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吧吧吧吧吧吧
初嵐挪過來坐下, 掏出一包瓜嗑:「你怎麼在這兒?」
吞天瓶:「我愛在哪兒在哪兒,你管得著?」
初嵐點點頭:「行,我管不著。」
她轉而問齊君:「我和文莆要去魔窟找『巫千星』, 你去不去?」
齊君:「去。」
他正要取出一副隱匿氣息的陣圖, 初嵐啪啪啪放了三樣在桌上。
隱月鏡、掃霞衣、千里遁地符。
必說隱月鏡, 掃霞衣可隱藏道修氣息,千里遁地符更不是戰鬥器。
齊君大概明白了初嵐的意思, 就是要他保命為主的意思。
可惜能遂了她的願。
「多謝師尊。」
初嵐嗯了聲,坐在椅上,卻沒走。
她看著齊君,咳了咳:「那個, 徒弟你試試掃霞衣?」
吞天瓶突然蹦出來:「臭女人好大的膽!別以為瓶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想看你徒弟試衣服。」
老『色』批!
初嵐『露』出『迷』茫臉:「什麼?風沙太大我看。」
吞天瓶氣得發抖。
齊君笑了一下,取了掃霞衣, 推門進屋去。
初嵐這次回來,檀山僚屬進貢了少東西,大多數她都懶得拿, 唯獨看掃霞衣,立刻想到了齊君。
美人試衣。初嵐咬著嘴唇,差點搓手手。
片刻后,屋門開了。
初嵐一扭頭,瓜差點沒抓住。
這是她付費就能看的嗎?
誠然,她想過齊君穿上會很美,但與真人一比, 她想象力太貧瘠。
向晚天青,金輝未退,他需墜飾, 單單站在原地,滿天雲霞都不能奪其光彩。
「……」初嵐慢慢嚼著瓜。
知何時,文莆也進來了,他看看初嵐,看看齊君,也陷入沉默。
片刻,他擔憂道:「這樣會會太顯眼了。」
初嵐:「他平時就顯眼么?」
文莆回想起齊君築基時,和他們一起去檀城的經歷,那路上就沒消停過,最後還是岑照含給齊君搞了幕蘺戴,才好一些。
「哦,好像是。」文莆說,「但這樣也太顯眼了,要要外面罩一個黑袍?」
齊君:「可以。」
初嵐聳聳肩:「想罩就不罩。來一個打一個。」
文莆:「。」
待他走後,初嵐胳膊肘杵在桌上,還細細嚼著瓜。
齊君:「好吃么?」
初嵐:「好看。」
齊君:「……」
初嵐:「。」
吞天瓶從桌底冒出來,十分屑,仙尊在仙界時穿的才叫真好看,掃霞衣算什麼。 -
魔域四十九城外。
深淵魔窟如一張凶獸巨口,黑梭梭空『盪』『盪』,地上零星有紅蓮盛放。
幾個元嬰魔君盤桓在半空之上,交頭竊耳:「魔尊到底在不在裡面?」
「肯定在啊,魔尊都說了,魔窟禁地召見。」
「那為何師弟進去這麼久,還沒出來?」
「……」
「算了,我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守著。」
四個時辰后,剩下幾人急得團團轉。
三天,四個人進去,杳無音訊,無一例外
「要,我也進去看看?」
就在此時,天邊飛來一團黑氣,待靠近了,黑氣散開,三人『露』出身形。
左邊男修通身裹著黑袍,中間女修暗青披風,右邊男修……
幾人微微一滯。
這人真的是魔修嗎?
一個年輕男魔君厲聲道:「魔窟能進,你們趁早回去吧。」
還沒待初嵐說話,另一個年長女魔君立刻攔住他:「誤會,誤會。」
初嵐緩緩挑眉:「這是何意?」
年長女魔君笑道:「諸位請進,請。」
初嵐三人對視一眼,錯身越過他們,嗖的飛了進去。
一片默然。
男魔君抱怨:「為什麼?」
女魔君搖搖頭:「你看到中間那個女修了嗎?」
「看到了啊。」
「你猜她是誰?」
「我哪裡知道,她又沒拿法器。」
女魔君笑得陰森:「左邊那個男修,大概是元嬰,能收元嬰做下屬,實力必然在分。」
「你想右邊那個容貌出眾的,據我看來,他應當是個道修。」
「??怎麼可能?道修怎麼敢闖魔窟?」
「怎麼可能?敢帶著一個道修公然來魔窟,他容貌衣著還如此顯眼,你覺得這女魔頭實力如何?」
男魔君悟了。
美人只配強者擁有。
「所以她、她是,日神仙?!」
「真聰明。」
「那她到底想做什麼?」
「蠢啊,自然是將那道修投入魔窟,洗成魔修,才好帶在身邊,行雙修之術啊。」
男魔君唏噓道:「果其然,日神仙是個大『吟』魔。」
女魔修冷哼:「分尊者,哪個是身經百戰?她採補的修士比你吃過的魔丹還多。」
與此時,魔窟里。
微風絲絲縷縷從洞窟深處傳來,間或夾雜著細小砂礫,擦蹭岩壁,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響,好似有無數條蛇在耳畔低語。
伸手五指,連識都探出三尺之外。
初嵐注意到,自從進了魔窟,齊君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氣場肅穆,緘默如冬夜。
會吧不會吧,難道徒弟怕黑?
又觀察了一炷香,齊君呼吸更加凝滯而緩慢,她終於確定,徒弟可能真得怕黑。
初嵐想悄悄拉拉他,安慰一下,但礙於文莆在旁邊,萬一發現他們在偷偷幹什麼,初嵐估計要當場社死。
最終,戀愛菜雞初嵐悄咪咪扯了扯齊君的袖角。
齊君側目,初嵐試圖堅定回視。
明明洞窟漆黑,她卻看齊君眼眸中微光流動。
下一瞬,溫熱的掌心觸碰微涼的指尖,初嵐手被他勾住,隨即半攏扣在一起,力度恰到好處,抽不開也憋悶。
初嵐:「?」
齊君情軟化,望著她笑了一下。
初嵐恍然大悟。
這麼主動,還來牽她手,徒弟一定怕得得了。
初嵐輕輕回握,捏他掌心,就像捏貓貓爪爪,隨即,曲起一根手指,指尖在他掌心划起字。
若有若無的癢意順著手臂傳過來,齊君右臂連著肩膀發僵,而四周昏暗,無人看他手背筋骨暴起。
初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只顧著一筆一劃寫完這個字。
——乖。
齊君目光轉深,落在初嵐眉眼間。
她根本不害怕,卻來拉他袖。他牽住初嵐的手,她又故意在他掌心寫字。
似是感受到齊君的視線,初嵐挑眉,『露』出一臉「天哪難道你還害怕」的表情。
落在齊君眼中,變成了「我就是寫了你能耐我何」的挑釁。
識中,吞天瓶來回『亂』躥,剛要說話,一陣威壓降下,它直接失去意識。
「……」
齊君視線偏回來,正視方,他長睫微顫,知在想什麼。
而在他們身旁,文莆屏住呼吸,雙目圓睜。
於深淵魔窟墮魔后,他便能適應這漆黑的環境。
他剛才無意向旁邊一瞥,看到——他看到了什麼?!
初嵐竟和她的徒弟?!?
文莆懵了。
文莆傻了。
雖然是三個人的探險,但他總覺得,他是多餘的那個。
於是,文莆默默走遠了一點。
「?」初嵐立刻發現了異常。
「文莆,小心,你剛剛走歪了。」
「……」
沉默。
無意識的連環暴擊帶來了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后,文莆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絲滄桑:「我,想找個角落靜靜。」
「???」
雖然她看清文莆的臉,也知道文莆看她和齊君,但初嵐還是心虛,緩緩鬆開了齊君的手。
她問:「你怎麼了?」
文莆搖頭:「沒事。」
就在此時,初嵐眼前唰的晃過一縷紅光,剎那消失不。
亮光過後,幻視光斑還停留在視野中。
洞窟幽寂,只有瘮人的嘶嘶聲斷傳來。
她當即停在原地:「你們看到了么?」
文莆蹙眉:「什麼?」
齊君也回身道:「是什麼?」
初嵐背後一涼:「剛才有一個紅點,特別亮,從我眼前閃過去了。」
文莆沉默一瞬,對初嵐和齊君來說,洞窟漆黑,但對他來說,只是偏暗。
剛才他並沒有看什麼亮光,四周也沒有其他人。
齊君沉『吟』片刻:「魔窟深淵。在哪裡?」
文莆:「兩炷香路程。我覺得離我很近。」
初嵐微微眯眼:「走吧。等會兒讓先我上。」
說完,三人對視一眼,無多言,更加警惕四周,繼續向走。
洞窟深邃,他們誰也沒看,文莆背後,綴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肉瘤,通體黑『色』,一鼓一鼓。
肉瘤緩緩伸出幾條細線,如蛛絲一般,漸漸接近初嵐和齊君。
——唰!
頃刻初嵐反手掏出嗜日,急速旋轉杖尖,蛛絲被一圈圈繞在嗜日杖上。
她用力一扯,文莆被拽得後仰,可肉瘤死死扒著他的衣服。
文莆直接甩掉黑袍。肉瘤當機立斷,收回蛛絲,向齊君撲去。
它行動迅猛,又有魔窟黑暗掩蓋,文莆只來得及喊一句:「朝齊君去了!」
初嵐揮杖:「我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無形氣勁霍然張開,齊君雙手結印,身前抽開一柄青劍,方圓八尺內疾風流轉,肉瘤竟被固定在陣中,無動彈。
可惜初嵐來得根本不是時候,嗜日嘭一下將肉瘤打出劍陣,飛入黑暗,火速逃走了。
「……」
三人面面相覷。
文莆頓了頓:「你們不是,嗯,很好的師徒么?」
初嵐緩緩捂臉。
別人家的師徒,心協力。
別人家的男女朋友,心有靈犀一點通。
到了齊君和她這兒,就是雞飛狗跳,小學生都比他倆配合得好。
齊君收劍,臉『色』也是相當一言難盡。
初嵐拍拍他肩:「沒事沒事,下次一定。」
齊君:「師尊,你看嗜日杖。」
初嵐:「?」
她低下眼一瞧,只見杖尖沾著少肉碎血跡,應當是她破開齊君陣法,用嗜日爆打肉瘤時留下的。
「!!」初嵐頭皮發麻,差點甩開嗜日。
「我乾淨了。」
「……」
最後還是齊君接過嗜日,清理了杖尖,將血跡肉碎放在一張錦帕上。
初嵐對著錦帕,運起尋龍訣。
這術記載在天水訣的附錄里,初嵐改良過,還曾用它在凡人界找尋外祖父。
只要有血脈,就能定位方向。
一條細細的紅線從肉堆中『射』出,沒入黑暗中。
齊君和文莆看紅線,初嵐卻能根據紅線粗細,判斷肉瘤遠近。
但她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定了定。興許在黑暗中走了太久,她總覺得思渙散。
接著,初嵐『露』出『迷』微笑。
「『巫千星』皮下是清玄老祖的心魔吧?我有個辦對付他。」 -
另一邊,肉瘤在地上蠕動著,片刻,它生出手臂頭顱,長成巫千星的模樣。
「巫千星」低下頭,看肚以下——沒有腿。
他好不容易吃了四個元嬰魔修,重新凝成人型,剛才被初嵐一棍擊中,整個下半身都沒了。
清玄心魔取出一塊簡陋的卦盤,撥了撥。
六十四卦接連亮起紅光,清玄心魔勾起唇角,長發披散,遮蓋他陰沉的臉。
片刻后,紅光散去,卦沒成型。
「??」
他可置信地盯著卦盤,又撥了一次。
還是沒成。
可能……就算她是仙人轉世,也要受天命擺布,怎麼可能沒成卦。
一定是他的卦盤行!
就在此時,一股熟悉的氣息從遠處傳來。
清玄心魔嗅了嗅,渾身發顫。
這股氣息,是他的卦盤。
那個女修,拿走了他的器!
瞬間,清玄心魔縮成一團肉瘤,撲進黑暗深處。
他順著洞窟頂端,緩緩爬到深淵附近。
越往深淵走,魔窟越明亮,地上是一層淺池,紅蓮如火,生長在其間,每一朵都散發著微弱的紅光,萬傾聚集,足以照亮整個穹頂。
據說這裡是上古魔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後來深淵幾次湧出炙熱的岩漿,以魔氣入道人,才漸漸走出洞窟,遍布元洲。
他往走,就要暴『露』行蹤了。
清玄心魔停留在昏晦中,往一看,只見剛才那個暗青披風的女修,坐在紅蓮間,淺池沒過她的足踝。她雙膝上,擱著一塊卦盤。
他的卦盤!
清玄心魔心頭大震,但他理智尚在,沒有直接衝出去。
而就在此時,女修舉著傳訊令,開口了。
「清玄老祖?就是個江湖騙,業務能力奇差,幹啥啥不成,還要甩鍋天命。」
「至於他的心魔,那豈是比江湖騙還拉挎?有本事他和我中門對狙啊,打又打過,騙也騙出花樣,笑死,根本不能提。」
「?!?」清玄心魔氣得渾身冒蛛絲,一頭扎進水裡,將自己化作一條水蛇,向她游去。
而初嵐殺瘋了,繼續輸出:「他的卦盤?被我拿來擋雷劫了,連我們太虛宗宗主都不要,原封動退給我了,垃圾一個,如扔了。」
清玄心魔目眥欲裂,靜靜潛伏在水底,盯著她膝頭卦盤。他離初嵐只有五尺之遠,找準時機,便能一舉成功。
初嵐似是沒注意到他,繼續對著傳訊令嗶嗶:「就算他拿回卦盤又能怎樣,我敢打一百個賭,他絕對算準我的命——」
——嘩!
水蛇一躍而起,咬中卦盤,瞬間化作肉瘤,向遠方飛去。
與此時,初嵐周身爆出耀耀銀光,齊君和文莆的身形顯現,三人站位呈三角型,將肉瘤困在其中。
肉瘤撕扯,清玄心魔生出頭顱手臂,他手持卦盤,雙眸緊盯初嵐,用力一撥——
金光跌宕而起,若大江橫流,連綿不絕。
清玄心魔哈哈大笑:「你想用卦盤釣我?你可知我有了卦盤,便算盡世間一切。」
說時遲那時快,文莆與齊君時出招,而清玄心魔輕輕一撥卦盤,居然身形緩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錯身而過。
他毫髮無損,沖著初嵐齜牙咧嘴:「到你了。」
枯枝般的手指次撥動,與此時,初嵐甩起嗜日,錘中清玄心魔!
——嘭!
他撞上結界壁障,銀『色』的波紋浮動,清玄心魔還沒反應過來,嘰里咕嚕滾落在地。
「??」
這個女修怎麼入卦?!
他嘶喊道:「你對我的卦盤做了什麼手腳!」
初嵐一臉嫌棄:「算準怎麼能賴卦盤呢?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啊,是不是修鍊時偷懶了?人菜還要怪裝備,你好好反思一下。」
清玄心魔眸『色』一沉,視線掃過其餘兩人。
當看向齊君時,手上卦盤轉動,他眯了眯眼:「有趣,有趣。」
「給你一個忠告。」清玄心魔咯咯笑了,「妄圖逃避命運人,總會慌迭與命運相撞。」
齊君蹙眉。
清玄是玄明仙人下界歷劫時的道號,而玄明卜算術,非凡人可及。
眼前這心魔就算落魄,也脫胎於玄明,加上手中仙器,說算盡世間一切,並非妄言。
可惜,他遇到了初嵐。
初嵐次定了定,足下魔池忽然飛出數十條水龍,纏繞交錯,組成一個牢籠,鎖住清玄心魔。
與此時,四面八方鋪開魔焰千里,將結界中的紅蓮徹底點燃。
在水與火的裹挾中,清玄心魔輕輕一撥卦盤,竟突然從中跳了出來。
若不是結界尚在,他就帶著卦盤跑了。
初嵐心底一沉,按理來說,他根本不可能破開水牢。
這傢伙躲不過她甩嗜日,居然能躲得過天級功水訣?
文莆沉聲:「小心,他能算出你的術法。」
「別白費功夫了。」清玄心魔冷笑,「你們打中我,除非和我在這裡耗一輩。可惜,也耗了一輩,結界時限只剩一炷香了吧?」
「要了一炷香。」初嵐說,「一會兒就夠了。」
清玄心魔:「?」
初嵐『露』出微笑:「有趣,有趣。我給你一個忠告。」
「反派死於話多。」
一陣不妙湧上清玄心魔頭頂,他迅速撥動卦盤,金光暴漲!
但初嵐沒有動用法術,直接抄起嗜日。
她明白了,最強勁的敵人,往往只需最簡單的料理方式。
嘭!
清玄心魔次飛起,撞在結界上,可這次初嵐沒有放過他,而是扭頭喊:「你們倆先別動,撐住結界!」
隨即她舉起嗜日,對著心魔一頓暴錘,全方位無死角,每一下都打得隨心所欲。
「——啊!啊!」
心魔在結界中飛奔,漸漸失去形體,變回一團肉瘤,軟趴趴地貼在淺池中。
文莆面容扭曲,阻止道:「初、初嵐,好了別打了,他已經無力反抗了。」
「你許動!結界給我撐住了。」初嵐恨鐵成鋼,「多少人血與淚的教訓,你在乎補刀,劇組就能拍第二部。」
「?」
文莆忽然覺得,和他相比,初嵐更適合當魔尊。
接著,初嵐取出一面黑幡,倏然籠罩了肉瘤,套麻袋的機會可不常見,她又打了好幾下。
「……」
文莆看看齊君,欲言又止。
他心中有個小小的疑問。
倘使這兩人鬧了彆扭,齊君會會被暴打一頓。
終於,等到肉瘤毫無生氣,死了一般癱著時,初嵐才直起身。
她臉『色』發白,氣喘吁吁,雙手叉腰:「好了,你們倆撤結界吧。」
齊君怔住:「你——」
話音未落,初嵐兩眼一黑,直接向後栽倒。
「師尊!」
「初嵐!」
……
嘈雜的聲音回『盪』在耳畔。
好吵。
初嵐『揉』『揉』眼睛,手卻直接從腦里穿了過去。
她一低頭,看自己的身體雙眼緊閉,躺在齊君懷裡。而文莆面『色』焦急,扯著黑幡,那肉瘤似乎感受到初嵐的消失,又開始蠢蠢欲動。
原來剛才在裝死,她就該多錘幾下!
初嵐忿忿地想。
她試圖下降,卻無控制自己的去向。
如上輩看到的宇航員,慢慢遺失在深空中。
漸漸地,她眼前一片漆黑,應該飄進洞窟石壁里了。
「……」怎麼感覺有點恐怖?
耳畔隱隱傳來人聲:
「你先帶心魔出去,我馬上就來。」齊君垂著眼,語氣迅速。
「行,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文莆固定住黑幡,「你帶她和我一起走。」
「必擔心。」齊君低低道,「吞天瓶。」
一團金光應聲從虛空中蹦出來。
吞天瓶瓶口大張:「怎麼魂離體了?!」
文莆一吞天瓶,瞠目結舌,當下便道:「那你多加小心。」
齊君顧不上和他解釋,文莆一走,他將初嵐平放在地面,起身掐訣念咒,身旁青劍應聲震顫,飛起『插』入地面。
層層疊疊的青『色』雯華『盪』開,在邊緣捲起旋風,水滴砂礫,業火紅蓮,全部飛上穹頂。
而他方圓十丈如暴風眼,彷彿時光流過此處,都會凝固。
一滴血,從齊君左眼滑落,滴在衣襟上。緊接著,鮮血簌簌而下。
吞天瓶嚇得瑟瑟發抖,知道先擔心誰。
它只是個瓶子,它承受了太多。
齊君念到最後一個字,大陣落成時,初嵐忽然被一陣妖風吹了回去,啪的面朝下摔進水池裡。
「……」
初嵐抬頭,吞天瓶還在『亂』竄。
「臭女人你在哪兒啊!」
初嵐有氣無力:「我在這兒。」
下一瞬,吞天瓶直接穿過了她。
「臭女人你給我滾出來啊!」
「你滾出來瓶瓶就拋棄你!」
「讓你追瓶火葬場,讓你對瓶瓶永遠求而得!」
「?」初嵐愣了愣,笑道,「虧你還是仙器,居然連我都看?」
吞天瓶自然是聽不,它滿洞窟『亂』躥,幾次從初嵐身邊擦過,都無視了她。
初嵐試了試回到身體上,卻直接穿了過去,比遊戲穿模還乾脆利落。
她嘆了口氣,無奈抬起頭,只見齊君衣襟染上大片大片的紅。
「???」
初嵐嚇得心臟驟停,一躍而起,直接穿過了齊君。
草。
第一次負距離接觸並美妙。
她回過身,仔細一看,齊君眼尾的血跡還沒擦乾淨。
「……」
混蛋狗男人想氣死她嗎?
倘使初嵐還能再醒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齊君按在椅上用枕頭打一頓,讓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該做。
接著,齊君撿起地上卦盤,撥動兩下。
金光溢出,流淌,湮滅。
卦不成型,算出初嵐魂魄方位,只知道她身在這暴風眼中。
他看,說明她與此界聯繫已經越來越淡薄,甚至有一半已經脫離。
齊君環視一圈,對吞天瓶說:「你別『亂』跑,直接去澆深淵。」
吞天瓶:「臭女人找不瓶瓶不要澆!」
齊君冷下臉,容拒絕:「去。」
「……」吞天瓶敢怒敢言。
初嵐沉思片刻,也追了上去。
只見瓶瓶噫噫嗚嗚跑到深淵斷崖。
瞬間,滾燙的火苗從崖底躥出來,嚇得吞天瓶渾身發顫,啪嘰一下摔在地上。
「瓶瓶不要啊啊——」
初嵐笑得差點詐屍。
接著,源源斷的水流從吞天瓶瓶口溢出,澆灌在深淵裡。
蒸汽騰騰,填滿魔窟的每一寸角落。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深淵便滿了,滾滾熱水溢向地表。
吞天瓶依然不停。熱水匯成細流,順著地面,流向初嵐的身體。
……這可是加熱過的吞天瓶口水啊!
初嵐炸了,火速回來,繞著齊君瘋狂轉圈。
「快拉我起來!」
「齊君你讓我睡吞天瓶口水我就跟你分手!!」
「徒弟快拉我起來啊,為師想睡口水。」
「齊二公子,齊陛下,齊男朋友,齊夫君!球球了,快拉初嵐起來吧。」
忽然,齊君眉心一動。
他睜開眼,望向初嵐魂所在。
識中,吞天瓶的聲音傳來:「找到了?」
齊君微微搖頭:「沒有,但她好像在喊我。」
吞天瓶:「喊你什麼?」
齊君靜了一瞬。
旁邊,初嵐生無可戀歪著頭,正嗡嗡念叨:「齊天仙啊,齊大美人,小齊齊啊,小七七,老婆啊,快拉二綠姑娘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