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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紅日

  「還沒有,但是我不窮。」青衣讀書人回答道,「像我這般,一般的女子豈能與我同行?」

  「那你的家室應該很富裕吧?」塵父不依不撓的問道。

  「是的。」

  「那我們並不相同,我家的情況,絕對是鎮里最窮的。」塵父毫不掩飾自家的窮,「所以小土去讀書,並不合適。」

  「子不教,父之過,你就不怕這孩子將來埋怨你今日的做法嗎?」青衣讀書人問道,「很多時候,你走不通的路,就不讓自己的後代走,覺得路不好,其實不然,是你不行。」

  塵父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卻並不是沒有反駁的詞,而是在思索別的,「養育之恩大於天,我是父,他是子,他就應該聽從我的話。」

  塵父的話,很是不講理,只是誰不希望自家的孩子成龍變虎呢?但是卻不行,也不能,莫塵不可以。

  「你這簡直是不可理喻。」青衣讀書人有些生氣。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周文生說道,他很害怕他這師弟,忍不住出手。

  李瞎子的院落中,此時很熱鬧,那之前要殺掉莫塵的七位背負長劍的青年少女們,站在小院中,一個個恭恭敬敬。

  帶他們來的是一個婦人,這位婦人長的尖嘴猴腮,乾瘦的很,但是身高卻比一般的男人都高,鎮里的人都叫她高寡婦。

  不過她卻從來沒有嫁過人,原因不是很清楚,不過日子過得卻有滋有味,從來不缺錢糧,這讓莫塵很疑惑,也想不通。

  不過這高寡婦嘴卻很損,沒少罵莫塵,所以她家的房屋瓦片沒少被揭,當然煙筒也沒少被堵。

  「瞎子,這些個可都是有錢人家,而且還是從外面來的,你竟然閉門不出,嘖嘖………真是………」高寡婦站在門外說道。

  「不得無理。」姜玉蘿秀眉微皺,瞪了高寡婦一眼。

  「哼!」高寡婦臉一撇,倒是沒敢說啥,不過有些不平,自己明擺著幫他們,人家還不領情,真是賤骨頭,要不是看在自家柜子中,少女給的大金錠,她又豈會這般忍氣吞聲。

  「白衣劍門,姜玉蘿參見老祖,望老祖出山。」姜玉蘿也沒有搭理高寡婦,朝著禁閉的房門躬身說道。

  屋內,李瞎子煩的很,這該死的高寡婦,竟然把人領過來了,這可是要命的事,他現在只能閉口不言,閉耳不聞。

  「白衣劍門,望老祖出山。」姜玉蘿再次大聲說道,只是屋內無人作答,姜玉蘿很是不悅,這地方臭的很,到處是污穢,本來就很難熬。

  「你在給我一錠金子,我有辦法讓瞎子出來。」高寡婦突然說道,這婦人倆眼放著金光。

  「當真?」姜玉蘿很是冷漠。

  「我哪裡敢騙你。」高寡婦看到少女的表現,覺得有戲,「我要是沒有辦法讓他出來,就讓我生孩子沒屁股。」

  高寡婦很認真的說道,她連男人都沒有,而且她這個年紀,也生不了孩子了,有沒有屁股,關她什麼事情。

  「這是金子。」拳頭大的金錠被姜玉蘿拿了出來,看的高寡婦是倆眼發直,直咽唾沫。

  姜玉蘿雙手捧著金子,揣進自己的衣兜。

  「金子拿了,還不說你的辦法?」姜玉蘿瞅著高寡婦那視金錢如命的樣子,很不屑,眼角有些鄙夷。

  「我聽鎮主說,我們這裡越是破的院落越是不能隨意修整,也不能亂拆亂建,否則會要命的,你們可以拿這威脅他。」高寡婦說道。

  屋內裝聾作啞的李瞎子聽到這話,額頭上的青勁驟然凸起,這個高寡婦,他恨不得給她那張破嘴撕爛。

  「老祖,你若再不出來,我就一劍蕩平你的院落。」姜玉蘿瞬間將背後的長劍取下。

  嘎吱………

  房門被老瞎子打開,那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

  「躲了又躲,本覺得沒有什麼疑慮,待在家中就好,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該死的寡婦。」老瞎子很是憤憤不平的說道,不過語氣中有些釋然的意味,也到頭了,該走了。

  「老祖。」姜玉蘿朝著李瞎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他們此行的目地,為的便是請這李瞎子出山,至於稱呼李瞎子老祖,是她們派掌門這麼稱呼的,所以她便也這麼稱呼。

  「白衣劍門。」李瞎子輕聲呢喃,「如今可好?」

  「回老祖,白衣劍門如今是北州第一派,不過卻因為掌門壽元將近,岌岌可危,所以才懇請老祖出山,助白衣劍門千秋鼎盛。」姜玉蘿回答道。

  「我是不可能出山的,也無法離開這裡。」李瞎子如實的說道,「如果我能夠出去,也不會龜縮在這裡,讓這寡婦瞎子瞎子的大喊大叫了。」

  「死瞎子,老娘還是黃花大閨女,什麼寡婦,我看你不止眼睛瞎,連腦子都是瞎的。」高寡婦驟然反駁道。

  「尖嘴猴腮,眼睛賊溜,說話不雅,不是寡婦甚是寡婦。」李瞎子說道。

  「你個死瞎子,你………」

  就在高寡婦要口吐芬芳,拜會李瞎子祖宗十八代的時候,姜玉蘿手中的長劍驟然放在了高寡婦的脖子上,高寡婦一個激靈,嚇得臉色蒼白,牙齒打顫。

  不過卻顫顫巍巍的說道,「我這可是替你說話呀!你不能這樣,我們鎮里是不能殺人的,鎮主有鎮主的規矩。」

  高寡婦是知道一些關於小鎮的事情的,畢竟她敢收留白衣劍門七人。

  「閉上你的嘴,趕緊滾蛋。」姜玉蘿冷聲說道。

  高寡婦咬了咬牙,好寡婦不吃眼前虧,反正好處都拿了,走人便是了,不過走出院落之後,狠狠的唾了一口口水,小聲罵了幾句,這才真正離去。

  「老祖,姜玉蘿懇請您出山。」姜玉蘿沒有搭理高寡婦,高寡婦自認為很小的聲音,姜玉蘿又豈會聽不見呢?至於對高寡婦出手,是因為李瞎子,李瞎子的話,看似是在罵高寡婦,實則是讓她出手趕走高寡婦。

  「白衣劍門,如今已經是多少代了?」李瞎子沉聲問道。

  「掌門已經是第十三代了。」姜玉蘿回答道。

  「十三代,數千載,我這一躲,便是數千載呀!」李瞎子感慨道。

  「千載?」姜玉蘿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千載是什麼概念?一載十年,千載萬年,那個時候北州有白衣劍門嗎?

  他想到最關鍵的問題,按照李瞎子的話,那他豈不是活了萬年?這讓姜玉蘿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小丫頭,你這劍仙的苗子,不怎麼樣,還有你們,怪不得呀!怪不得會來找我。」李瞎子說道。

  李瞎子的話,讓姜玉蘿一眾臉色不是很好看,任何一個人在聽到別人不是誇讚自己,都不會開心。

  「玉蘿師姐可是白衣劍門如今的領軍人物,雖然稱不上第一,但是第二卻沒有問題,是我們公認最有希望成為大劍仙的人。」一名白衣青年反駁道,從他的眼神中,很明顯能夠看到,對於姜玉蘿的愛慕之意。

  「第二?」李瞎子的語氣有些譏諷,「難怪呀!怪不得你們會來,原來如此呀!」

  「老祖,我等也有自知之明,我等實力低下,堪堪不過四重,不入老祖法眼,不知老祖幾重高山?」姜玉蘿這話說的是以我貶義,不過卻很明顯的在問李瞎子什麼實力?什麼水平?倘若高的話,說了他們也就說了,但是倘若低,有什麼臉面?

  「好一個後輩呀!」李瞎子搖了搖頭,「修為的高低,天資是否卓越,在我面前,都不入層次,劍者,君子也!劍仙更是君子中的君子,倘若沒有君子之格,算什麼劍者?又算什麼劍仙?更何談劍仙的苗子。」

  「君子?」姜玉蘿皺眉深思,她聽不懂,卻似乎聽懂一些。

  「你等囂張跋扈,不講規矩,不尊長輩,與君子甚遠,難成劍仙。」李瞎子這話說的語重心長,卻聽在姜玉蘿的耳中,像是尖刺一般。

  她從小被人百般追捧,修行天賦更是好的沒話說,哪裡被人如此批評過。

  「老祖,君子聖賢是讀書人追求的東西,為何我等劍仙也要追求呢?我感覺有些………」姜玉蘿的後半句話並沒有說出來,不過她卻是在反駁李瞎子。

  「唉!孺子不可教也。」李瞎子擺了擺手,他正想繼續說什麼,驟然臉色劇變。

  一朵朵的紅雲從西方而來,那東方剛剛升起,正是耀眼的太陽,變得血紅。

  整個小鎮受到紅日的照耀,變得通紅恐怖。

  「紅日,帝一?」鎮主正摸著驢頭,他的眼睛中有著些許的詫異,還有部分的不安。

  正在與塵父爭辯的讀書人們,一個個臉色驚恐,那一輪紅日,讓他們由衷的感覺到不妙。

  塵父的臉色也微微發生了變化,能夠讓天變色,讓這一方的小鎮籠罩在紅日之下,十分的恐怖。

  「小土,我們回家。」塵父驟然拉住了莫塵的手,什麼都不管,徑直的朝著自家的院落匆匆而去。

  「這是怎麼了?」之前和塵父爭辯的青衣讀書人朝著周文生問道。

  「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此地也不知能否久留?」周文生緊皺著眉頭,眼神中有著凝重。

  「是魔?」小鎮中,西邊的一家小院中,有些七位和尚,他們感受到這驟然的變化,一個個有些難以置信。

  北州有魔修,可是哪一位能有這般滔天的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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