快跟我講講。」
李道禪說道:「還能怎麼回事,你師父在跟這人比試。」
「比試還有這樣的?」
「你不明白,也沒什麼。你可聽說過,下棋有盲棋這一說?」
「聽過聽過,聽說書先生講過。」古語連連點頭。
「練武之人過招也是如此。他們二人武境太高,只是招式上的比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比的就是境界與丹田之中的那股氣。」
「這麼玄乎,當時我看你在無跡崖頂也是和人打鬥一番的,你都能御劍了,難道我師父這半瓶子武功還能和你比?」古雲一臉吃驚。
李道禪有些無語,古雲可是說反了,他當時的境界乃是假借了張淳風傳給他的彈丸,就算是那時的他拿來跟這二位相比,也不過是半瓶子修為罷了。
「先不說這些。武夫一般比試,選擇招式上一較高下,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招式上比試,輸贏多不過只是受點皮肉之傷,靜養就能好。少有傷及筋脈,虧損修為的。還有一種比試,也就只有你師父這種高人做得到嘍,直接比試修為與武境。」
「嗯嗯。」
李道禪繼續說道:「但是這種比試,看起來風輕雲淡,實則險之又險。就好比戰場之人脫去戰甲,丟掉兵器,與人赤手空拳肉搏,可是拳拳到肉。稍有不慎,就不是輸贏那般簡單,可能修為大損。」
「那現在,我師父可曾佔了上風?」古雲問道。
李道禪指了指余進水二人身後。
「這般比試,可不是手上過招,轉瞬之間就能往來幾十招。先將就個排兵布陣,當神滿意足之時,一人出招,一人接之。你看他們二人身後。」李道禪指著余進水與胡二兩人身後。
古雲看了過去,只看到余進水身後地面上有三道痕迹,像刀切一般,而胡二身後則有兩道。
「看到了吧,我們來之前,二人不知在此坐了多久。現在輪到你師父出招,那麼說明,前面二人各出手三次,胡二擋住一招,老前輩暫落下風。」李道禪說道。
古雲撓撓頭,李道禪講的這些他的武道修為自然是聽不懂,就像實在聽天書。
「小子,你說的沒錯。那你覺得他下一招我可能擋得住?」胡二問道。
李道禪喝了一口酒:「還是你師父的珍藏?」
古雲說道:「除了這個,沒別的啦。」
既然都已經喝了,李道禪索性仰頭喝了一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練得都是什麼武功,不過看你的樣子,八成是擋得住。如果你願意放水,我倒是想看看,最好老前輩這一招能把你拍死。」
「哈哈哈,我現在心情不錯,就為你解解惑。你眼前的這位老前輩,以前被人稱作佛衣刀。一身武功皆來自佛門,講究外物皆空,好像有一句佛語叫做:根身器界一切鏡相,皆是空花水月。注重自身性命的修養,他體內的金剛之力可不鬧著玩的。所以我與他這樣過招,已經是大為吃虧。別看我現在小勝一招,越是到最後,他只會越強。」
「關小爺屁事,只要你不殺人,切磋而已,我不會插手。」
「哦?小子,有點狂啊,雖說張淳風將一身修為給了你,你在無跡崖頂上之事,我也有所耳聞,雖然不知為何,你還能活著,就以你現在的修為,可插手不了我們之間的事。」
「哼哼,我是打不過你,不過插手一二還是能做得到,不信,你大可試試?」李道禪又喝了一口酒。
胡二看著若無其事的李道禪,雙眼迷了一下。
此時只聽到余進水大喊一聲:「接招!」
院中盪起氣浪,胡二神情嚴肅,單手往桌上一拍,那股氣浪消失不見,而他的身後的地面上則出現一道划痕。
胡二深吸一口氣,一擺手:「不比了,不比了。沒意思,竟讓這兩個小子看笑話。」
余進水緩緩閉上雙眼,許久才睜開眼睛,說道:「是我輸了。」
「什麼輸不輸的,我都說不比了。」胡二說道。
「呵呵呵,你也不用給我留面子,剛才已經是我蓄力許久的一擊,你雖然沒擋住,可尚有餘力。若是等你出招,恐怕我還是擋不住。」余進水極為洒脫。
「小子,讓我喝一口酒。」胡二對李道禪說道。
李道禪搖著酒罈:「想喝酒,給錢!」
「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那你還是喝西北風吧。」李道禪翻了一個白眼。
余進水站起身:「既然比試完了,不妨吃個便飯再走。」
胡二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