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袍
小鎮西方的天空,血紅色的雲越來越多,濃濃的血煞之氣,讓小鎮很多的人都不安。
那是一個黑色的斗篷,從中不斷的散發著血紅色的霧氣,這黑色的斗篷緩緩的從雲彩中而來。
「藏刀鎮,我來了,希望真的還存在那麼一絲,哪怕只是個廢材。」斗篷下的人,用及其迫切的語氣說道。
然而就在他要降臨小鎮的時候,那條貫徹南北的通天大道,驟然震動了起來。
東方的天空,變得漆黑,滾滾的黑雲翻滾,悶雷席捲,這讓小鎮的人,十分的不安,彷彿末日來臨了一般。
黑袍的目光看向了東方,「你明明是希望我來,卻又裝作阻止我,真是虛偽的很呢!」
轟隆…………
回答黑袍的是雷聲,面對那黑雲之中,不知隱藏了多少分雷霆,黑袍竟然筆直的飛向了黑雲之中。
霎那間,轟鳴聲不斷,那黑雲之中不斷散發著能量漣漪,一世雷霆狂涌,一時血紅之氣四溢。
小鎮的天,變了,末日似乎來臨,那一間間緊閉的房門,在這一刻,商量好了一般,齊刷刷的打開。
不同的人,他們的目光都看著天空,看著黑雲與血紅之氣的交鋒。
與天斗,世人一直都是在與天斗,每個人都想活的久一些,但是上天註定人的壽命只有百年,所以人修行開始違背。
上天註定人不會飛,但是人看著鳥兒展翅翱翔,心中產生了嚮往………
等等,人的想法一直都在違背蒼天,也一直在與天斗,可是此情此景,超乎預料。
同樣的事,發生過,卻毫無疑問,葬生與雷霆之中。
但是如今,那血紅之氣越發強盛,壓的雷霆都不得不逐漸的退去,這是絕無僅有的,這畫面,讓小鎮一些已經膽寒,躲避無數載,決定一直做縮頭烏龜的人,內心多了一些想法。
想要試試,萬一呢?萬一贏了呢?
人定勝天,雖然是祖先說過的話,但是此刻有人做到了,雖然與他們不同,是一尊大魔,強悍至極的大魔,但是卻靠自己的力量,擊退了雷霆。
他們有一種嚮往,總要有人去開一個頭,開一個成功的先例,別人才會敢走。
雷霆消逝,黑色斗篷緩緩的出現在人們的眼前,雖然看不清斗篷下的臉,不過卻能感覺到,斗篷下的人此刻氣息濃厚,沒有任何影響。
黑色斗篷下,一雙猩紅的雙目,打量著小鎮各個正在觀看的人。
雙目停頓了倆次,直到與那正摸著驢的鎮主對上,才停了下來。
「卧虎藏龍,藏污納垢,很有意思。」黑色斗篷朝著鎮主的院落,緩緩落下,逐漸消失在小鎮人們的眼前。
「你竟然來了?」鎮主摸了摸驢頭,目光看向了院落中突然來的不速之客。
「藏刀,藏刀,我若不來,你還藏的住嗎?」黑色斗篷下的人說道,「那條道的規則暫時被我打破,你的規矩也被我毀壞,不過你藏的很好,我沒有發現。」
「既然發現不了,為何不離去?」鎮主從腰上取下旱煙桿,添了些煙葉,大口大口吸了起來。
「藏的再好有什麼用?藏不過是下下之策,沒準就斷了。」黑色斗篷下的人說道,「那個人若是願意,還用的你守這裡,他只要留些東西,就能讓他的後人藏的天衣無縫,他沒有選擇藏,代表這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是他傻。」鎮主毫不客氣的說道,「明知道干不過,還非要干,傻缺的很。」
「啊呃……啊……呃………」
聽到鎮主的話,還沒等黑色斗篷下的人說什麼,旁邊的驢不幹了,用它的小短蹄子,一蹄蹬在了鎮主的小腿肚上。
一個趔趄,還有那剛剛吸到嘴裡的旱煙,頓時被這打擾,吸了二茬。
鎮主的臉色有些青,咳嗽不斷,最主要是小腿肚疼得不行,但是卻忍著,不能在黑色斗篷下的人,面前掉了面子。
「反了。」鎮主回頭一煙桿打在小毛驢的頭上,清脆的響聲,讓黑色斗篷下的人,聽得是一顫。
「你完了呀!」黑色斗篷下的人說道,「等著跪搓衣板吧!」
驢被打了,剛開始愣了愣,隨即蹬了一眼鎮主,扭頭跑出了院落。
鎮主有些愣神,看著跑出院落的驢,又看了看手中的煙桿,有些慌亂。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呀?
「不去追呀?」斗篷下的人問道。
「追什麼追?敗家的玩意。」鎮主朝著跑出去的驢,罵了一句。
「沒想到,許久不見,旱煙桿在家硬氣了不少啊!」斗篷下的人,調侃道。
「從來都這麼硬氣。」鎮主挺了挺腰桿。
「硬氣是有代價的,你的代價我已經想到。」斗篷下的人說道。
鎮主的驢在跑出院落之後,竟然朝著莫塵家而去,腿雖然短,速度卻快的離譜。
「爸爸,剛才那是什麼?」莫塵朝著塵父問道,剛才的天空,實在是嚇人,但更多的是不解。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小土,如果有一天,父親去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塵父突然朝著莫塵說道。
「爸爸,那到底是什麼?你要去哪裡?」莫塵追問道,父親的話,讓莫塵很慌,他總覺得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小土,接下來幾天,不論外面發生了什麼,就算是爸爸死了,你也不要離開房屋半步。」塵父沒有回答莫塵的問題,在莫塵的眼裡,父親一直如此。
「爸爸,我不離開房屋,你也不要離開。」莫塵看著父親說道。
「我也不離開。」塵父摸了摸莫塵的腦袋,只是眼中一絲的無奈,莫塵並沒有看到。
「啊呃……啊……呃………」
就在這時,驢已經來了莫塵家的小院,驢叫了幾聲,塵父皺眉,而莫塵卻很疑惑,驢和鎮主形影不離,為何這驢會自己跑到自家院落。
此時,鎮主和那黑色斗篷下的人,坐在鎮主的屋中,他們的面前有著棋盤。
「棋子,沒有了氣,便是死子,就活不了。」斗篷下的人,拿著一顆黑子,端詳著,隨即放在了棋盤上。
「讓你先行了嗎?」鎮主抽著旱煙,屋內煙霧繚繞。
「我是客,我先。」斗篷下的人說道。
「你算什麼客?我並沒有邀請你,也沒有請你來我家,所以你這就是個匪。」鎮主雖然說著,但是一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你當真不願意告訴我,藏在哪裡嗎?」斗篷下的人,沒有反駁鎮主說自己是匪的這件事,反而換了個話題,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呵呵…………」鎮主吸了口旱煙,笑了笑,「你不是瞧不起嗎?那你大可以自己找找。」
「還用的上我找嗎?」斗篷下的人說道,「恐怕你的驢,此時已經去了。」
鎮主皺眉,「原來你在算計我?」
「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的內心什麼都明白,卻又怕錯,所以想要給自己找些借口,或者犯錯的理由。」黑袍下的人說道。
「就算你知道了?能如何?」鎮主低著頭,似乎在觀察棋盤上的局勢,「這個地方,有很多人,他們的命與其綁在一起,他們很明白。」
「那我便試試,這些縮頭王八,能有幾分力。」說著黑袍下的人憑空消失。
而那棋盤上多了一顆黑子,黑子直攻白子。
鎮主看著棋盤,神色很是認真,他一顆白子擋在了剛剛出現的黑子前面。
黑袍出現在了鎮主家的院落外,在他面前擋著一位中年人,中年人手裡拿著一個算盤。
「你不怕死?」黑袍下的人看著面前的中年人。
「怕死,不怕死,也就不會龜縮在這裡。」中年人很是恭敬的說道。
「你擋不住我,讓開吧!」黑袍下的人道,「你有這勇氣,大可以出去,與那天劫碰碰,沒準就過去了。」
「完成這裡的事,如果有幸,留條命,我便去碰碰。」中年人回答道。
「這時間,每個大儒,不是教育一方,便是輔助一國君王,安定天下,而你去在這裡拿著算盤,算賬,你已經沒有出去碰一碰的機會了。」黑袍下的人說道。
隨即血紅色的流光驟然襲擊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手中的算盤霎那間崩裂,整個人後退了幾步。不過他卻強挺著身軀,「這裡雖沒有一國之大,卻關乎整個世界,這裡雖沒有很多孩子,卻更加需要教化。」
中年人的衣袍隨風起舞,他那本來黑色的頭髮變得灰白,本來普普通通的氣勢,卻增加了很多的儒雅。
一支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手中,他輕輕的揮動手中的筆,一個金色的字橫空出現。
「退。」
金色的字讓黑袍人的血紅流光後退,一直退著。
「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個地方確實,所以也該打破了。」血紅流光一直退到黑袍人身旁半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而那散發著金光的「退」字,也暗淡了些許。
黑袍人的目光看向了退字,「都說字如人,你這字寫得很漂亮,也很瀟洒,但是卻有些束縛,還不夠,遠遠不夠。」
隨著黑袍人的話,「退」字竟然消失了,而那中年人的頭髮變成了雪白。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看不清嗎?」看著眼神痴獃的中年人,黑袍人有些失望,他抬了抬手,正要指向中年人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點點頭,說道。
「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