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萬千軍中殺主帥
高月勾看著眼前的苟理,見他的衣著不似北蠻。他的眼神微冷:「你要殺我?」
「真要說來,倒不是我想殺你,只是不得不出手罷了。」苟理心中無奈,他確實不想對高月勾出手,但此時說出這種話,高月勾又怎能相信?
但苟理不知為何,想要辯解。
高月勾手中長矛已斷,他一手抬起便甩向苟理,可苟理卻動也為動,原來那長矛雖然刺的是苟理的方向,但卻將一衝向苟理的北蠻刺死。
高月勾意不在苟理。
苟理看了一眼面前口吐鮮血的北蠻,說道:「你現在走,我可以假裝殺不死你。」
「哈哈哈,走?」高月勾仰天大笑。
「老夫行軍打仗多年,從來沒有在戰場之上做過一次臨陣脫逃之事。就算你不是北蠻,既然欲取我性命,那我也絕不會走!」高月勾說的正義凌然,沒有絲毫畏懼。
苟理見高月勾如此,他目光淡然,這便是大奉將軍,雖然在他看來有些狂妄。但正是如此,才讓他心生敬佩。
「你若不走,便會死。」
「死又何妨?你看這四周,死的又豈止一人?就算多老夫一個也不多。」高月勾從始至終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對他來說,若沒有必有得決心,在朝堂之上,他絕不會阻攔李元長派李道禪北上討伐北蠻。
做一個隔岸觀火之人,豈不正好?
苟理聽著耳邊得笛聲,越發得急促,他知廣知南在催促他。自己若再不出手,只怕廣知南會親自動手。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將軍廢話。」苟理這才使用兵器
「想要殺我儘管來,不用這般廢話。」高月勾冷哼一聲。
苟理問道:「這北蠻是要殺我,將軍為何要出手殺了他?」
「我是大奉主帥,殺北蠻豈不是職責所在?要何理由?」高月勾回道。
苟理心中一沉,他聽到此話,更加無法出手,但身後的笛聲越發的緊促,苟理知道,那是廣知南在催促他。
若是他再不出手,恐怕廣知南便要出手了。苟理心知,若是廣知南出手,絕無活下去的可能。苟理也不再多言,他一抬手,說道:「將軍,冒犯了。」
苟理走到面前倒下的那個北蠻身前,抽出高月勾的斷矛。
「我這人自學武以來,就沒想過跟人交手。更沒想過要什麼兵器,今日將軍的斷矛正好借來一用。」
「長矛已斷,算不上兵器。」
「兵者,凶也。只要見血了,自然便是兵器了。」苟理也不知自己從哪裡聽來的這話。或許是跟隨廣知南行走江湖之時聽人隨意說的。
當來到平沙洲,看到了北蠻與大奉的廝殺,便覺得這句話說得極為有理。
而苟理這個從未與人交手過的人,此時便要拿起一把斷矛,去殺他生平不該殺的第一人。那麼他手上不論拿的什麼,都已經算作兵器。而他手上則會沾滿鮮血,自己也再無清白一說。
「呵呵呵,此話說的倒是沒錯。這長矛跟隨我多年,卻連個名字都沒有。今殺敵不知幾何,至今仍跟隨我,竟沒想到斷在你的手中。」
「若是有他日,我一定再為您打造一把。」苟理一甩斷矛,看向高月勾。
高月勾手上的斷矛已經變成了短棍,不過他單手用力,向前一揮。苟理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苟理現在不得不出手。
他雖未回頭,卻感到遠處的廣知南已經沖向人群之中。既然苟理找上了高月勾,那麼廣知南自然去尋元天吉。
趁廣知南回來時,苟理一定要動手。
苟理微微退後,而高月勾一勒韁繩,胯下駿馬輕揚前蹄,欲踩向苟理。而苟理單手扣住駿馬的脖子,在空中飛轉,伸腿踢向高月勾,高月勾上身低俯,趴在馬背之上,躲過苟理的一擊。
手中斷矛再一次揮舞而去,苟理雖然是第一次跟人交手,招式之上還有生疏之處,但他武境傍身,又有何懼?
高月勾身經百戰之人,自然是比試之中的老手,他又如何看不出?
不過高月勾雖然知道自己未必是苟理的敵手,但他戰場多年,縱然遇到何種強敵,也不會畏懼。
「老將軍,好功夫。」苟理哈哈一笑。
高月勾沉聲說道:「小子,你也不差。」
二人倒不像是在生死想拼,但出招卻招招擊向對方要害。
苟理見高月勾馬術了得,如此對敵頗為麻煩,他手拿斷矛,就要刺向高月勾身下額戰馬。高月勾說道:「莫要傷我的馬。」
高月勾棄馬而下。沖向苟理,苟理卻絲毫未停,一矛刺進高月勾的肩頭。
苟理雙目一睜,而高月勾大吼一聲,一手握住斷矛,一手砸向苟理。
「只是一匹馬而已,老將軍何故如此慌張?」苟理說道。
「老夫行軍多年,最恨殺馬之人。」高月勾見自己一招未能如願,他將肩頭的斷矛拔出,繼續攻向苟理。
苟理且戰且退,不願跟高月勾糾纏。高月勾大喊道:「小子,不是要殺我?」
苟理沒想到高月勾竟然會如此英勇,他隨手拿起一把長劍,迎向高月勾。
高月勾一手雙手各拿一根斷矛,上下揮舞。苟理也一時近不了身。
而廣知南此時已經追上了元天吉。廣知南站在元天吉的前方,雙眼透過雕花面具,看向他。
而元天吉只是微微一停,便命令身後士卒,大聲喊道:「不用管他,衝過去!」
雖然不知廣知南到底何人,來到戰場之上又為何是,但對他元天吉與身後士卒虎視眈眈,想未曾安什麼好心。
如今元天吉可不管廣知南的性命,此時,只要保住大奉士卒的性命,就算前方站的是大奉子民,他也會領軍衝過去。
廣知南咧嘴一笑,就這幫剩兵殘將,他又怎會放在眼中。不過廣知南卻未動身,他將竹笛拿在手中,笛聲響起。
原本領著身後士卒衝鋒的元天吉以及身後將士,只見到眼前突然捲來一陣狂風,隨之身上盔甲便出現道道裂痕。
而元天吉騎馬在眾人面前,自然首當其衝,他只感到頭腦一昏,就要摔落下馬。
身邊士卒急忙大喊:「元將軍!」
這一聲,將元天吉驚醒,元天吉冷眼看向廣知南,看來此人不得不殺。
「諸將士聽令,殺了前方之人!」
「是!」
幾百馬匹,轉眼來到廣知南的面前,可廣知南卻未曾驚慌,他身子輕盈,騰躍到空中,不過笛聲未停。只聽到笛聲突然大了幾聲,只見到便有三四人的腦袋滾落在地。
元天吉心中大驚,這難道是妖術不成?
只是亂力鬼神之事,元天吉思慮一飛而過,心中大怒,如何也要殺了此人。他手拿長劍追上廣知南。
廣知南腳尖輕輕一點,便落在一士卒的肩頭之上,他再一吹長笛,又是幾道血花,鮮血在空中濺進元天吉的眼中。
元天吉一回頭,身旁士卒滾落在地。
「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殺我大奉士卒!」元天吉怒聲吼道。
而廣知南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殺你,可不是為了殺他們。」
「殺老夫?」
「若是你讓他們離開,自己留下,我倒是可以饒他們一命。」
還未等元天吉開口,只聽到他身邊的士卒,大聲說道:「元將軍,休要聽此賊子胡言亂語。看我等殺了此人!」
「慢著……」元天吉一心只想讓這些士卒儘快離開,保全他們的性命。豈可讓他們死在廣知南的手中。
廣知南將竹笛放在嘴邊,又開始吹奏,只是這一次,笛聲繚亂,刺耳異常。
眼前雖然沒有狂風,不過那些士卒卻一個個抱頭喊叫,痛苦異常。見到如此,元天吉說道:「想要殺老夫儘管來便是!」
廣知南將竹笛輕輕放下,他說道:「這才是明智之舉。」
「元將軍,萬萬不可如此啊……」
面對善變士卒的苦勸,元天吉,將腰間佩劍取下,大聲說道:「將老夫的佩劍帶回去,告訴聖上,老夫辜負了聖上,如今不能親自回去領罪,便讓老夫的佩劍代替老夫回去。」
「我等一定會護送元將軍離開,如今北蠻強橫,若是沒了老將軍,又有何人前來率領我等抗擊北蠻?」
那些士卒自然將元天吉的性命看的比自己來的重要。但今日一戰,大奉打敗,元天吉原本便羞愧難當,如今有則可讓這些士卒因為自己前去送命?
他一抬手:「此乃軍令,不從者軍法處置!」
說罷,他騎馬緩緩走向廣知南,而廣知南見元天吉束手就擒,自然樂得輕鬆。不過那些士卒見此,不知何人大喊一聲:「保護元將軍!」
便有幾百大奉騎兵沖向廣知南,廣知南微微搖頭,見這些士卒前來送死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
「也罷,今日我便手下留情吧。」他消失在原地,袖中幾根銀針悄無聲息破空而去,剎那間,刺進元天吉的胸口之中。
就算元天吉身穿戰甲也絲毫無用。元天吉只感到胸口一痛,便一口氣也提不起來,不過他緊握韁繩,看向廣知南,沒想到自己今日沒有戰死沙場,竟然死在一個不知姓名的人手中。
而廣知南則已經來到元天吉的馬前,說道:「老將軍,走好啊。」
元天吉冷笑一聲,便低下了頭。
那些士卒大為惱怒,可廣知南既然殺了元天吉,便不再停留,他搶過一人的戰馬,騎馬沖向北蠻陣中。
而苟理與高月勾交手了許久,二人卻未分上下。廣知南一掌擊飛一個準備殺他的北蠻,望想前去,看到苟理與高月勾二人。
他面帶譏諷,苟理的功夫可是他教的。苟理的功夫如何,他又怎會不知?
「你打算拖到幾時?」廣知南眼神一冷,一手抓住一個大奉士卒丟向苟理與高月勾。
高月勾眼神一冷,將那大奉士卒接住。看向廣知南,卻沒有廢話。
看廣知南的衣著,定是和苟理一同前來之人。既然如此,那也一定是來取他性命的。
苟理見到廣知南前來,微微一皺眉。
他說道:「將軍,看來你我今日的較量,該點到為止了。」
高月勾說道:「小子,你心中所想,我早已明白。不用為難,儘管來取我的性命便是。」
苟理一伸手:「老將軍,接你的兵器一用。」
高月勾洒然一笑,將斷矛丟給苟理,苟理握在手中,說道:「老將軍,得罪了。」
說罷,他腳下一用力,頓時出現一個大坑。而剎那間,人已經到了高月勾的身前,斷矛已經刺進了高月勾的胸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