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新門藝館尋人
看了一眼身後的地方，耿直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轉身就走。
二牛也是一臉失望。這地方都不行？
肚子裡面雖然餓得慌，可是這地方不行，那自己該去哪裡吃？
這老耿要求也太高了！不行啊，要撐不住了。
「耿直哥，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這肚子餓呀！」二牛來到耿直的身邊，語氣急切的說道：「再不吃，受不了了。」
「看把你急的。」耿直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咱們就這吃吧。」
說完，耿直指了指路邊熱氣騰騰的小攤說道：「這裡快，你看，他們都做好了，咱們坐在這就能吃了。來來來，嘗一嘗。」
二牛一臉的蒙圈，不敢置信的看著耿直，疑惑道：「不是，耿直哥，就這啊？」
「就這。」耿直點了點頭說道：「你這不是餓了嗎？這裡最好，來來坐下，咱們今天好好吃一頓。你跟著我出來也不容易，他們都不願意和我出來。來，快坐，我和你說呀，吃完之後，咱們再繼續去藝館，說不定啊，就有好的藝館了。來來，快吃！」
二牛一臉的無奈坐了下來。
肚子實在太餓了，不吃不行。這個地方就這個地方。
耿直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攤主，擺了擺手說道：「來，上兩碗素麵，別的就不要了。快點啊，我這位兄弟餓得緊，這再不吃可不行了。」
「好嘞，馬上來！」攤主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去煮麵了。
二牛看著耿直，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現在他不想說話了。肚子餓，沒力氣。
怪不得人家都不願意和你出來，你管這叫逛藝館？
不說進去聽聽歌、唱唱曲、看看姑娘，也可以進去吃頓飯啊！
這倒好，溜達了一上午，轉了這麼多條街，看了這麼多家藝館，可結果呢？
結果是你進去看一眼然後就走，我在外邊溜溜站了一天。你管這叫逛藝館？
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我是個鄉下人，這地方沒來過，可是我也知道這不叫逛藝館。
二牛抬起頭看著耿直，目光頗為幽怨。
耿直看著二牛，拍了拍他說道：「知道你著急，知道你餓了，別著急，別著急，馬上就來了，等不了多大一會。」
「您的面來了！」攤主笑著叫了一聲，端上來兩碗面。
「你看看，你看看，這不來了嗎？」耿直笑著說道：「快吃快吃，都餓成這樣了，趕緊的吧。」
二牛有些悲憤的看著耿直，拿起了筷子。
素麵。
就這？就這？
不會吧，不會吧？
如果不出門，在蘇家吃飯，吃的也比這個強啊！
別說素麵了，蘇家每一頓都有肉。眼前這是什麼啊？
憋屈的沒有辦法，二牛隻能猛地嗦了一口面，差點沒嗆到。
他抬起頭看著耿直，見他正在一口一口的吃面，有些無奈的問道：「耿直哥，咱們是不是吃完飯就回去啊？」
「怎麼能回去呢？」耿直抬起頭說道：「這才剛走了一上午，回去不也沒什麼事嘛？我和你說，前面還有藝館，咱們肯定能找到好地方。」
聽了耿直的話，二牛差點哭了。
前面還有個好地方？後面的好地方也不少。
你這是糊弄傻子！這一上午走下來我都累得不行了，合著你就出來這一天，就這麼來回逛啊？
「耿直哥，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二牛抬起頭看著耿直，有些哀求的說道：「我這實在有點不習慣。」
「不用不用，」耿直笑著說道：「你習慣什麼啊？跟我在一起，你就放心，有我帶路，咱們絕對丟不了。快點吃面，快點吃面，再不吃都涼了。咱們吃完了好走。難得你今天和我一起出來，這頓飯我請，你放心吧！」
二牛好無奈。
還以為和你出來吃香的喝辣的，可結果呢？
你這，你請客？兩碗素麵條？
我還不如留在蘇家吃白食，也比這要好！
二牛都快哭了，卻也只能說道：「謝謝耿直哥。」
「不用謝，客氣什麼啊？咱們都是壩風村出來的，我肯定要照顧你不是？放心放心，快點吃，快點吃。」耿直拍拍胸脯笑著說道。
二牛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轉頭說道：「好的，耿直哥。」
對於今天下午的主要活動，二牛其實已經有了猜想，那就是站在外面等，等著耿直進去轉一圈，然後再帶著自己去下一家。基本就是和上午的活動軌跡一樣。
想想，二牛抬頭看著天。
好不容易的休息啊，這一天就這麼沒了啊！
想到這裡，二牛更是悲從中來，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耿直疑惑的看著二牛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跟我說。」
「沒事，耿直哥，我是感動的。」二牛搖了搖頭說道。
「這有什麼可感動？」耿直擺擺手不屑的說道：「一碗素麵，快吃快吃。以後經常跟我出來，我帶你在江寧城裡好好逛一逛。」
我謝謝你！我以後要是再跟你出來，我就是那個！
二牛在心裡狠狠地吐槽了一句，隨後點頭說道：「好的，耿直哥。」
有些時候，人所預想的事情，終究會發生。
二牛想到了自己下午應該怎麼過，事實證明他就是這麼過的，完完全全和上午一樣。
太陽落山，月亮上升，直到天上有了星斗，兩人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蘇家。
剛走進蘇家，二牛就看到了所有的護院都站在門口，隨後便是一陣哄堂大笑。
二牛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他們耍了。
這些人太壞了，他們肯定早就知道了真相，才沒有人跟耿直出去。見自己要跟出去，他們這些人就看熱鬧。太壞了，太壞了！
他們跟耿直的關係也是有義氣在的，只不過這義氣還沒有大到支撐他們跟著耿直這麼來一天。
完全沒意義，除了浪費難得的假期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就是勞累嗎？
有人看著二牛笑道：「怎麼樣，二牛，今天跟耿護院玩得開心嗎？」
二牛瞪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就往裡走了。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又笑了起來。
耿直看著他們說道：「二牛是新來的，你們都別欺負他。大晚上的，都回去睡覺吧。」
眾人三三兩兩的笑著回去了，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這就是上一次事情的全部經過。
有了上次的教訓，二牛怎麼可能還跟耿直出去？
自從那以後，無論耿直怎麼招呼，二牛都不跟他走。
心累。
耿直見二牛不答應跟自己出去，也沒在意，自己邁步走了出去。
這些兄弟啊，實在是太懶惰。平日里當值也就算了，這休息了也不出去。江寧城這麼大，這麼好，出去逛逛不好嗎？
非要窩在家裡。真是不理解。不過他們不去，我去吧。我去找找楊姑娘。
見到耿直走了，院子裡面的護衛全都看向了二牛，臉上全都是揶揄的表情，隨後哄堂大笑。
二牛有很多無奈，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當初就是你們坑我，現在你們還笑我？
這件事情已經快成了每一個休息日的笑點了。只要這一出上演，大家就會調笑二牛。
二牛也很無奈。
不行，太受傷了！要回去療傷，中午絕對不吃麵條。
蘇家的事情，耿直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他已經走上了江寧城的主街。
時光川流，多年過去，耿直已經開始懷疑楊姑娘是否還留在江寧。也許她已經回到了故鄉，也許她已經婚配。
他甚至連自己有沒有見過楊姑娘都不確認了，記憶也變得恍惚了。
可是他幾年如一日的找尋著，心裏面也總是放不下。
又是一個艷陽天，一如耿直剛到江寧城的那天。聞著泥土的清新，迎著微風的輕拂，他走在江寧城的街頭上，像往常一樣不斷地尋找。
再一次邁入一家藝館，耿直像往常一樣詢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楊秀紅的姑娘？人長得漂亮，嗓子也好，很受歡迎。」
掌柜的看了一眼耿直，不耐煩道：「秀紅？這麼土的名號，怎麼可能出得了名？」
「你怎麼說話的？」耿直耿著脖子說道。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沒事沒事。」他轉身就忙去了。
耿直也沒追，搖了搖頭，落寞的向前走。
他走遍了江寧城的大小藝館，尋盡各處的花魁名伶，都沒找到楊姑娘的身影。他一心想要早點找到楊姑娘，向她表明心意。
「聽聞前邊酒樓裡邊來了個雲遊四方的歌女，唱歌甚是好聽。」
耿直聽到「歌女」就支棱起了耳朵，萬一是楊姑娘呢？
這麼尋思著，他也去了酒樓。
可沒想到，剛到門口，他被店小二攔了下來，「客官，留步。您得先在掌柜那買酒。」
「我就是來看看的。」耿直大咧咧的繼續往裡走。
「客官，您別為難小二我了，掌柜的規定買了酒的客人才能進去聽曲兒。」
耿直見小二著實為難，便也不同他計較，去掌柜的那兒買了一小罈子酒，尋了個能將台上歌女面目瞧得真切的位置坐了下來。
耿直掂了掂錢袋，有幾分肉疼，此番出來帶的錢沒剩多少。
曲罷，卻也沒見到楊姑娘。
耿直失望的走在大街上，正準備回蘇家，突然看到前面有人群聚集，似乎很熱鬧的樣子。
耿直連忙走了過去，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這裡居然新開了一家燈紅酒綠的藝館。
新門藝館。
耿直眼睛頓時就一亮。
周圍人來人往，議論紛紛。
兩個人搭著伴往新門藝館里走，其中一個人說道：「這家新藝館了不得，聽說姑娘曲唱得都特別好，舞蹈也是清新脫俗，姑娘都很美。」
「是嗎？那你今天可要好好的讓我聽聽曲，你得請客。」旁邊那人笑著說道。
「你看你，今天是我把你叫來的，自然是我做東。」那人笑著說道。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去。
耿直站在門口看了半天，向前邁了一步，隨後又縮了回來，十分猶豫。
太多次了，真的太多次了。
每一次都滿懷希望的進去，可是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他有些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