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伏龍幫之禍
李道禪勝了,薛自庸自然心情大好,於是便跟素昧平生的周劍三喝了幾杯。周劍三原本話便多,也喝了酒,可就如滔滔江水,絡繹不絕嘍。薛自庸是一心喝酒,充耳不聞。只當周劍三是自己花錢請來唱曲的姑娘。
也不知周劍三是喝醉了,還是酒勁上頭,他一拍桌子,說道:「你說李道禪那小子何德何能,不就是長得比本大爺好看一些。為何能勝過王有道,又打贏了龍老怪?」
「這我也不知。」薛自庸可沒說謊,他還是真是不知曉。
周劍三又一拍桌子,說道:「你不知道,本大爺知道!」
薛自庸微微了一楞,搖搖頭,看來周劍三果然是喝多了。
「他李道禪是命好,肯定有什麼高人指點。你不知道啊,本大爺可是聽說,他身上有什麼寶貝,可助人武功一日千里,娘的,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不給本大爺?」
薛自庸不知周劍三所言是真是假,但在無跡崖頂時,李道禪所做之事,便讓人匪夷所思。與王有道一戰雖然沒人看見,又是一樁奇案。再說今日與龍老怪,所展現的修為又豈是一般的黃庭武夫?若說天資卓越,前有風帝先,所以李道禪不足為奇。可風帝先那是進境快,可也未曾如李道禪一般,金剛殺指玄,黃庭戰地仙的。
「若真是有這樣的寶貝,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薛自庸說道。
周劍三突然落淚,哭的甚為傷心:「誰說不是呢,所以本大爺才說那小子命好啊。要是這運氣給本大爺,本大爺也能風風光光殺了龍老怪,然後鼻子里插蔥,在江湖上橫行霸道、無惡不作、雞鳴狗盜、強搶民女……」
「若真是如此,恐怕你就算是武功修為再高也無用。」薛自庸說道。
「這是為何?難道是你瞧不起本大爺?他李道禪行,本大爺就不行?」周劍三極為不滿。
薛自庸擺手道:「在下沒有小看閣下之意。」
「還說沒有?若不是小看本大爺,那你此話何意?」周劍三一指薛自庸。
「要是真的如閣下所言,功夫高了便肆意妄為。那麼就算閣下功夫再高,也會激起群憤,到時候肯定是人人喊打,英雄在下看閣下是做不了了,這過街老鼠倒是有一隻。」
周劍三一摸光頭,嘿嘿一笑,說道:「你說的還真是頗有道理,哈哈哈。」
早就聽聞周劍三此人狂放不羈,如今看來,薛自庸倒是見識了。
看向門外,薛自庸喝了一杯酒,靜等手下之人前來回稟。
在盤古城的另一處,那位幫了李道禪的那位老婦人,站在街道邊,看著對面的宅院,笑而不語。
而此時,不僅有幾個黑衣人,更有不少官兵,將那裡團團圍住。而在宅院中的便是伏龍幫。
伏龍幫本就因為老婦人殺了幫眾如此多人,亂作一團,張子清更是焦頭爛額,此時卻聽到弟子來報,說門外有官兵前來,面色陰沉。
張子清不知為何官兵要來此處,難道是跟那個老婦人有關?
方蒹葭聽到弟子的話,原本就惱怒不已的她,大聲說道:「慌什麼?那些官兵來的正好,我幫里死了這麼多人,副幫主也慘死,正好報官討個說法!」
「夫人!」張子清說道。
看著張子清陰沉的臉色,方蒹葭說道:「老爺,難道我說的有錯?看來老爺的臉色,不會是怕了吧?」
「眼下這個時局,又豈可意氣用事?那些官兵前來可不像是來查案的。原本我等江湖門派與官府就是水火不容,他們還真的能幫我伏龍幫不成?」
「哼哼,老爺果然是怕了。也對,在問劍山莊時,自己兒子被人殺了都能忍,如今只是死了些幫中的弟子,老爺又豈會放在心上?」方蒹葭再也忍受不住張子清如此膽小如鼠,事事委曲求全的樣子。
「混賬!」張子清站起身,抬手便扇了方蒹葭一耳光。屋內弟子見此,急忙勸張子清:「幫主請息怒,夫人乃是無心之言吶。」
張子清打過方蒹葭才感到不妥,他冷哼一聲,轉身道:「你們都退下吧,若是門外官兵進來,都不要輕舉妄動。」
「是,幫主。」那些弟子面面相覷,退出屋子,只留下張子清與方蒹葭。
「夫人,此次前來盤古城,我已經萬分小心,就是怕再招惹麻煩。我張子清一人怎樣倒是小事,可這幫內的弟子卻是無辜之人,若是因我害了他們的性命,於心何安吶。」
「於心何安?孩兒他枉死問劍山莊,你於心何安?」方蒹葭說道。
「孩兒他為何死的,想必你比我清楚。他是你的骨肉,難道不是我的?我知你心痛,所以不管你如何說,也都忍了,可不曾想,這麼久了,你還是耿耿於懷。」
「我可沒有老爺的心寬。孩兒他的大仇一日不報,我一日誓不罷休。」
張子清轉身,一指方蒹葭。方蒹葭面帶怒色,瞪著張子清,說道:「又想打我不成?老爺想打儘管打!」
張子清一甩手,嘆了一口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瞧瞧宅院外的那些官兵為何事而來吧。就算他們要找麻煩,可我這一次萬分叮囑,幫內弟子想必也不會惹什麼事端。」
張子清如此想,正是因為他不知方蒹葭與蘇子介的狼狽為奸。不過江湖上綁人害命,那是常有的事,官府也不可能萬事皆管,只是這一次,方蒹葭綁了不該綁的人,自然有官府前來。
張子清走出房外,對弟子說道:「打開大門,讓官爺進來,看他們到底為何前來。」
「是!」
在門外的張合轍領著官兵,既然是奉薛自庸之命,前來捉人的,那麼便不會讓伏龍幫之人離開盤古城。
見大門打開,張合轍對身旁官兵領頭之人點點頭,那人則走向前,說道:「裡面可是伏龍幫?」
張子清說道:「正是。」
「我等奉命前來,帶你們伏龍幫府衙走一趟。」
張子清一聽,心中一沉,看來這些官兵是沖著他們伏龍幫而來,雖然張子清不會揮刀相向,但也要問個明白。
「這位官爺,既然是奉命前來,我也不會讓您為難,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要捉拿我伏龍幫?」
、「你是何人?」
「在下伏龍幫幫主。」張子清回道。
「既然你是幫主,那我便說了。你們伏龍幫勾結歹人私自擄走落秀吉之女,有人告上了官府,我等才前來。」
張子清一聽,急忙說道:「這其中一定有何誤會,這位官爺,我伏龍幫此次前來盤古城,並未做一件歹勢。定是他人陷害我伏龍幫,官爺請明察。」
「呵呵呵,幫主就不要狡辯了。我且問你,你們伏龍幫副幫主何在?」
「副幫主?」張子清聽到官兵如此說,他頓時心有猜測,怪不得蘇子介會被人殺死,難道是因為他勾結他人,綁了落秀吉之女?
這般想著,張子清冷聲問道:「我出門時,你們都幹了何事?」
那些弟子一個個縮頭縮腦,不敢回話。
張子清一看,便知其中有貓膩,他又問道:「如今官府都找上了門,你們不說就以為無事了?」
「幫主……」
「閉嘴!只是官府前來捉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想讓我伏龍幫認罪?」方蒹葭也走出屋子,見拿弟子想要開口,立刻呵斥道。
「夫人說得是。」那弟子急忙閉嘴不言。
張子清看此人慾言又止,便知道其中有事,又轉頭看了一眼方蒹葭,知道此事與他定脫不了干係。
「夫人,到了現在,你還不願將實情告訴我?打算瞞我道什麼時候。」
「告訴你又能如何?就算他們官府知道了,也不怕。現如今我伏龍幫死了這麼多人。他們口中的落秀吉之女又不在宅院中,諒他們也不能如何。」方蒹葭冷哼一聲。
「這麼說來,果然是你密謀他人,綁了落秀吉之女?這到底是為何?」張子清可看不透這其中的因果乾系。
而方蒹葭說道:「老爺就不用問了,問了也無用。」
「可那門外的官兵又該如何應對?」
「不需要應對,所謂捉賊拿藏,捉姦成雙。他們說我們綁人,總得有個人證物證,要不然豈不是空口白牙?」方蒹葭冷哼一聲。
而此時門外傳來官兵的聲音:「我等既然說明了來意,還請伏龍幫莫要輕舉妄動,只要幫主和幫主夫人跟隨我們道府衙一趟,其他人在此等候,不要離開此宅院便可。若是不聽,我等也就不客氣了。」
「官爺且慢!」
張子清長嘆一聲,看來今日之事不得不去府衙走一趟,他對院中的弟子說道:「你們也都聽見了,老老實實在宅院中待著,等我和夫人回來。若是因為誰再敢瞞著我做什麼苟且之事,給幫里惹來麻煩,休怪我無情!」
「是!」
張子清終於狠辣一會。可事到如今怕是已經晚了。勾結他人綁了落晴之事,恐怕伏龍幫里也只有他張子清不知此事。
「走吧,夫人。」張子清冷冷看了一眼方蒹葭,此時他對方蒹葭再無一點容人之心。張子清就算是再糊塗,也能想明白,那個無名老婦人為了何事前來伏龍幫,伏龍幫這一次死了這麼多弟子,可全都是因為方蒹葭。
見張子清跟雖官兵回府衙,張合轍則帶人便走,伏龍幫倒是小事,而他還惦記著薛自雄。畢竟要在盤古城中找出薛自雄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老婦人見此,微微一笑,轉身道:「看來我還得再幫他們一把,薛自雄,呵呵呵,此等小人,可不能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