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願她快樂無憂

  四目相接的瞬間，南宮慕只覺得靈台內的魂珠激蕩了一下，引起一陣頭疼，她搖了搖頭想甩開這種感受。他是誰？除了南宮宇，她誰也不認識。對一切陌生的人或者事，她都只是覺得好奇。對於這個男人亦是如此，抱著一絲害怕的心情去接觸和探究。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給她的感覺，和南宮宇不一樣。雲淵沒有注意到女孩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她。雲淵突然走上前一步，南宮慕居然沒有半分害怕，這一點倒是讓南宮宇趕到意外。「尊上為何而來？」聞言，雲淵眉峰微挑，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南宮宇他在明知故問。「本尊來看看，她的魂珠。」這個「她」，雲淵何南宮慕都心知肚明，指的自然是魂珠的原主，林沐沐。即便一再告誡自己，放手讓一切過去，但他還是忍不住想來看看，魂珠是否安好。「尊上還請放心，舍妹一切安好，魂珠……也正常運轉，並無半分排斥，她的願望，會實現的。」兩個人像打啞謎般，說著彼此都懂的話，南宮慕隱約聽到隻言片語，並未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知道他們在討論有關自己的事。但比起這個，她更加好奇和哥哥說話的這個男人。「哥哥，這位公子是？」完全不一樣的臉，但這具身體里運轉著林沐沐的魂珠，雲淵看了一眼南宮宇，南宮宇知道他的意思。「阿慕，這位雲淵尊上是特地來為你檢查魂珠的，你不要害怕」聽到南宮宇這樣說，南宮慕輕輕點了點頭。眼中帶著探究，七分好奇，三分怯意看著正在運轉靈力查看自己靈台的雲淵。收了靈力之後，雲淵仔細打量了這個女孩的眼神純粹乾淨，沒有一絲世故，仿若一頭林間新生的幼鹿。雲淵轉身走出房門，剛要跨出去時，身後傳來聲音。「你長得真好看。」一句無心的話語，卻令雲淵心頭一顫。他凝視南宮慕的眼睛，盯著看了許久。第一次見到林沐沐時，她在亭子里抱著一隻小白兔，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哥哥，你長得真好看。見他也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南宮慕皺了皺眉，又開口問到：「所以你是哥哥的朋友嗎？」男人深沉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緒，甚至回應她時，語氣也十分平淡。「你靈台中那顆運轉的魂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雲尊夫人林沐沐的。」南宮宇聽到雲淵如此平淡的脫口而出——「未過門的妻子」，既覺得嘲諷又覺得心酸，林沐沐還活著時，雲淵對她趨之若鶩，而如今……「魂珠？」南宮慕嘴裡喃喃道。醒來的之後，她問過南宮宇，魂珠是什麼，若是他的妻子將魂珠給了自己，那豈不是……想到這裡，南宮慕的臉色煞白。雲淵只是一直盯著南宮慕，彷彿透過她，就能看見「活著」的林沐沐。「哥哥……」這突如其來的信息讓南宮慕覺得有些難過，她轉過頭求助般地看著南宮宇，想從他那裡知道些什麼，關於「林沐沐」的事，無論什麼都好。然而南宮宇卻並不想她知道太多關於魂珠的事，尤其是……林沐沐。那個名字，那個人，每每想起來，他便充滿了愧疚。這份罪惡，他獨自承擔便好。原本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妹妹，但卻欺騙了另一個女孩為此付出了生命，他又怎麼能做到心中無愧。只怕這件事，就只能一直折磨自己，但只要南宮慕好，一切都值得。「阿慕乖，好好休息，這些事我以後再告訴你。」女孩乖巧地點點頭，重新躺好，目光卻始終在雲淵身上流連。雲淵一身清冷，五官深邃，一襲白衣更是出塵。他的妻子那個叫林沐沐的女孩，一定也長得很好看？安撫南宮慕躺下之後，南宮宇看向雲淵，給他一個眼神示意，而後走出房間合上門。雲淵跟上，手在袖子下看不出任何情緒。走到院中兩人相對而立，誰都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良久，終是南宮宇先開了口。「尊上親自看過了，也該放心了，魂珠在舍妹體內運轉著，並無半分不妥，這於林沐沐而言，難道不是另一種活在這世界上的方式。」他看向那間房門緊閉的房間，臉上帶著欣慰的笑。這句話，在他無數次午夜驚醒時，常用來安慰自己，試圖減輕心中的負罪感，現在，他也想用這句話來說服這個高高在上的雲淵尊上。「這樣也很好，不是嗎？」雲淵緘默，晦暗不明的眸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個房間。回想起剛才，她躺在床上，盯著床頂，眉頭微微皺起，右手大拇指抵住下巴，彷彿是在思考問題。這是林沐沐的習慣。再次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到林沐沐。以往林沐沐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會有同樣的小動作。所以……林沐沐的魂珠不排斥南宮慕的身體，難道真的是天意？就好像她還活在這個世上，只是音容不再是林沐沐了而已。雲淵沒有意識到自己沉浸在對林沐沐往昔的回憶里，直到南宮宇的聲音再次響起——「尊上，林沐沐已死，但我感激她，也永遠不會忘記她。只願阿慕能快樂無憂。」後面的話，即便南宮宇沒有說完，但云淵已經懂得。是他魔怔了，才會覺得南宮慕像林沐沐，大概是因為太思念那個人了。這府里的女孩是南宮家的大小姐，不是那個在他的雲禁之巔做著傻事的林沐沐。南宮宇說的一點很對，她已經死了，這個世上再無林沐沐。就算行為舉動再像，也不過是因為那顆魂珠帶來的影響罷了。他兀自收回視線，眸中那抹暗色愈發濃重。即便他再悔恨難過，也無法再給補償，註定這一生都要被這份愧疚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