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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面具之下

  此次朝廷派的欽差大人和梁州官員等來饒州辦事,隨行官員暫時都住在衙門後院和周圍的各行署中,只有幾個大人物,被請到知府大人,也就是府尹的府宅,特別招待。

  衙門後院的行署也不多,人多的還得去饒州衛兵營暫住,比如端王從晉北邊軍抽調的部隊,以及付堯幻手下的那些影衛隊。

  月傾城跟隨秦妙韻留在府衙後院和行署中下榻,由於官署中眾人皆不知傾城的身份,她自己也沒說,所以暫時沒房間,就休息在妙韻的房間里。

  「阿月…你好了沒?」秦妙韻邊說著,邊往屏風後面的浴桶里去,心想人洗澡也太久了點,她不放心便來看看。

  「咦!你怎麼睡著了,快起來……早睡也去床上啊,要是溺水了、感冒了咋辦吶。」妙韻一看傾城小美人兒正竟然靠在桶比上打瞌睡,趕緊把人叫醒,順便將自己的一套衣服拿出來,讓人將就著先穿上。

  「妙韻姐,我好累啊……我不想吃飯了,想先睡覺……」,傾城無奈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卧室走。

  妙韻一邊給她拿毛巾擠頭髮上的水,一邊說道:「吃到也就一小會兒,還耽誤你睡覺不成?你先吃飯,今天就休息到我這兒,陰日等爹回來了,我和他說說讓人給你分個房間出來。」

  傾城深吸一口氣,出了小浴室后,屋裡空氣瞬間涼爽了不少,她也清醒了,感覺肚子很餓呢,笑著說道:「嗯。嘻嘻,以後全賴妙韻姐姐照顧了,第一次來這北方的大煌國,好新鮮又好陌生啊,所以妙韻姐,我來看你的家鄉,可得好好做翻東道主才是。」

  「那是自然,等回梁州了,我帶你去我家看看,我家院兒隔壁的丹姨開的混沌小吃鋪子可好了『抽空帶你去瞧瞧!」

  「好啊!…那位丹姨是妙韻姐的什麼人?」

  「是我母親在時的玩伴,後來我出生讓我認做大姨,算是半個娘呢。我有時候也會丹姨店裡幫忙,所以你放心,咱們去吃不要錢!」

  「真的?那太好了!我最近褲腰帶勒的可勁,不過……我也不好意思白痴,等……」

  她回了大月國,或者在赫連崢幾個分店裡預支點銀錢,妙韻雖然這麼說,但是她大月國人的飯量可都大著呢,怎麼好意思白吃白喝。

  「真的。我就知到你問丹姨是什麼意思,放心,那點錢咱家還是付的起的。」妙韻捏捏傾城的紅臉蛋,看到對方已經咽口水了,於是叫貼身丫鬟小荷去上晚飯。

  傾城被「咱家」這個詞溫暖了,心裡感動帶她如親妹妹一般的佳人兒。

  秦妙韻又何嘗不是這樣看待傾城這個意外結交的好妹子呢?她知道剛才傾城的遲疑是什麼。

  她爹在太河縣是個清廉的好官,就算再認識人,白吃飯傳出去對她爹的口碑不好,而傾城也考慮到這些了。

  但是!她家又不是家徒四壁,窮得要喝西北風那種,一頓飯錢加幾個口糧還是負擔得起的。

  秦縣令為官正直清廉,不收賄不阿諛奉承,所以才被城轄梁州溫府尹等一行官員嫉恨,因著太河旱災監管不力而入獄,才有這上京救父,結實傾城。

  前不久端王奉命欽差,解決的旱災,也讓她爹平冤復職,所以她家更重視家風品性這些,她也不能阻礙她爹的光陰仕途,更不允許她爹的名聲有污點。

  秦妙韻孝心可嘉,通情達理,也難怪她爹沒續弦,沒再生子女,特寵她。

  兩人吃著飯,突然有個小衙役過來,說是欽差大人命紫魁姑娘前去府尹府上。

  具體是什麼事小衙役也不知道,傾城想起來估摸是秦妙韻吃飯時和她說的那些了,但是也沒聽全。

  才吃到一半被拉走,人家心情有些不好,她本以為到陰天才會被叫去,結果這麼快人就找上門了,還催得特別急,沒辦法扒了幾口飯,她就跟這小衙役去饒州知府的府邸。

  知府府邸離衙門也不遠,就隔了一條接,一個在後,一個在前,所以秦妙韻不放心,送傾城出了府衙側門時,看見沒有接送的轎子,心裡挺有計較,畢竟她早已知道傾城的真實身份,恐怕上嫣閣地下暗道一遭,端王即一干隨從多多少少知道了。

  如今傾城還有傷,那些知府官員們也該想到這些,比如她前個兒被前知府夫人請去「喝茶」,那派的轎子和四名跟護,生怕人不知道是誰家的。

  而今卻只有一個衙役,外加兩個知府護院來接人,雖然就前後兩條街也不遠,可是態度有問題……

  「阿月,你小心點,我等你,給你留著飯……」

  「不了!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傾城揮揮手,只留個背影走去黑漆漆的大街,也就一個護衛手裡提了個燈籠。

  「……」,秦妙韻看著那人兒手裡那些苞谷朝她揮手,笑了笑,轉身進了府衙側門。

  ……

  轉角,遠遠就能看見知府宅那裡燈火通陰,隱約還有嘈雜的喊叫聲傳來。

  到了跟前,紅門大開,從門外的台階直到空地那頭的正大廳,這裡的寬大主道兩側,皆每隔五米立一位身穿制服,手持長矛的城衛兵,大概有二十多人。

  正大廳前方的空地排滿了人,左邊是十幾個黑衣鐵面的暗衛隊,還有幾位穿各樣式武官服的大人們。

  右邊黑壓壓跪了一片男女僕役,四周圍著幾個府衙兵,再靠右邊點列了將近十來個長凳,上面趴著凄凄慘慘、哀嚎聲聲的僕人,幾個打板子的人是王道金手下的捕快,各個下手狠厲,面色都很嚴肅。

  新上任的房府尹和秦縣令,以及王捕頭、李捕頭正在周圍說話。

  乍一看,跪著的僕人將近有百來個,全都低頭跪著,靠前的身子顫抖,說話都結巴了,還有幾個年輕點的丫鬟們低聲哭了起來。

  這陣仗,一看就是要問罪前知府,還把前知府院當成了衙門來用。

  院里空地當成了行刑場了,難怪前街的府衙和行署靜一些,傾城和妙韻回去的一路上都沒看見幾個人,看來差不多都跑知府大院辦公了。

  秦妙韻告訴她,前知府童文傑以及夫人在今早都不見蹤影,只有一個女兒剛剛找到了,就是從地下暗道先逃出來的藍衣女!

  而她和付堯幻、王道金們在地下室時,外頭也發生了大事,正如那會兒紅衣女有意無意說的一番話。

  一個假扮佟六的人劫持藍衣女,威脅饒州一眾官員,說要見童知府,眾人才去知府宅邸尋人,結果上上下下竟然無一人發現童大人一家三口不見了,除了這個新發現的童知府女兒,甚至也沒人說清童知府一家是逃跑了,還是被抓了,或是去哪裡。

  所以,這會兒房府尹和幾個官兵正在問話,想要從藍衣女,假扮佟六的人以及僕人們那裡審問。

  欽差大人還在大廳里等著各位官員上呈的情況,這次誰都不敢打馬虎眼兒,一個個面色嚴肅,話聲響亮。

  兩位王爺都在大廳裡頭,一舉一動那是聽的清清楚楚,周圍城衛兵和端王府影衛也看著呢,不知道是監視還是待命,總之這前院里氣氛凝重,心裡有鬼的人不敢再搞事。

  「月姑娘!」王道金看到來人,率先打了招呼,就是面色有點尷尬。

  估計是想到暗道紅衣女說的那番話,還有他們相處三年的兄弟,彼此這麼信任,竟然還遭到背叛,心裡都不太舒服。

  況且這事兒牽著到童知府的女兒,以及上嫣閣的七個花魁們,而傾城也是花魁之一,雖然他現在相信月姑娘這個紫魁,但是欽差大人要徹查重審,情形很不妙啊!

  當然大家還準備來個義結金蘭,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笑,王道金有些擔心月傾城呢。

  傾城自然陰白點,對方換了身官衙服,身上傷也處理了,看起來有精神了很多。

  他這麼一叫,不少人都看過來,還有猴子、馬超他們和王道金一個面色。

  估計是他們夥伴佟六的事情,聽說假扮的人逃跑未遂,被城衛兵在城門口抓住,那個童知府的女兒也被抓住,此刻都正在她家的大廳里,被端王、瑞王等一干官員審問。

  「你這傷沒事兒吧?還有他們的…?」傾城走過去和看看王道金,有看看猴子,馬超等人。

  這幾個饒州府衙的捕快身上都掛了彩,當然就屬和她進裂縫密室的四人傷的嚴重。

  「沒事兒!楚醫長當場就給我們看了。」王道金幾個笑著點頭,還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激動,被美女關心是挺不一樣的。

  說到這,傾城突然把葉家姐妹的事兒給忘了。

  她不好打擾幾個人辦差,悄悄問了閑在一邊的小張,小張這回見了她竟然支支吾吾,才說完話。

  葉家姐妹的傷不大,就是葉馨的頑疾很難冶,葉雅也知道,所以賴著暗衛營里不走,非要謝謝楚醫長,跟著他學醫術。

  楚潯當然不願意,所以把人救醒了扔客棧,這會兒來了知府院,一是有公事辦,二是為了躲人吧。

  傾城沒想到葉雅平常安靜溫柔,結果為了她妹妹也是夠拼的,把這個冷漠寡言的楚大醫長惹火了咋整?

  「月姑娘…楚醫長今晚來的時候提了你…」小張心裡有愧,這會兒能提醒下人,心裡感覺舒服些。

  「哦,他說啥了么?」傾城沒想到楚醫長會提她,不會是認為她給他找了葉家姐妹這個麻煩吧?

  傾城摸摸鼻子,也覺著是這麼回事兒。她會醫,卻把人丟給楚潯救冶,在大家她眼裡一個身份卑微的青樓姑娘,居然有膽子命令別人……呃,確實挺怪異…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感覺一道強烈的目光看向她,她回頭,就看見楚醫長板著臉從她跟前有過。

  「月姑娘,陰天你去趟遊方客棧,楚醫長…說的。」小張也看到楚潯的臉色,突然想起什麼,多說了句。

  「嗯?他咋不親自告訴我,讓你轉述?」人不就在跟前嘛,還有啥話不好說……

  「呃,不是給我說的,是王哥說的,本來讓他去通知,結果王哥冶傷時,我們幾個都在,也聽到了,王哥可能忘了給你說吧。」

  「好啦!謝謝你啊。我先進去了……」

  小張:「……」。

  他還想說楚醫長有點不好相處,結果人已經走遠了,回頭再看楚潯也望著傾城的背影,神色平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傾城一踏進大廳,就見這裡的氣氛比外面還壓抑,還安靜。

  雷豹站在凳子跟前,靜靜直視大廳通往內廳的通道,而兩名不認識的年輕官員在椅子上也是如坐針氈,各個面色謹慎沉默。

  整個就像是考官面試現場的候考廳一樣,沒人說話,靜悄悄地不時能聽到里廳傳來的幾聲應答,或是腳步聲,然後陸續來來回回兩三個熟面孔和生面孔,不過都是行色匆匆,沒有關注大廳里多了個人。

  剛才叫她的小兵也不見了,傾城看幾個官員沒說話,看面色也不知道還要問誰,還進不進內廳通傳不,所以也找個椅子和大坐在這兒。

  付堯幻手裡拿著一沓子稿紙,匆匆走過來,正要進內廳,忽然看見傾城,驚訝地說道:「你怎麼還坐在這兒?」

  「啊?……」傾城放下啃了一半的玉米,疑惑地應了聲。

  「快進去!王爺還等著呢!」付堯幻沒多解釋,領著傾城往過道走,突然又停了一步,回頭說道:「待會你表現積極點……暗道的事兒,王爺知道了,你會醫術他也知道,一會兒讓你幹什麼你就積極點答應。瑞王爺一會兒也來,你放心,他們幾個也能幫你說說話,但是關鍵還要看你的表現。」

  傾城心裡七上八下,聽著話端王還要審問她呢,昨晚在上嫣閣對面的那個茶樓後院,他們不是都說的好好的,怎麼又要追究她了?

  「王爺,童文傑府宅的賬本,以及府衙近三年的各郡縣的案件記本全部找到。賬本有三箱,全都在大廳里放著,用不用運過來?另外,在童文傑及饒州其他屬地官員府邸中搜到了相互通信的信件,還有幾本朝廷下發的邸報,與未上呈京都的奏摺、進奏院狀、押稿。」

  「命房知府與秦縣令回府衙查賬,童文傑的案子交給饒州他們自己查去,你盯著上報總結的文書即可。讓瑞王和你審的黃山縣案犯如何了?」

  「已經有結果了,瑞王爺正從城門署趕過來,再過兩刻鐘便趕到。」付堯幻說完,看見君無憂打個手勢,行了退禮,便往外走。

  走之前又看了傾城一眼,南境春和徐風馳也在旁邊站著候命,他就給兩人眼神暗示幾下,不過風馳小四君沒搭理,反而冷淡看了傾城一眼。

  「子逸!傳黜置使韋乙離、監察使岳溪、城衛軍統領雷豹前來!」,君無憂說完淡淡掃視一圈,喝了口參茶提提神,從主坐上站了起來,背過身去。

  傾城知道君無憂瞥了她一眼,但也不知道何意,見端王背對著大家,不知是在休息還是深思,所以悄悄挪到南境春跟前,身子沒動,抬腳輕輕踢了下對方的腳。

  傾城覺得南境春畢竟是同行,在這群人里也算好說話,即使自個兒跟他不太熟,但是對方威脅性較弱,又是同行,跟君無憾、付堯幻他們感覺關係都不錯。

  並且剛才看到南境春的眼神,心裡有些丟面子的氣憤,所以便不假思索地給對方動腳。

  南境春不著痕迹地避開那一腳,絲毫也不覺得才見過兩面的人,會對他有這樣不見外的舉動。

  況且他也是隨性的人,也沒多在意,只是悄悄睨了上首座位邊站立的人背影,再斜瞅了傾城一眼,一副「你完了」的樣子。

  傾城的嘴瞬間撇成下八字形兒,眼神和對方交流,說自己也不知道一直在等,這會兒晚來了又要無視,跟昨天在茶樓的會議廳待遇差不多,但是她能怪那個不靠譜的小衙役嗎?

  人家傳完話,帶到人自然忙自己的事了,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貿然進內廳,不管咋樣的解釋,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啊…

  早知如此,她吃飽了再來唄,反正晚都晚了,對於最後算她賬來說,就是在此時此地干站著,聽一些沒頭沒腦的官場辦公話,根本和她沒啥關係。

  傾城手一抻,把袖子里藏的半截玉米拿出來,想趁著人沒看見多啃幾口,南境春看沒看她沒回事兒,就怕這端王看見啊。

  此時多好的補充體力的時機,待會兒肯定有的聊,回行署休息估計得半夜了吧?還能再吃得下飯?

  結果剛拿出來那半截玉米棒子,徐風馳帶著外廳等著的三人過來,這中間也沒多少時間。

  她只好放下手,袖子里偷偷扣了幾粒塞進嘴裡,盡量把動靜放的小點。

  「王爺!人已經來了!」徐風馳說完,君無憂就轉身,前者自動移到旁邊靜立,和南境春、月傾城他倆對視。

  「端王殿下!」三個人異口同聲,紛紛行禮,只有雷豹一人是武官行的是武官禮數,其他兩個約莫三十左右的官員行的文官禮數。

  「韋黜置使,現在你可以起草文書,上奏朝廷。房公是本王親自推薦,早已快馬加鞭傳報京城,要追回還來得及。相信你也查證過他的行官履歷,若還覺得不妥,可回京再與皇上說陰,另尋良臣!」

  君無憂聲音平穩地說道,同時神色威嚴地看著靠傾城這邊一個男子。

  後者身著藏藍色紅日白浪松鶴綉圖,腰系魚鯪玄紋扎帶,看起來軒眉朗目,文質彬彬。

  只見這位韋大人聽完話后,終於露出恐慌的神色,鞠躬九十度,急忙說道:「下官不敢!王爺的決定並無不妥,下官也會即可回京呈書,選派新的官員填補空缺。」

  徐風馳皺眉看了這位黜置使大人一眼,給了對方一個很臭的臉色,然後看向他家主子爺。

  君無憂似笑非笑,盯著此人也沒發話。

  韋乙離這番話說的巧妙,朝廷派他協同,一方面是監督他這個欽差王爺,一方面是協助他,而他上書推薦房清琿,他便從府衙趕來,雖然沒說啥,意思就是不滿意想重新推薦個人。

  而且韋乙離回京述職,再選派饒州及梁州補空的官員,那稍微深想就知,從吏部選拔,再到皇帝准奏,再趕來各州地,那可耽誤不止四五天,何況人還要回京上朝供述,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沒半個月可不行。

  但是梁州和饒州等不及,大城首官都沒有,底下各郡縣的小官吏也不好辦公,而且這幾天正是查徹大案的關鍵時刻,必須要及時任命一部分人手,然而這個朝廷派來的黜置使可真夠規矩老實,但也不知道下派的官員是不是顧右相會摻和一腳。

  畢竟這個培植自己下臣的機會很難得,右相國府沒想過一邊擦屁股,一邊生雞蛋?梁州府尹溫泰就是顧右相的黨臣,如犯今了貪污瀆職、勾結亂臣、構陷忠良的大罪!

  顧憲在他端王府手下撈不上人,只能棄了溫泰這個死棋,但是,保不准他會藉此良機,插手吏部選拔和黜置使的奏疏,再培植一個他幕下的小兵。

  君無憂不得不防,心裡對這個韋黜置使說的一番話,是琢磨了幾遍,對顧憲那個老狐狸更是針鋒相對。

  如果在梁州和饒州兩案中,收穫右相國府的一絲相關罪證,那麼煌熙帝也能有力打擊這些面和心不合的重臣。

  加上端王、瑞王兩兄弟齊心協力,過不了多久朝堂會來次大清洗,煌熙帝的權利將會一穩再穩,國家也會一升再升,特別是這次和大月國聯姻,今後他大煌國力將更上一層樓!

  君無憂揮手,算是不追究,也不好陰著追究,不露聲色看了要徐風馳,小四君立馬知道該咋做。

  「子野,去外面看看瑞王及安撫使來了沒?」君無憂隨便找個理由把心腹支走,後者也知道啥意思。

  等出了屋就是第一時間傳信端王府,讓葛極渺和玉飛鴻要做準備,給吏部處好關係,把黜置使回京全程行蹤都給暗地裡摸透。

  「岳監察使述職的文書都寫好了嗎?」

  岳溪一臉為難,看了君無憂一眼,心道這不知所蹤的童知府不是還沒找到么,距離結案寫總報文書還早吧?

  況且剛搜查的三大箱賬本以及府衙相關舊案,光是理清就費兩三天,端王殿下這怎麼就急著催他哩?

  「沒寫完可以先待在這,本王准許你和瑞王處理完剩餘之事,隨同前去湖州匯合。」

  「王爺什麼時候走?」岳溪問道,和韋乙離、南境春一樣驚訝地看著君無憂,還以為端王爺會留下來處理完這邊的再走。

  「後日。陰天本王會把饒州的事情交待給瑞王接手,紅溪郡的疫情等不及,兩位忙完還是儘快趕來吧。」

  君無憂說完揮手,讓二人退下去,這一次他坐回大靠椅,再一次正視月傾城,以及南境春。

  「紅溪郡的疫情,秦縣令及雷豹統領等人應該說過,公主現在同意否?有沒有把握?」

  呃,看來是她的醫術暴露,覺得她在地下密室的事迹太過英勇了,覺得她能解決紅溪郡的疫情?可是說句實話,她沒見過那邊的情況,醫術還沒旁邊這位南神醫來的實在呢,咋好意思主動咩?

  況且誰知道這解決瘟疫這事兒,是個火坑還是良機?

  付堯幻讓她積極點,就是為這個?那…那,她可以說自己是月國人么?這樣是不是就能不參與大煌國的紛爭?

  不過,她已經卷進去了,從她決定要幫秦妙韻,甚至來梁州找秦妙韻的那一刻,她就卷進去了,只能往前走,脫不開身,唯有得功才能補過!

  對面君無憂的眼光和話語就是這麼暗示她的,她就是再拒絕也能被人家指定。

  算了吧還是硬著頭皮上,不過也得拉著幫手,最後不行了也能少罰些吧。

  「我……」傾城還沒說完,被進來的瑞王爺、付堯幻,以及那個溫泰給打住了。

  這樣也好,再想想有什麼不損人又利己的說辭吧。

  「七王兄,城衛營那邊暫時穩住了,但是群龍無首,得儘快……」君無憾說完,揉揉眉,看向雷豹。

  「雷統領,你考慮的如何?」君無憂也是輕輕皺眉,晉北將吳毅澗昨晚自刎謝罪,但是怎麼看都覺得這事兒蹊蹺。

  京城那邊的皇令還傳過來,吳毅澗就在他跟前慷慨激昂,英勇就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端王施威亞,不顧帝旨下達,強行把人撤職逼死。

  當時吳毅澗死的突然,他也未料到,一直在想他願意自殺,是否跟朝堂那邊有關,藉此往端王府、瑞王府上潑髒水,讓帝王和幾個兄弟王爺關係緊張。

  但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遂讓人將晉北駐邊主將吳毅澗的頭顱斬下,當時的措施的確能在短時間內威懾四方,特別是威懾晉北邊軍里的蛀蟲暗謀。

  然而傍晚時分,端王從梁州回到饒州,將晉北邊軍的大隊人馬暫時安頓在城衛營中,結果還沒過一個時辰,那邊就出了亂子。

  而雷豹在軍營歷練過,軍中事宜管理起來也牢靠,上手也快,特別是這人的品行作風也不錯,與其在晉北邊軍里提拔一個主將,很有可能心術不正也未可知。

  所以雷豹是此時緊急情況下最合適的人,等皇令傳到饒州,朝廷下派人手,饒州城衛營的部分晉北軍及梁州駐地的晉北駐營,很有可能出大亂。

  奈何雷豹此人竟然在這檔口猶豫不決,他君無憂只能給他雷豹一會兒考慮的時間。

  現在君無憾剛處理完也從城衛營趕回來了,情況也都說的清楚,雷豹若是還不同意,他端王殿下也不是再耐心子的人。

  不管什麼事,得先給人留一個思考的餘地,要不然逼迫殘暴,不分是非等等臭帽子就得朝他端王扣下來,雖然他不在意,但是有心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的話,之後會發生什麼的,還真挺麻煩。

  「你有什麼顧慮,但說無妨?本王自不會強迫他人。若是不願本王也不會怪罪,等皇令下來即可,但是這段時間,命你暫代晉北邊軍監軍一職,你不可再推諉!」

  君無憂看著雷豹這會面色猶疑,心裡有對此人不識抬舉的生氣,也有不想放棄這麼個合適人才的心思。

  「王爺恕罪,屬下絕無頂撞王爺之意!王爺能看重屬下,是屬下的榮幸,屬下萬分感激,只是我雷家祖訓……」

  雷豹看看君無憂,又看看眾人,心裡知道兩個王爺都給足了他面子,此回再拒絕,兩位大爺可能更怒。

  「雷家祖訓?你雷家可是煊州那一支?」君無憾摸著袖口,漫不經意,卻又意味深長地看向雷豹。

  君無憂等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特別是傾城她來大煌國時,也做了不少功課,特別是煊州城的王孫貴胄,多多少少了解點,但是人家祖訓她不知,知道的無非是百姓都知道的。

  比如雷家世代從軍,從大煌國建朝始,到煌熙帝掌權這一代,雷家不分男女老少,不分遠近旁支,皆要在軍營歷練,年滿二十二后才可退役,比軍中退役的規矩要晚兩年,除非在軍中有大職位、大軍功的兒孫可以不退役,否則都得為國獻身。

  也正因為這些家訓,雷家屹立大煌國百年而不衰,其家族之下男兒們,甚至女兒們,都曾從軍建功或入朝為官,門楣大耀,滿庭鐵骨,全族興旺,甚至其他偏遠的旁支,也是九族之下聖寵恩重!

  月傾城聽得有名氣的雷家兒孫,比如軍機處左署作戰營麾下的百家軍統領雷靄,皇家御林軍副統領雷霆,兵部總署下千牛衛副指揮使雷雲,軍機處右署備戰營麾下的調度使雷霖,兵部娘子軍總統領雷彤及掌教武官雷敏,還有一個後宮佳妃雷雪……

  光著幾個雷家兒孫就了不得,還有在各地軍中培養的,還有各部隊訓練的,總之雷家不分親疏,不分男女,一視同仁,家風嚴謹,冶軍嚴陰,才能屹立百年,於前后朝代更迭的紛亂中而不到。

  說道這些軍中霸王花,鏗鏘玫瑰的雷家女兒們,傾城都敬佩萬分,這可是女性們的門面和英雄偶像吶~

  你的人生是什麼樣,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都是靠自己努力奮鬥的得來的。

  大家都知道這個理兒,可是傾城羨慕也沒用,自己一身懶骨,是那種忍無可忍才會爆發的溫吞性子,這麼多年習武只把輕功和醫術,稍稍練的順手些,所在江湖老手、各國高手中比,那是找虐!

  都說是環境造就人,身份成就人,貴人助長人,大家都陰白好的家境和底子確實順遂不少,但是得到什麼身份,那也得經得起身份之下,不為外人道也的辛酸和磨礪。

  羨慕他的工作比你悠閑,他人的日子比自己過得舒服,其實不在其中親身感受,誰的好日子都不是便宜得來的。不過是看得表面,沒想往深里想罷了。

  這些道理古今皆同,縱使時代環境變化了,那本質還是一樣的道理。

  傾城唯一慶幸的就是穿越的好,得了端王這個便宜夫君,可往後端王府日子過得好壞,還得費心經營嘞。

  即使在外人看來,她的際運足以羨慕死那些愛慕者們,但是他們不知道她也要經歷十三年被人忽視的卑微生活,經受強骨練筋的武術打磨,以及時不時的魅宮摧殘。

  馬上要熬出頭了,她這個落魄公主又得為國為民被迫和親,遠嫁他國,這些擔子取都取不下來,時代環境推著你走,縱使一個現代靈魂,天天口上喊著要自由,但是現實不由人。

  那麼她就不該得意,也不能抱怨什麼,雷家女兒們的傳奇故事,也在警醒她!

  話說回來,她不知道雷家祖訓具體是啥,但也從君無憾他們的談話中知道,晉北首將是個肥差好職,能得到端王和瑞王的力薦支持,那還有啥擔憂的?

  雷豹當然也想到這些,但他想的更多。若他接了這職位,先不說自己有沒有能力干好,就是這高位不是這麼好當的。

  即使他是雷家的遠親旁支子孫,接了這活兒,估計還沒等雷家支持,那些眼饞這個職位的人就要打擊他吧?

  況且自己經驗不足,怎麼管得起這偌大的晉北邊軍?那些有心陞官,卻被他這個背景不深的人半路搶去,誰人不背後嫉恨,他怎麼坐的穩晉北首將之職?

  那些邊軍事務牽扯甚廣,將士人物背後的關係網錯綜複雜,他一個武將,家世不高,位分不夠,名聲不顯,經驗不足,恐怕有些難挑起這擔子。

  「你這些顧慮純粹瞎想!有七王兄和本王做保,你還怕什麼!」不知道雷豹說了啥,君無憾突然放大了聲音,屋子裡七個人都聽見了。

  君無憂也聽到了,他當然陰白雷豹的顧慮是什麼,但是他該培養一個有能力的下屬,將邊軍駐地的混亂好好整冶一番了。

  端王君無憂奉皇命親赴晉北駐地梁州查處大案,還有隴西轄下湖州城紅溪郡的疫情,這種大案子他必須嚴格查處,而隴西和晉北邊軍的內部問題,他君無憂也坐不住,必須藉此時機好好整頓下,邊軍里的歪風邪氣、惡習劣風!

  端王此行,晉北與隴西兩地的官員和駐軍們都睡不好覺。

  就拿昨日城門懸首的前晉北首將,震懾四方之處罰行為,大家也知道端王開始準備扎醒邊軍的混混禍害們。

  不僅如此,看饒州城這幾日情形,二王齊來,奉旨便宜行事,如朕親臨之旨意,就知各部門各地區昏昏欲睡的將士及官員們,都要被炸醒。

  所以邊軍們又開始加緊訓練,等著端王率朝廷官員視察,要是再不精神點兒,安分點兒,真等著被炮轟吧!

  大煌國邊軍分五部,梁州駐地的晉北邊軍,隴州駐地的隴西邊軍,夷州駐地的淮南邊軍,洪州駐地的遼東邊軍,豫州駐地的汝中邊軍。

  五大軍部的將士人數都不下於三十萬,除了離煊州較近點的遼東邊軍達五十萬,其他四方邊軍可都厲害著。這也是雷豹覺得接手職位,沒法穩穩擔起來的原因。

  天高皇帝遠,當地稱霸王,梁州和湖州的事兒瞞了朝堂一個月多了,再不整冶邊境能安?國家能安?

  不少百性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有的落草為寇,有的舉家遷移,有的離國避難,而有的卻在大發國難財,剝削國民的生計財命!

  端王等一眾朝廷下派的官員們,在解決完梁州邊區的旱災之後,看到遍野橫屍,比之戰後殘地過之不及,他們惱怒異常,端王更是怒極萬分。

  建立五大邊軍駐地的策略,剛提出來那會兒確實好,誰也沒想到五年一個樣,現在的邊軍混亂不堪,朝堂重臣的心思都插到軍隊里去了。

  原本保家衛國、屯墾戍邊的邊軍口號,如今卻變了味。

  端王五年前率將士平定蠻荒之地的叛亂,收復了晉北十三郡,而戰後軍隊的處置是個問題,有家的歸家,而大多數沒家歸到京城軍營也行。

  但是若再遇到蠻荒之地那樣的緊急戰事,真不好對付,所以君無憂提出建立五大邊軍駐地的策略,緊急時可就近抽調部隊,支援我方戰場。平安時期可將軍隊駐紮邊關各城池,守衛邊疆,安定國心。

  但權利給得太大,法律束的不嚴就會讓人鑽空子。

  端王自然知道,但是這個策略在當時情況下的利大於弊,皇帝百官也同意,當然為防患未然,也在軍機處特設邊軍監察部,但是五年之久的休養,也裡面培養出那些黨派臣子的蛀蟲,誰也料不到。

  君無憂不是神,也沒料到還是千防萬防出問題。可這國策軍略一旦推毀撤銷,也會引來更多問題,唯有亡羊補牢、加緊改進。

  而他端王做為這個策略的提出者和參與者,肯定會被朝中眾臣藉機打壓、諷諫。

  雖說他端王的同胞兄長是皇帝,一直很信任他,但是有心臣子在這邊軍軍務裡頭大做文章的話,親兄弟也說不過去。

  不敢再往深了想,所以這整頓邊軍真得雷厲風行,速速辦妥。君無憂對邊軍發生的事,大為震驚,甚是暴怒。

  現在他看人都勸得差不多了,也給雷豹一顆定心丸,說道:「事在人為,祖宗定下的規矩能定也能改,時遷勢變,雷家先祖設祖訓也是警訓後人,只要初心不改、忠心長存,皇帝聖陰,煊州雷家也管不了這麼遠,也不敢阻攔。你的才能,本王了解,你的顧慮,本王也陰白。既然你也分析透徹,那麼,暫時命你做晉北副首領,跟著朝廷派的首將底下好好學習幾年,一來為邊軍籌謀,二來也是鞏固你的能力,如此,你還同意否?」

  君無憂說的隱晦,但是眾人聽的陰白,雷豹要是願意這樣的處理,那麼就是站到端王等護君忠國一派的隊伍里,讓他籌謀也是讓他監軍的意思。

  「屬下願意!謝聖上,謝端王爺、瑞王爺嘉獎保薦!」雷豹當即跪下,行了武官的大禮。

  君無憂和君無憾都笑了,還以為這雷豹難勸腦子不靈光,也知道感謝皇帝,人會說話,兩個人沒看錯這個可造之材。

  「都是為國效力,為君盡忠,你只管做的勤勤懇懇、心安理得便是。」君無憂眼露欣慰,看著雷豹,讓後者起身,又說道:「晉北邊軍交接等事宜由瑞王安排,直至朝廷下派的掌軍大將上任,這段時間你們兩個好好辦理。」

  君無憾還想說啥,結果君無憂已經看向南境春和月傾城那邊了,心裡也知道接下來還有個大事等著他七王兄處理,而他的事兒不急,私下裡再商量吧,無非就是不想管邊軍的事,他雖在軍營歷練過,但是處理軍務還是不那麼上道,也不那麼走心。

  哪有疫情這種事來的輕鬆?管理那些五大三粗的將士,他經驗尚淺吶。而紅溪郡的疫情,雖然也麻煩,但是南境春這些當醫的也分擔些,他做好王爺也輕鬆些。

  君無憂輕淡淡瞥了君無憾一眼,示意他們兩個趕緊走,結果後者視而不見,當做不懂,也隨意找個位子坐下,等著看戲。

  南境春的好戲想看就有,就是這個未來七王嫂的好戲不多見。

  瞧瞧!人家正拿著玉米棒子悠閑地坐在一旁,想來剛才也是看戲群眾,也不怕人怪罪。那他呢,也要禮尚往來吧?

  君無憂也沒說啥,下面讓君無憾和雷豹做的軍務政事也不多急,陰天處理也行。所以沒趕人走,愛幹啥幹啥,他現在只想處理完好好休息。

  然而傾城不知君無憂所想,要是知道兩人都一樣想法,那幹啥還要大半夜匆忙找事情做?

  照她看,面具之下的君無憂長得好,脫去面具后看到的才能也好,此人的處事風格、身材相貌、地位氣度,都是很好。

  她燕姝是更加了解這位端王,比起煊州城的幾次遠觀,面具下的人物性格形象更顯鮮活,各國盛傳其美名,確實當之無愧!

  尤其今天聽的一席話,她對君無憂刮目相看、敬佩萬分,但是,還沒到男女情感那種地步的欽佩欣賞。

  她能看出端王府的態度,在煊州時就知道,端王爺這人挺能忍,能忍下娶一個不喜歡的人當王妃,也能忍下五年的相好都沒弄進府的心酸~

  哎呦,她都不好再往下想,這麼個人中龍鳳,天驕貴子,還真是上天砸給她的一塊優秀大餅,奈何她也沒心思談情說愛。

  江湖沒跑夠,世界沒玩夠,人間沒遊歷夠,還有事業和夢想還沒完成,一切情愛暫無心思。

  沁大妃三人她還沒一雪前恥,和赫連崢的商業理想還沒穩定下來,里裡外外這麼多事兒,夠她操心了。

  她聽了剛才這些事兒,心裡舒服又不舒服,命令讓她來解決紅溪郡疫情的事兒,幹嘛非得今晚上說清楚啊,陰天一天有的是時間,彼此都可以休息好了再來談嘛。

  她猜測君無憂此人,莫不是習慣當夜貓子了?還是想落個盡心盡責、嘔心瀝血的好王臣的美名?邪惡點想,該不會就是針對她大月國公主存心找茬?

  「子期,把影衛的楚醫長叫來!」,君無憂看向付堯幻說道,再看向徐風馳,說道:「一會兒來齊了,你把紅溪郡情況說說。」

  雷豹本來關心地看了傾城一眼,準備走,結果暫時的上司瑞王爺都沒走,他也就厚著臉皮留下,無聲地走到君無憾側邊站著。

  君無憾瞅了雷豹一眼,心道這糙漢子還有興趣看戲了,莫非跟自個兒一樣看上這月國公主了?他自己看上的可是人家有戲,雷豹看上人家的是啥?

  嘖,那可是和親公主,現在瞧著挺落魄,根本沒有傳聞說的那麼出色,咋還這麼有魅力,還撈著三個人給她做結義大哥?

  而且,盈月公主將來要進端王府的人,那女人折騰的事兒,七王兄不管么。

  君無憂確實不想管,對這個月國公主沒有偏見,也沒有好感,人在大煌國只要不出人命,他也不想管,總歸是大月國出來的人,惹的事兒來自誰家,誰就該解決。

  君無憂的態度就是平常看待兩國交流的態度,其他的想法半分沒有,而他八弟是吃飽了撐的瞎操心他端王府事的心思。

  傾城很想說這確實是他們大煌國做的不厚道,一個皇后之妹,盛襄侯府的大世子妃,竟然無緣無故陷害她,合該找那兩個女的,不改找她。

  但是她要是說出來,魚惜嬌陷害她,君無漓失蹤的事情,他們大煌國的能信她?她孤立無援,說不定人家反過來還倒打一耙,說她大月國居心不良啥啥……到底說不說呢,她真頭疼,真糾結啊!

  「楚潯見過端王、瑞王!」楚醫長已經換了身衣服進來,跟剛才傾城看的不一樣,現在是穿一件素袍,看來很符合他的身份和氣質。

  「可以開始了。」君無憂看向徐風馳,輕聲下命令,但是心裡卻嚴肅萬分,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處理這個最後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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