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生死之間是武道
而在落府內,余井水與落秀吉夫婦望向遠處的空中,那裡正是李道禪與龍老怪。見二人出招,就算他們已經身在遠處,也能感受到那裡的狂瀾氣勢。
此時的余井水已經沒有原來的從容不迫,就算是他也站起身,雙手背後,全神貫注望向遠處。
「夫君?」燕莜霜握著落秀吉的手,心中頗為擔憂。她原以為,在無跡崖頂已經見識到了李道禪的本事,沒想到與今日想必,更是天差地別。
可龍老怪也果然名不虛傳,招式驚人,被稱為江湖第一人也不為過。
燕莜霜心中擔憂,一旁的落秀吉又豈不是?
「夫人莫要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吧。」落秀吉緩緩說道。
心在的他武功全無,計算如何擔心,也不像無跡崖頂之時,還有出手的機會。
「呵呵呵,這龍老怪果然有點本事啊。」余井水輕聲說道。
「余老前輩,龍老的本事自不必多說,而是現在的道禪。雖然與龍老如此多回合,仍然未敗。可現在已經有了頹勢。若是這般下去,只怕凶多吉少啊。」燕莜霜說道。
到了現在,她仍想著余井水能夠出手相助,現在去的話,尚且來得及。雖然不知余井水功夫與龍老怪相比如何,可畢竟是多年前的傳奇人物,乃是地仙中的高手。若是相助李道禪,一定能勸龍老怪罷手。
「夫人吶,你看他們二人,現在老夫若是去了,恐怕也攔住。」
「這是為何?」燕莜霜不明白,畢竟她的武功普普通通,可看不透這其中的門道。
落秀吉說道:「夫人,起先龍老與道禪二人雖然也交了手,不過那都是試探之意。二人出手只不過是只有招式,未曾動修為。在龍老將道禪擊入聽風樓后,二人不知說了何話,又不知做了何事,再出來時。龍老直接用意境與道禪想拼,而這一輪,道禪落入了下風。」
「夫君,雖然我武功尋常。但也能看個七七八八,你說的這些,我自然是明白。所以這才想著讓余老前輩出手相助啊。」
落秀吉搖搖頭,說道:「我知夫人的意思。不過現如今,二人已經來到第三輪,旁人插手已經勸不住了。經過之前兩回,二人已經摸清了對方的深淺,再出手的話絕不留情。而且比武,最講究心境,已經過了這麼多招,他們現在怒氣藏胸,就算有人前去勸,也勸不住二人。」
『「可難道真的要看二人這麼生死相搏?」
落秀吉嘆了一口氣,卻不說話。
余井水笑道:「二位現在以為道禪小子一定會輸?」
「這種田地,難道道禪還能像無跡崖頂之上?」
「這比武啊,本就兇險異常。而且,他們二人本就不是比試之心,那就更加兇險,到最後只有生死,沒有勝負。而道禪小子此時確實落了下風,照這般下去,說不得必死無疑。不過啊……」
「不過什麼?」
「不過啊,道禪小子練武一道本就得了天機,走了捷徑。他身上雖然有著天下練武之人趨之若鶩的寶貝,可對他並不是有益無害。這練武與做人一般,若是沒了底蘊,就算有了烈油灼景之勢,也不過是虛有其表。而生死之境,則是將他體內寶物化成底蘊的時機。」
落秀吉現在自然明白余井水的意思。畢竟他在閻羅殿時便差點命喪黃泉,才有了今日對於武道的另一番見解。雖然現在武功全失,但若是重新練武,他一定能夠踏入日思夜想的地地仙境。
可如今有了這個機會,落秀吉卻不再練武,這便是底蘊。是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難得之物。「雖說是時機,可若是一著不慎,便是生死兩分了。」
「那倒是。」余井水點點頭。
「不過啊,你們知道張淳風當年霸道無雙,除了風帝先,便再無人能勝之。人人談及張淳風與風帝先,都是他們的武道天賦如何驚人。風帝先,老夫不得不嘆,此人要說是上天的武神降世也不為過,練武天分驚世駭俗。而他張淳風,可沒有一點武道天賦。」
「余老前輩此話當真?」
「這是自然。老夫又如何會說張淳風的壞話?因為你們都知曉,老夫被張淳風所敗,但你們不知的是。張淳風在打敗老夫之前,曾連敗於老夫不下百回。」
「百回?這可是從來未曾聽說之事啊。」
余井水呵呵一笑:「這些事,你們自然沒有聽說過。因為老夫還俗習武之時,不久便認識了張淳風,我二人便互相切磋。不過他每每都打不過老夫。不僅如此,張淳風輸了的,可不僅老夫一人。還有周白羽、任無常。說起來啊,那時的張淳風在我們眼中著實愚鈍,實在不是學武的材料啊。」
「那為何日後張老前輩能勝過四位前輩?」
余井水低著頭,說道:「就是因為張淳風日日如此,他在比試之中,雖然一直敗給他人,但這底蘊便來了。而他自己也開始自創武功,就在有一次,張淳風找到了楊歸明比試,那楊歸明可老夫三人不同,乃是一個冷血至極之人。他不僅戲弄張淳風,還差點將張淳風一針刺死。後來張淳風便消失不見,直到他再次出現。」
「然後便是張淳風前輩,連敗你們幾位前輩?」
「可不是嗎,張淳風不知悟到了何時,武道境界突飛猛進,能與之相比的,恐怕也就只有風帝先了吧。別說你們吃驚,我們幾人也是吃驚不已。周白羽心中不服,比試輸了,仍要再比,他不信張淳風能如此厲害,自己丟了一臂膀。而楊歸明直接被張淳風一刀殺了,真是了得啊。」余井水說著,忍不住唏噓不已。
「竟然還有此種事。」
「而你們知道,道禪小子,曾經跟誰學過武功嗎?」
「這我夫婦猜不出來,不過身後一定是位高人。不然道禪也不會身懷奇寶,並且進境如此之快。」落秀吉說道。
「那便是張淳風啊,呵呵呵。」
余井水此話一出,落秀吉夫婦不禁大為吃驚。
落秀吉急忙問道:「難道張淳風前輩還活著?」
「自然是活著。所以啊,道禪小子註定得走他張淳風的路子。不過身有張淳風傳給他的珠丸,本不應該如此,假以時日,水到渠成。可冥冥之中便是如此,似乎註定他要屢屢步入生死險境,這般看來,當年的張淳風與他也無從想比,所以他日後的武道成就,嘖嘖嘖,怕是我們這些老東西也比不上嘍。」
落秀吉聽罷,低頭自嘲:「夫人啊,聽聽吧,什麼才叫武道至極,眼前的這便是啊。」
落府能看到李道禪與龍老怪的打鬥,而遠處的破宅子中,廣知南亦是能看到。此時的廣知南摩拳擦掌。
「哈哈哈,果然厲害,果然厲害。怪不得是張淳風那老東西教出來的徒弟。」
苟理站在一旁,說道:「張淳風是你的仇人,他的徒弟厲害,你為何如此開心?」
「你懂什麼?我可不是為了他們厲害而開心,而是因為他們越厲害,說明張淳風越是用了苦心栽培他們,若是我將他們殺了,張淳風豈不是才心疼?」
「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以為你有什麼好心呢。」苟理面露譏諷。
廣知南一歪頭,看向苟理,說道:「跟那個李道禪比起來,你嘛,若然就稀鬆平常嘍。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學武,這也都是你逼我的。若是嫌我天賦差,正好別教我。」
廣知南嘿嘿一笑:「那怎麼成?我教你武功,還得用你去殺人呢,已經浪費了這麼多心血。豈容得你說不學便不學?」
「你到底讓我殺何人?」
「原本呢,我是打算讓你殺了這個李道禪的。只是今日看來,也不用了。」
聽到廣知南的話,苟理現在才知道,他如此費盡心機比自己學武,竟然是為了殺李道禪。
「既然已經不用,那為何還不肯放我走?」苟理問道。
廣知南歪頭一想:「說的也是,今日我便能自己報仇,為何還要你呢?」
廣知南說這些,在苟理眼中就是敷衍之詞,不過他現在也知道,若是廣知南不肯放了他,那麼他也沒有辦法。
「哈哈哈,我是哄你玩的。誰說你沒用了?雖然這人吶,不用你殺了,但是,我既然在你身上用了銀針秘法,留著你用來改良我的銀針之法也是好的。」
「你……」苟理聽到廣知南的話,無名之火頓時升起。
「怎麼,你有跟我套件還價的本錢嗎?」廣知南譏諷一笑,隨即又望向遠處。
「不過,根據江湖傳聞,那個李道禪身上定有奇特之處,不然一般武夫怎麼可能指玄境就跟龍老怪這樣的地仙武夫交手?雖然現在眼看著就要落入了下風,不過我總感覺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什麼?」
「有些事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唉,這般一想,又是虧了,當時第一見他時,便應該將他拿住,好好拷問一番的,難道我真的是老了?怎麼如此糊塗啊。」
他廣知南雖然是這麼說,可當時沒有擒住李道禪,是因為此人乃是惜命的主。在他眼中誰的命也沒有他的重要。
既然李道禪當時身上暗藏玄機,便想著身後定有高人。他可是活了這麼多年之人,左思右想以後,也就想到那麼幾個人,而恰巧,那幾人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雖然自己隱姓埋名,其他人都不知道,但若真的要讓李道禪身後之人追查起來,定是能查到他身上。而一般人來找他,他也不怕,就怕被張淳風知道。
當年張淳風不肯放過自己,如今知道他未死,定也不會放過自己。而若是張淳風前來找他,就算自己有九條命,怕是也不夠用。
苟理望向遠處,他心情沉重,真想現在就讓李道禪離開此地。雖說他與李道禪有多深的交情,那也不是。可里李道禪畢竟出手攔住他,這才沒有讓他殺了涼景義,這份恩情看來是要欠一輩子了。
「看來,還是我出手吧,不然只怕遲則生變。」廣知南突然陰聲一笑,望著遠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