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操勞皇帝
「你已經吩咐下去,莫讓太子跟那個小殿下過多往來了吧?」慕劍清問道。
何懷柔點點頭,只是何懷柔心中還有疑惑,她問道:「為何你如此在意此事?」
慕劍清原本不打算告訴何懷柔,可事關重大,自然要審慎對之。
「我擔心的不是那個小殿下,而是他身邊的那個書生。」
「書生?我聽奴才們說,那書生看起來平淡無奇,且每日不是在院中喝茶,便是看書,為何讓你如此擔憂?」
慕劍清臉色一沉,說道:「因為那人知道太子的身份。」
「什麼?」何懷柔大驚不已。她臉上陰沉不定許久,這才說道:「既然他曉得此事,你為何不除掉他?」
「除掉他?呵呵呵,談何容易。既然他敢前來皇宮,便不怕你我對他出手。況且那人也是地仙武夫,就算我能殺得掉他,也得跟他大打一番,這裡可是皇宮,又如何辦得到?」慕劍清如何不想除掉李無二,只是在宮中自然辦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何懷柔看了一眼門外,然後說道:「給他下毒如何?」
「這倒是一個法子,不過還是不行。」慕劍清說道。
「為何不行?既然他已經曉得太子的身份。若是將此事傳揚出去,豈不是你我還有皇兒,怕是會四面楚歌。」
慕劍清見何懷柔如此驚慌,卻不以為意,說道:「雖然此人是一個禍害,但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況且,現在的心腹大患還是那個孽種。」
何懷柔沉默不語,雖然慕劍清說的沒錯,可李無二若是知曉其他事情也就算了。但獨獨知曉了李承宗的身份,這可會危機她孩兒的性命,何懷柔又怎可能真的淡定下來?
慕劍清見何懷柔不言語,他說道:「我知你如何想。而且,我也不知那人到底有何圖謀,但他既然說了,便不會背後動手腳。否則,真的讓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就算他有再多籌碼,也不會好過。」
這便是慕劍清有恃無恐之所在。況且,現在皇城墨甲軍已有兩千跟隨李道禪前往煙雲城,此時正是他謀划的好時機。
擔心李無二,倒不如先將皇宮之事辦妥,等到他把持住皇宮,那時,別說李無二,就算是李元長,又能奈他何?
「不過皇兒與那個小殿下地虎頗為投緣,這幾日我不讓他出寢宮,連書也不讀了。」何懷柔說道。
「呵呵呵,太子自幼沒有晚輩,情理之中。」慕劍清雖然嘴上如此說,可心中卻不這般想。
縱然他現在不打算對李無二出手,可李無二卻放任靈渡與李承宗嬉戲,又是為何?
想著,他站起身,走出門去。
何懷柔問道:「你去做何?」
「你在宮中照看好太子,就算太子如何不喜,也絕不讓太子在出寢宮半步。」慕劍清說罷,便離開何懷柔的寢宮。
而皇宮之中,李元長這些日子倒顯得頗為清閑,縱然北蠻南下,他似乎也未曾放在心上。望向頭頂的蒼穹,心中在想何事,就算是他身旁的夜不闌也並不知曉。
「夜老,雖然不知煙雲城戰況如何,不過,該做的,朕還是得做。」李元長說道。
夜不闌微微點頭:「這是自然。既然陛下要將皇位傳下去,那麼變應該給個安穩。安穩不安穩,不是那北蠻之禍,而在廟堂之中。」
「朕當年留下的人,不是因為他們對大奉有多少功勛。而是因為他們有用。現如今,這些人已經老了,那便再無用處。朕容他們這麼多年作威作福,也算是沒有虧欠。既然她們口口聲聲說,要誓死追隨朕,萬死不辭。那麼便讓他們真的隨朕一同離開吧。」
「到時,老奴也一定會追隨陛下離開。」夜不闌說道。
李元長笑著搖搖頭:「夜老可跟那些老臣不同,若朕真的走了,夜老便雲遊四海去。」
「老奴可沒有陛下的雅興。再說,老奴已經老了,這身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倒不如一直守著陛下。」
李元長微微一笑:「夜老啊。當年朕便想著能夠雲遊天下,看盡世間所有的景色。當年因為皇宮之事,朕未能如願。這件事便只能交給夜老了。」
夜不闌不想在此事多言,雖說他對先皇與李元長忠心耿耿,但不管是對先皇,還是李元長,他盡心儘力。先皇已經走了,夜不闌便向追隨而去。因先皇對他有囑託,他又侍奉李元長。倘若李元長也歸去。
夜不闌自然也沒了什麼牽挂,倒不如歇上一歇。
只是現在,此話夜不闌不能對李元長說。
「陛下打算如何辦?」夜不闌問道。
現在他唯有將李元長所有擔憂,一一除去。
「戊子念,還是交給影衛,只要些許真憑實據便可。」
夜不闌說道:「懲處戊子念不是難事,可又以何種罪名?」
「謀反之罪如何?」李元長問道。
「謀反之罪自然一了百了。可謀反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陛下此般,會造太多殺孽。」夜不闌說道。
李元長微微一笑:「夜老啊,自從朕做了皇帝,殺的人還少嗎?如今又怎會怕此事?」
夜不闌沉默不語。
「這麼多年,戊子念犯了多少王法,他心知肚明,想要給他按個罪名輕而易舉。只是戊子念乃是兩朝老臣,給他按個其他死罪,到時一定有不少大臣為他求情。朕不想跟那些大臣們爭辯。」
「既然陛下如此說,倒也只有謀反的大罪才可了。」
「證據的話,交給影衛來辦,而查辦戊子念,這事還是交給呂法一。這潮廷之上,就算交給他人,那些大臣也怕是不敢查辦戊子念。」
對於此事,夜不闌點點頭。
「那馮國公又當如何?」夜不闌問道。
「馮國公,朕為了皇家的臉面,多少有所顧忌,不過只要他死了便是。」李元長此話說的不清不楚。但夜不闌卻明白李元長的意思。
李元長自然不會放過馮國公,不過不以罪名懲處,而是要暗中殺了此人。那麼此事只有交給影衛。
而夜不闌早就想好了何人來辦,只要那人一回到京城,便是馮國公的死期。
自然還有一人,不過夜不闌卻沒有開口問李元長。畢竟他一個奴才,對於皇家的事,不易插嘴。
「陛下,還有一事怕是有些麻煩了。」夜不闌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到李元長面前。
那信封紙上,沒有落款,沒有姓名,只有一個金黃印章。李元長看到后,微微皺眉:「怎麼他們家現在給朕來了書信,這又是為了何事?」
夜不闌搖搖頭:「老奴也不知,可既然姜家家主親筆書信而來,不管何事,看來陛下都得答應。」
「呵呵呵,朕啊,還真不想答應他們家所託之事。」李元長無奈,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素陽公主與戊子念等,都以為,李元長能夠坐上龍椅,皆是他們的功勞。
他們其中除了不少力,確實幫助李元長不少,但真正讓李元長坐上龍位的,便是這個姜家。
而李元長也是事後才知曉此事,並經過夜不闌之口。
可見,這個姜家雖然隱世不出,但又豈可小覷?
現如今姜家家主給李元長書信,一定是有事相求,否則,姜家一定不會如此。
李元長將信拆開,看了幾眼,突然笑了起來。
夜不闌問道:「陛下為何發笑?」
「夜老啊夜老。看來朕不得不跟宇文家做這個親家嘍。」李元長笑著說道。
「陛下何出此言?」
「因為這姜家打算跟宇文家做親家。」李元長說道。
夜不闌面露沉思之色,這姜家如何跟宇文家做了親家?這宇文家的小姐已經嫁給了李道禪,便只剩下長子,難道說……
「陛下,是姜家的小姐看中了宇文家的宇文修?」夜不闌一語中的。
李元長點點頭:「雖然真也不知,這姜家隱世不出,他們家的小姐是如何遇上宇文修,並打算將閨女許配給宇文修的。可既然姜家開了口,朕便得答應他們。」
夜不闌微微皺眉。看來宇文家做了何事,姜家一清二楚,否則,又怎會個李元長書信替宇文家求情?
其他事,夜不闌可不放在心上,但宇文家對李元長如此不敬,犯下此等大罪,姜家又怎會不明白?
既然曉得,還要執意如此,可見並未將李元長放在眼中。
夜不闌說道:「陛下,是要答應姜家?」
「不然夜老以為朕該如何做?」
「老奴不知。但若是這般輕易答應姜家,那麼……」夜不闌欲言又止。
李元長呵呵一笑,說道:「夜老是想說,我大奉李家的顏面又該往何處放吧。」
夜不闌點頭不語。
「夜老啊,當年姜家先祖,自願將這天下讓給我李家,才有了今日的大奉李氏王朝。倒真要說起來,這原本就是姜家的天下。今日,既然為這等小事跟朕開口,朕自然答應。」李元長一臉淡然:「況且,姜家又不是提出什麼非分所想,朕便給他這個人情。況且,當年若不是有他們,朕說不得早就死於非命。」
既然李元長答應了,夜不闌這個做老奴,自然領命。
「行了,朕親筆一封書信,你派人送往姜家去。」
「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