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師滅祖徒弟x師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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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顏色到紋路,甚至是玉佩上面雕刻的花紋,無一不與上個位面齊雪倩送的那一塊玉佩一模一樣,就算是巧合也太過蹊蹺。
若真是上個位面帶過來的,那這玉佩或許是位面穿越的機制也說不定。
再獵奇去想,也可能是回到原來世界的鑰匙。
季然仔仔細細檢查著玉佩,但碎裂程度之深讓他很難發現玉佩有什麼特別之處,只好收進置物袋中,尋個時間去找匠師修復好再看。
他回過身試探景逸的鼻息,均勻而穩,似乎不久之後就要醒過來了,便將人帶入房中,放在自己的床上。
先前所有精力都在景逸身上,季然還未注意到自己月白色衣袍上的血跡,現在就算不刻意去注意,那痕迹也尤為明顯。
他起身到側卧找件乾淨的衣服換上。
人剛剛離開不久,身後的景逸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檀木雕花床頂,絲綢薄被整齊地疊在床尾,房中央的方桌上燃了一塊檀香,沉穩的氣味灌入鼻息間。
景逸蹙眉打量了一番,眼神頗帶嫌棄。
翻身下床,他來到擺放雜物最多的書桌前,隨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了翻,神情變得冷了不少,再看書第二頁寫的名字——季然。
「啪——」
景逸鬆開手直接扔下那本書,像是摸到了髒東西一樣,拍了拍手上本不存在的灰塵,嘴唇抿緊,嘴角弧度向下,眼底都是厭惡。
他像是一個遊客,到處打量這間房間,直到看到地上扔著的書。
書邊緣老舊的痕迹明顯與其他書不同,是常常翻看的痕迹。
景逸眉微挑,不緊不慢走過去,用腳掀開一頁,看到裡面不堪入目的圖畫,當即變了臉色,眼底暗下來,眼珠緩緩轉向側卧的方向,冷笑一聲。
待季然換好乾凈的衣袍走出來,手裡多拿了一間黑色舊衫。
走出門迎面就看見背對著他的少年轉過頭來。
此時景逸臉上的灰塵都已在寒水池中沖洗乾淨,輪廓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赤裸著上半身,精瘦的身材隱約能夠看到幾塊富有少年感的肌肉,絲毫不顯單薄。
背上幾道鞭痕與床頭掛著鞭子的如出一轍。
「醒了?」季然把視線挪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上。
景逸沒說話,眯了下眼睛,帶著戒備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景逸與昏迷之前氣質大不相同。
景逸身高並不矮,昏迷前卻總讓人覺得像個沒長開的孩童。
他還因此特意問系統有關景逸的年齡。
現在卻不一樣,面前這人給人感覺說不上來,跟幾個時辰之前大相徑庭,還多了一股壓迫感。
季然正要探究一番,那股壓迫感忽地消失殆盡,景逸咬著下唇低下頭,囁喏一聲:「師尊弟子醒了,多謝師尊相救咳咳」
眼見著他要跪下,季然忙上前攔下,讓人坐在床邊:「行禮便不用了,好生休息著。」
坐在床邊,景逸很不自在一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只會一個勁地低著頭,時不時局促地咬咬唇角。
「師尊弟子的中衣」
景逸的聲音讓季然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竟看著一具十九歲少年的身體看到愣了神。
他緩緩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將手中的中衣和黑色外袍遞給景逸。
景逸看了一眼卻沒有接,垂著的眼眸中厭惡更深了一層。
這衣服看著有些年頭了,不是季然常穿的款式和顏色,而這種布料的衣服更不是景逸穿的。
季然見他不接,以為是嫌棄衣服是舊的,可他這裡再沒有景逸能夠穿的新衣服,便解釋道:「這是前掌門的,你若不喜歡便回去再——」
話在這裡卡住,本想說讓他回去再換其他的,猛地才想起,因為原主的原因,峰內上上下下排擠景逸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分給他新衣服。
於是話轉了個彎,變成:「改日為師送件新的給你。」
景逸一怔,扯了扯嘴角,笑容諷刺,再抬起頭時臉上笑意恭敬且真誠:「多謝師尊,弟子豈會不喜歡,只是弟子身上污濁,若是弄髒了」
「無妨。」季然將衣服一拋,只見衣服輕飄飄落在景逸手中,「你穿了就是你的了,而且」
他轉身把房間留給景逸換衣
服,繼續道:「你身上並不污濁。」
剛從寒水池中泡過,連精神氣都濯了一番,身上怎麼會有污濁。
打開門走出去,峰內五靈花的香氣便吹得環繞住季然,他想起景逸的住處,鼻中竟像是又聞到了那股霉味一樣,恨不得趕快逃離。
這樣看來,刷愛意值的首要任務是給景逸換個住處。
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從他腦海中冒出頭,又很快被否決掉。
讓景逸住在他的紫霄閣,雖能讓他們朝夕相處日久生情,還方便他時不時耍些小計謀引誘,但弊端卻多餘利益。
原主對景逸的態度實在是惡劣,若是他做出這麼大的態度轉變,景逸很難不認為他有什麼目的。
就算景逸沒有這樣想,其他人也會看出端倪。
萬一哪個人真較真調查,發現他換了芯子,被當眾處死,這就不好玩了。
還沒等季然想出個好對策,天邊傳來兩聲鳥鳴聲,他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隻帶著七彩尾翼的橙色雙首靈鳥銜著一封信飛來,落在他肩膀上。
將信接過來,季然拆開信封,裡面只有一段話:「請各大長老到天罡峰一聚,有要事相商。」
他嘆了口氣,將信重新塞回去,摸了摸靈鳥的一個腦袋,以示感謝。
可靈鳥並不動,依舊在他肩膀上站得穩穩的。
他疑惑地偏過頭,見靈鳥把他沒有摸的那個頭伸老長,意思是:這個也要摸。
季然:
門在這時被打開,景逸穿好衣服走出來,衣服穿在他身上剛好合身,許是之前的衣服上打滿補丁,顯得人佝僂,現在的景逸倒像是誰家跑出來的公子。
「很合身。」季然客觀評價了一下。
靈鳥像是受到什麼驚嚇,四顆黑豆眼裡寫滿了驚恐,也不耍賴了,撲扇著翅膀死命飛走,留下幾根掉落的羽毛。
「弟子謝過師尊,師尊的恩情弟子無以為報——」
「不必謝。」季然打斷他,朝他擺擺手,「回去修養吧,將身體養好。」
然後快點增加愛意值。
景逸低頭應和:「是。」
離開去天罡峰之前,季然叮囑了一聲大徒弟昭寧,讓他給景逸熬一碗補氣血的葯送過去,叮囑后就匆匆走了。
昭寧在季然走後,臉上溫和的笑瞬間消失,絲毫不帶溫度,將手指捏的咔咔響。
天罡峰離雲起峰最遠,待季然來到天罡峰時,所有長老都已經到了,表情清一色都愁眉苦臉的。
就連一向樂觀的虛無長老都面帶嚴肅。
修仙者不與常人相似,搜易這些長老模樣或年長或年輕,輩分在宗門內卻很高。
他向旁邊關係比較好的師妹問:「怎麼回事?」
師妹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天,長長嘆一口氣。
季然有些摸不清頭腦。
難道原主虐待景逸的事被人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師妹終於不再賣關子,讓季然從慌亂中緩解:「掌門卜了一掛,卦象怪極了,才把我們叫過來。」
頭腦中一個猜測讓季然僵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
這些修真的人最會算了,該不會算出來他是個冒牌貨吧?
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也不敢問,就等著師妹說出後面的話。
「卦象顯示有異星降臨,凶。」
完了,真的被發現了,這異星說的不就是他嗎。
季然偷偷抬眼打量其他長老,還真發現幾個人正看著他,還有幾個時不時搖搖頭。
「師兄,你知道哪裡奇怪嗎?」師妹抱著手臂,歪著頭眉頭蹙起,邊思考邊問。
「哪裡怪?」
「剛剛掌門重新卜了一掛,卦象卻是吉,第三次又顯示凶。」
季然倒吸一口氣:「這」
天要亡他。
虛無長老摸了摸鬍鬚:「我看過前掌門的手札,這卦象十有八九啊,是魔族血脈覺醒了。」
魔族血脈?
季然抬頭瞅了虛無長老一眼。
所以跟他無關?這就好辦了。
師妹聽到反應很大:「魔族血脈不是前幾年便被老掌門封印了嗎?!要覺醒也不可能會這樣早!」
「這」
其他人紛紛無措地搖搖頭。
終於,掌門緩
緩轉過身,來到眾人之間,坐到椅子上,表情凝重:「這確實是魔族血脈覺醒的卦象。」
——
聽到叩門聲,景逸打開柴房的門。
昭寧站在門外,手裡托盤中放了一碗剛熬好的葯,還在冒熱氣。
「大師兄?」景逸眼睛一亮,還摻了些受寵若驚。
昭寧臉上帶著一貫的溫和:「這是師尊給你補氣血的葯。」
只一句話,景逸眼睛瞬間黯淡不少:「謝謝師兄,葯給我吧。」
他低眉順眼地捧著葯碗,沒有要喝的意思。
昭寧也不催他,笑了笑,叮囑了句:「趁熱喝。」
說完便離開。
人走以後,景逸看著葯輕蔑地笑了一聲,眼神透著危險,將葯一股腦全都倒在潮到已經生了毒蘑菇的腐爛木柴上。
葯剛倒上去,毒蘑菇瞬間吸收,變得越來越乾癟。
「師尊啊師尊,同樣的手段,我怎麼可能中計兩次。」景逸手鬆開,任盛葯的瓷碗摔在地上支離破碎,「獵人和獵物的遊戲又要開始了。」
「只是這次,獵人該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