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又不想走了
金剛才是真武夫,黃庭胸中內氣純。雖說武階有高低之分,但武階畢竟只是武階,而境界之高低,卻不在其中。何為境界,乃是一種參悟?若是同等武階,境界不同,那一定是境界高者佔盡優勢。而境界如同天上雲,鏡中影,水中月,雖看得見,可並不一定是人人都摸得著。不像武階那樣實實在在。
所以大多武夫只求勤加練功,好進階武階,這也沒錯。但卻將境界感悟丟在一旁。這就是為何,有些武夫雖武階之高,卻止步黃庭指玄。若是真想一步地仙,那可不是費了苦功便能有所收穫。
李道禪原本就跟隨張淳風學他的刀決與那風帝先的劍訣。此二人的武道境界之高,常人又如何比得了?加上他再無崖頂,吸納珠丸中張淳風的所有修為,可謂是武階,猶如天上之水奔流下,一舉送他到東海,可謂是看盡武道之巔的風采。
雖然事後李道禪跌至凡胎,可他對於武道的感悟猶在,若說他超越了張淳風與風帝先,那也是誇大其詞,但是確實悟到不少東西。今日玄通又教他如何吸納珠丸中的張淳風所有修為,李道禪的武階進階可謂是聳人聽聞,從凡胎步入金剛只用了月許,而現在金剛入黃庭,也只不過是一兩個月的事情。
這也是李道禪始料未及的,但是玄通好像頗為不滿,他日日看到李道禪都要搖頭嘆氣,說李道禪給他丟臉。
李道禪也不氣,雖然玄通說話比不通還要不中聽,但是玄通當真是有本事,雖然李道禪沒見過玄通認真出過一次手,但是作為龍虎山上的師祖,又能簡單到哪裡去。
「十三,你當真不打算告訴落晴你還活著?」不通神情緊張,看向李道禪。
今日晴空萬里,日頭不錯,李道禪躺在草堆上,踢了一下打著呼嚕的一刀。
一刀摸摸屁股,呼嚕聲小了點。
「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為何?落晴想必現在定是傷心得很,你難道絲毫不關心?」
李道禪閉著雙眼,嘴裡叼著一根枯草:「和我扯上關係又不是什麼好事。不通,你自小在龍虎山上長大,雖說也去往山下走了一遭,可終還是不知世事。至於我,日後會惹上什麼麻煩,我自己清楚,若是能夠平安無事,我真的得去找找祖墳在哪,因為得好好祭拜一下,不知祖上積了什麼公德。」
「我雖然不懂,但是落晴傷心的話…我…」不通欲言又止。
李道禪歪著頭看向不通,見他面色通紅,不禁莞爾一笑:「我三弟看來是有了意中人了。」
不通從不說謊:「你也看出來了?」
「只是小晴子還只是個丫頭,讓我算算啊,也差不多了,已經豆蔻,若是放在平民百姓家,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你不通雖然比她年長几歲,但是我看正好。」
不通急忙搖頭:「我就是喜歡她,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什麼叫非分之想?想娶她就是非分?不要怕,臉皮厚一點,軟磨硬泡,就不怕你的誠心感動不了小晴子。而且,若是你倆若是真成了好事,我倒是最高興的一個。」
「十三,你此話當真?」
「什麼當真不當真?肯定當真。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姑娘當然是要嫁了自家人才好。就是我到時候不知還能不能給你們送上賀禮。」李道禪哈哈一笑。
「要不我給你算一卦?」不通問道。
李道禪長嘆一口氣:「算啦,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生死不顧,又怎麼有心顧及其他的事。只是想想若是有一日真的一命嗚呼,就是有許多事還沒有做,倒是可惜了。」
「人還是要懂得趨吉避凶。」不通說道。
「你們修道之人還講這個?不都是說個順其自然嘛?」
「是順其自然,但是講的是順應天道而行事,便可躲災禍,求平安。」
李道禪將嘴裡的枯草吐了出來:「那你們修道的也著實無趣,那樣的話,我寧願去做個和尚。」
「唉,李道禪,莫要亂說。這可是欺師滅祖,大不敬的。」不通有些驚慌。
「什麼欺師滅祖,那師父有師父,開宗立派時的那位老祖,師父又是何人?自己做了祖宗,就要後來人不要欺師滅祖,這樣的人說不得道貌岸然,枉為師祖。」
「十三,你知道自己說話像誰不?」
「像誰?」
「像我師父。」
李道禪笑道:「這話啊,在我上山之前,若雲極為師兄就對我說過。但是我和老頭兒一點都不像。而且他的相貌實在是……」李道禪說著搖搖頭。
「老夫相貌如何啊?」玄通站在李道禪身後,冷聲問道。
李道禪嘿嘿一笑:「你老的相貌實在是風流倜儻,貌比潘安。」
「你小子狗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不過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倒是厲害。」
「可不是,要不然怎敢做您的徒孫?這都是深得您的真傳,您老說是不是?」
玄通一腳踢在李道禪的肩頭:「若不會夸人,就閉嘴。若是想對老夫冷嘲熱諷,那就直說?這等小人行徑又是跟誰學的?」
「行行行,弟子知錯了。不過師祖,啥時候放我離開啊,廢了這多月,我也終於到了黃庭境,你看,這柳樹發芽,山花已開,正是出行之時啊。」
「你以為老夫想留你在這裡?有你在身邊,老夫得少活十年。」玄通冷哼道。
李道禪看向玄通:「您老可得活的好好的,日後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弟子還指望您能來救我呢。要師祖不就是干這個的嘛。」
「這時候想起老夫了?晚了,現在老夫不想看到你,你可以滾了。」
「師祖,弟子若是走了,你不會想念我吧?」李道禪嘴角一勾。
「快滾!」玄通說著就抬腳要踢。
李道禪卻笑道:「師祖,別我還沒走,就被你打壞了。」
「你小子皮糙肉厚,可打不壞。」
「別啊,這麼一說,我還真是覺得應該多留在山上幾日。」
「為何?」
「吃白食吃上癮了。」李道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