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師滅祖徒弟x師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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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不會錯了。」掌門收回手,「想必你也感覺到身體中的不同了吧?」
景逸沒有回答,手指搓了搓金羽鳳凰的絨毛。
除了吞下碧鱗內丹時腹中的滾燙,其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掌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有個膽大的弟子實在好奇,上前問了句。
落霞峰峰主瞪了那弟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問。
「無妨。」掌門委以重任一樣拍拍景逸肩頭,「清風門內又多了一名金丹修士。」
霎時,倒吸氣的聲音不約而同從弟子們的口中發出,尤其是雲起峰的弟子,紛紛圍上前道賀。
景逸注意到大師兄不見了,四下尋找昭寧,周圍人層層疊疊擋住他的視線,只有一側空出來,那邊站了一眾長老。
趙右乾已經不再陰陽怪氣季然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景逸懷裡的金羽鳳凰,臉上寫著「想要」兩字。
楚嫣見他這樣感覺好笑,想起季然,無奈地問道:「師兄,你去哪裡了?這試煉開始你便不見蹤影,試煉結束反而出現了。」
季然早已準備好說辭,嘿嘿一笑,扮做從前一樣弔兒郎當的模樣:「我去山下買了點糕點吃,沒想到回來的這麼晚,糕點也在回來的路上吃完了。」
楚嫣不動聲色地四處掃了兩眼,確認眾長老眼神都在景逸身上,才小聲道:「師兄這性子以後著實要收一收,趙長老還好,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其他長老卻不一定,若是有人心中不平衡,暗中做什麼」
「好啦,師妹,師兄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季然傳給她一個安撫性眼神,示意楚嫣放寬心。
楚嫣不確定他到底聽進去多少,季然這明顯的敷衍模樣,她只好作罷,將手邊的包袱遞給過去:「師兄收好。」
季然一看就知道裡面是什麼,朝楚嫣咧嘴一笑,接過來:「多謝師妹。」
「等等。」楚嫣嗅了嗅,眉毛一點點蹙起,確認味道來源於季然身上,繞著他嗅了一圈,最後抬起季然的手臂,掀開袖子一看,「師兄,你受傷了?!」
那鮮血已經滲透景逸的髮帶,在上面留下深色的印跡。
楚嫣過於震驚,聲音沒能控制住。
景逸那邊聽了個一清二楚,下意識望過來。
季然迅速拉下衣袖,遮蓋住那處傷口:「沒事,我在山下買糕點時,沒注意到鋪子旁邊那顆釘,就被颳了一下,不礙事。」
他把手背在身後。
笑話,這上面的髮帶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進過九幽洞的事準保被人知道,到時候絕對免不了掌門一頓罰。
景逸遠遠望著季然,仔細地打量他。
傍晚,雲起峰紫霄閣。
季然解開手臂上的髮帶,傷口已經凝血很久,上面的痂顏色黑紫,略顯猙獰。
就算癒合估計也要留疤了。
他打了盆水,將乾淨的手帕在水中完全浸濕,在傷口的痂上面濕敷了一陣,痂逐漸被水溶解開,鮮血又有流出的趨勢。
季然從置物袋中拿出那瓶療傷葯,在手臂上撒上少許。
這葯藥效很強,沾在傷口上時也是真的疼,甚至比當時被碧鱗蛇王牙齒划傷時還要疼。
眼看著,上面的傷口自愈,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一指長的淺色疤痕。
到底還是留疤了。
季然無奈地收起藥粉。
「篤篤篤——」
「師尊,您在房裡嗎?」門口景逸的聲音伴著敲門聲傳進來。
季然手中的藥瓶沒抓住,一下子掉到地面摔得四分五裂,藥粉撒了一地。
門口敲門聲更急促了。
「在。」他應了一聲,也顧不上收拾,用鞋子踢了兩下,將藥粉和瓶子碎片踢到床底,就要去開門。
人到了門口,忽然想起那條髮帶,又折了回去,把髮帶塞到枕頭底下,這才將門打開。
「何事?」
門一打開,景逸便聞到裡面濃郁的藥味,似乎還帶有一點血腥味。
他將金羽鳳凰向前一遞,道:「弟子想跟師尊請教一下這金羽鳳凰該如何飼養,弟子從未了解過這種生物。」
小鳳凰把毛茸茸的腦袋抬起,微微一歪:「啾~」
季然默默望著他。
在九幽洞里時,景逸明明了解金羽鳳凰這種生物,現在偏偏要裝作不知道,故意前來請教。
他
到底想幹嘛?
「若是師尊不方便」景逸垂下眼眸,嘴唇微微抿起,「那弟子便告退了。」
小鳳凰像是能聽懂人話一般,小黑豆眼也變得委屈極了。
望著這「父子倆」,季然要多無奈有多無奈,只好完全將門打開請人進來。
一進門,景逸注意到桌上那盆水,和旁邊染得微黃的手帕。
他從前經常被欺負,很清楚上面沾的就是稀釋過的血液。
眼神往地上殘留的白色粉末一掃。
「師尊受傷了?」
「沒有。快說吧,有什麼問題。」季然想趕緊把人打發走。
趁著景逸回頭看他的功夫,將手帕扔進水盆中。
「弟子不知該如何餵養,也不知它的習性。」景逸說得面不改色,眼神盯著季然的右臂。
師兄弟說這次九幽試練,所有長老都到齊了,唯獨缺了季然一個人,這人又在試煉結束時出現了,讓他不解的是,昭寧師兄在試煉結束恰巧不見蹤影。
楚嫣長老的那句受傷,更讓他心中不安,這才一定來尋個真相。
「金羽鳳凰食靈草,吐丹藥,現在它還小,還在食靈草階段,稍大一點便會吐出低階丹藥,隨著年齡增長會變成高階丹藥。」季然按照原主的記憶給景逸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多謝師尊。」景逸抱拳彎腰道謝,放下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碰到季然衣袖,衣袖被掀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手臂上哪有什麼傷口。
景逸擔憂了一下午的心臟終於歸位。
還好他所有的疑慮都是多餘的。
果然,這個人怎麼能跟大師兄比。
「抱歉師尊!弟子並非有意!」他單膝跪下,「請師尊責罰。」
季然盯著他的頭頂,片刻后:「罷了,你也是無意。」
小鳳凰拿小黑豆眼盯了季然良久,確認了什麼之後撲騰著翅膀飛到季然懷裡,蹭著撒嬌。
「回來。」景逸眉頭皺起,嚴厲地喝一聲。
將人送到門口時,季然喊住景逸:「等等。」
說罷轉回去找些什麼東西。
景逸背對著他,咬了一下腮,冷冷眯著眼。
就知道以這位的小肚雞腸,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所以他在來的時候便已做好被責罰了準備。
只是腳步聲回來,料想的鞭子卻沒有落在他的背上。
季然繞到景逸旁邊,將一個布包遞過去:「這個一起帶走。」
在景逸沒有反應過來時,季然已經將門關上了。
門外,景逸借著月光將布包打開,裡面整齊地疊放著一套衣服,做工與剪裁都是適合他的尺碼,上面的刺繡也是只有長老才有能定製到的。
這時,從前想起的各種事也一一串聯,好像從他重生那日起,一切都與前世不同,師尊不再處處給他找麻煩,反而開始對他好。
更別提這件他前世見也沒見過的衣服。
他猛然抬頭,死死盯著季然的房門。
這人絕對不是原來那個卑鄙小人,以前那個師尊就算是裝也只會做做表面功夫,怎麼都不會送衣服給他。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借屍還魂?還是……
最重要的是這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翌日清晨,景逸帶著金瘡葯來到飛鸞閣昭寧的住處,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
時間還早,這時還未到弟子們晨練的時候,大師兄應該剛剛醒來。
他又敲了敲門。
隔壁的門從里側被打開,瓊月打著呵欠伸出頭:「你是師弟吧?找誰?」
瓊月是峰內為數不多的女弟子,天賦極高,一直是峰內大師姐。
在景逸拜入峰門前到江湖中歷練,兩日前才回到峰中。
景逸早已在前世見過這位師姐,禮貌地行了該行的禮:「師姐,請問昭寧師兄在嗎?」
「昭寧?」瓊月撓撓頭髮,「他不在啊,昨晚上就沒見到他的人,我前天會來也沒有見到,要不你問問別人?」
瓊月在江湖中待久了,說話也沾染了江湖的之氣,不像其他人那樣文縐縐的。
景逸變了臉色,捏緊手中的藥瓶。
師兄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為了證實這個猜測是假的,景逸來
到演陣台等了一上午,試圖等到昭寧。
到了中午,也沒有見到人來。
就在他覺得覺得事態不對時,一個弟子拍了他的手臂:「大師兄說他在後山等你。」
一聽到昭寧有消息了,景逸小跑著朝後山去,與一眾疲憊的弟子格格不入。
如約來到後山,放眼望去並沒有昭寧的身影。
景逸的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一個人,緊緊咬著牙齒,眼神狠戾。
「景逸,你是不是很得意?現在師尊偏愛你,整個峰內哦,不對,是整個宗門都覺得你很了不起,你很得意是不是?」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景逸並沒有回頭:「大師兄在哪裡?」
「呵,大師兄?你還真以為是大師兄叫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