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金鯉傳說

  易水河一直流傳著金鋰魚的傳說。據稱在五千年前，大禹手下大將無支祁率部眾來易水河疏浚河道。那時易水河裡住一隻成了妖的水猴，有五丈來高，長著黑毛和金色的爪子，經常在此興風作浪，為害一方，每年被它拖下水溺亡的人成百上千，水牛、鵝、鴨等牲畜水禽更是不計其數。

  無支祁與水猴纏鬥了七七四十九，最後施展無上大法，終將水猴擒住，並用萬年玄鐵鑄成的鐵鏈將其捆綁在水下三十米深處的石柱上。

  又過了一千年，有個水性很好的打漁人在河裡打漁，不小心把船上的菜刀給掉進河裡去了。他潛水尋下去，發現了柱子上被綁了一千年的水猴。

  水猴許諾教他天大本事，請他幫忙破了無支祁的禁錮。為了讓打漁人相信，水猴當場教了他水中觀物的法術，只要學會了這法術，水下看東西就跟陸地上一樣了。打漁人一試果然靈驗，便在水猴的指點下，用力拔出插在石柱上的刻滿古怪符籙的青烏古劍。

  撥出瞬間，但聞天雷轟轟，電光如芒，剛才還竦峙如城的石柱立馬斷成數截，萬年玄鐵鑄就的鐵鏈環環拼裂，一時間易水河驚濤陳陳，巨浪滔天。

  水猴子重出江湖，繼續在易水河裡為非作歹，接著把當地老百姓禍害得苦不堪言。

  又過了段時間，水猴子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成名立萬了，天天象個小流氓似的跑出去尋釁滋事，有失身份，於是強迫當地上層人物與其達成協議：每年固定的日子裡，由當地人準備好豬牛羊鵝鴨等畜肉若干，十六歲以下美少女一名，敲鑼打鼓地送來給，他則保證不再隨意出來害人。

  當地人忍氣吞聲了好些年，直到外地來了一位叫郝大通年輕道士，就是後來創立了華山派的那個郝大通。

  郝大通來的時候，正趕上當地敲鑼打鼓給水猴子送貢品。抬盒上豬牛羊鵝鴨肥肥白白，花轎里穿珠戴翠的姑娘淚水漣漣。郝大通見狀怒不可遏，略施手法，救下傷心害怕的姑娘，驅走了看熱鬧的民眾，懲罰了自私頑固的老頭兒。

  隨後一頭跳進易水河裡，也不言語，手執天下聞名已久的承影劍，迎著水猴子又刺又削。水猴子冷不防被承影劍削去了左耳，痛得哇哇大叫。

  這猴兒也是修了上千的道法，早就練得一身神勇，此刻氣急敗壞地從嘴吐出一把金光閃閃精鋼黃金混鑄而成的霸王槍，與郝大通糾斗在一起。

  只見一個志昂昂包古今贍宇宙，另一個氣騰騰吐虹霓貫鬥牛，槍來劍往，寒光四射，雙方戰得難分難解，不分勝負。

  郝大通一時奈何它不得，知道自己在水下能耐受限，於是尋得機會，把那水猴引至半空中，使出「昊天陰陽鏡「，寶鏡忽喇喇如霹靂雷鳴般作響，發出一道道耀眼白光，緊緊罩住水猴。頓時間天地昏暗，電光閃耀，狂風肆虐，暴雨傾盆而下。

  水猴怒目圓睜，低沉地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嘴，露出寒光閃閃的尖牙，瘦長乾枯的的手臂霍然伸出，一把抓住了的郝大通的右手臂。郝大通奮力掙脫，手臂卻被鋒利的猴爪摳去一大塊，頓時鮮血淋漓。不過這水猴也是作困獸之鬥，昊天陰陽鏡下，它感到自己全身的力量正逐漸被抽空，一招得手，趕緊鑽入水中，藏身洞府之內，不再露頭。

  郝大通遍尋不得，又忌憚水猴在水裡的本事，於是去華山找師傅重陽子。重陽子賜給郝大通一尾金鯉，這金鯉可有些來頭，其祖先乃是當年觀音菩薩座下聽法得道的鯉魚精。自幼一身家學，法術自然了得。

  金鯉一到易水河，立馬化身一條金光閃爍的巨龍，睜目張須，威風凜凜，直奔水猴藏身之處而去。只見暴風驟起，天上烏雲滾滾，遮天閉月；水下一陣波浪翻騰，殺聲號吼，很快一縷殷紅的血漿從水底泛上來，水猴的屍體也隨之浮水面，血水在屍體周圍漸漸散開。頓時風平浪靜，天地一片澄明。

  金鯉誅殺了作惡多端的水猴后，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易水河裡住了下來，不過金鯉可不會輕易被人看到，除非是有緣人。

  少恭看到了，自己是有緣人么？那個被淹死的山東人是不是也看到了？看到了又會怎麼樣呢？少恭腦袋轉得飛快，全是疑問，沒有答案。

  當天晚上，少恭失眠了。第二天清晨，借口要去鎮上辦事，請隊長請了假，鬼使神差地又來了河邊，望著清澈明亮、澄波流漾的河水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朝河中央走過。自幼江邊長大，他對自己的水性頗有幾分迷之般的自信。至於鬼怪傳說更是嚇不倒一個十歲就獨自守廟的人。

  河水越來越深，走到快站不住腳的時候，他已經離河岸很遠了。

  「昨晚看到金魚應該就在這附近一帶吧！」少恭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掃視水下目光所及的每一塊鵝卵石，每一叢水草。當空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人頭皮發麻，需要時不時將頭浸入水中，免得被曬暈了。

  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四個小時后，少恭終於放棄了，沮喪地回到山上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