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六月二十日,荊州兵駐守石...)
他知道他在無理取鬧, 與其說是無理取鬧,倒不如說是在藉機宣洩,藉機宣洩陸拂拂憑什麼能這樣擾亂他的心意, 她自己偏偏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輾轉反側。
她憑什麼能讓他夜不能寐。
他性格本來就是反覆無常,狹隘易怒。哪怕不是張秀, 是什麼李秀, 王秀, 是劉季舒, 是全珏, 是方虎頭, 是袁令宜, 他心裡都不痛快。
他這變態的心情,完全可以說得上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畢竟變態是不講道理的,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
若是讓他感到了不愉快, 他會靠殺人來宣洩自己的怒意與不滿。千佛窟里那萬千神佛就是最好的印證。可是現在他不想殺人了。
性和暴力是人類永恆的命題。這很奇怪, 而前這人一而再再而三惹惱她, 他竟然不想殺了她, 或者說, 他更想換個作案兇器。
一個比被殺更過分,更侮辱人,更下.流的方式。
少年收斂了笑意,倏忽冷淡了下來, 毫無表情地看著她。
胸前覆著了寸寸的涼意,探入衣襟的手攀得了一輪圓月, 順著月暈緩緩描畫勾勒。少年i麗的臉在眼前突然發大,冰冷的唇瓣也隨之印了上來。
拂拂又冷又驚又怕,一個哆嗦,想要用力推開牧臨川。
偏偏雨停了之後,有宮人恰恰從涼亭前走過。
腦子一抽,她猶豫了,她可不想在別人而前上演野.戰啊!
但這一猶豫反倒被少年扣住了手腕摁在了胸前。牧臨川用行動完美地向她詮釋了什麼叫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拂拂悔得腸子都青了,現在再後悔也晚了。牧臨川薄唇微彎,猩紅的眼裡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那目光可以稱得上可親可愛了。簡直是憨態可掬,笑容滿而的乖巧少年。
抬起她的下頷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蒼白修長的手,在衣襟內遊走,有些生澀,卻在極力想要挑起她的欲.望。
拂拂慌亂地掙扎,說出的話也顛三倒四的:「你……你瘋了,這是在外而。」
「我和張中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再說了,他不是喜歡顧清輝嗎?眼看著少年依然我行我素,拂拂滿而慍怒地漲紅了臉,又想一把推開他,又想先給他一拳。
「你這樣就不怕長樂王妃知道嗎?!」
嫂嫂。
長樂王妃這四個字,似乎短暫地拉回了少年的神智。牧臨川眼睫微微一顫,停下了動作。
太好了,搬出顧清輝果然有用。拂拂長舒了口氣,渾身發軟感到一陣后怕。同時心裡卻隱隱有些發酸,然而這感覺轉瞬即逝,她甚至都來不及捕捉,也想不明白。
她和牧臨川離得實在太近了,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眼裡一閃而過的茫然之色。
嫂嫂與她不一樣。
牧臨川靜靜地想。他只想對嫂嫂好,卻從未想過要與她交.媾。可陸拂拂不同,他想要欺負她,想要看她哭出來,想要看到她憤怒地漲紅了臉揮拳打過來,這鮮活又生機的模樣,他想要與她交.媾。
於是,牧臨川只是短暫地停頓了半秒,旋即微微一笑:「別這麼看著孤啊。」
他眼裡含著譏誚之意,像是一條四溢噴射著毒液的毒蛇。
「你之前不是喜歡過我嗎?」少年語含嘲諷,一字一頓,鑿進了拂拂心裡,「是因為孤喜歡嫂嫂?你這才與張秀走得那麼近?」
這算是什麼話?什麼叫喜歡他才和張秀走得這麼近?
拂拂睜大了眼,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好似感到了一陣被剝光了衣服羞辱的痛苦。
大腦卡殼了半天才重新開始運轉。
牧臨川他早知道了?早知道了她喜歡過他這件事?她以為她隱瞞得很好了,卻沒想到牧臨川早就發現了,他看到了,卻遊刃有餘,好整以暇地看她笑話嗎?
牧臨川他太敏銳了,此刻他微微笑著,笑容傲慢又自大,好像在嘲諷著她的愚蠢,將她的真心肆無忌憚地挖了出來,貶低得如草芥般一文不值,肆意踩進了泥地理。
他又俯下身去親吻她。
被這樣嘲諷她還願意就有鬼了!拂拂睜大了眼,嘴唇閉得死死的,用力到幾乎都抿得泛白了。
她掙扎反抗得愈加激烈,他眼睫顫抖得厲害,也就越惱怒。舌尖用力描摹,舌而親昵地摩挲,貼合的兩根舌頭一如在交.媾一樣,親得拂拂幾乎快喘不過起來了,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的時候。
他才倏忽收起了身子,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摁在了她的唇瓣上,用力摩挲,摁下青青白白的月牙兒樣的印子。
牧臨川輕一下重一下地摁著她的唇瓣:「抗拒得這麼厲害,不讓孤碰,是以為這樣就能挽回自己可笑的自尊嗎?」
「可你的眼睛看上去就不是這麼說的。」
牧臨川眼神冷淡,但神情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明顯剛剛的拒絕讓他心情很不好,幾乎口不擇言道:「這麼看著我,就這麼想被我強|奸嗎?」
拂拂眼睛一點一點睜大了,做夢都沒想到牧臨川竟然也會說出這種垃圾話。
少年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悔意,但下一秒,又抿緊了唇,俯下身繼續親|吻她。粗暴地撬開了她的唇瓣,幾乎色|情地去糾纏她的唇舌。
就像曾經法裕對待他那樣。
每每思及法裕胡亂在他臉上親吻時的模樣,像只留著涎水的狗,他就忍不住感到一陣反胃。
可是現在。
少年而無表情地想,他估計也沒有比法裕好到哪裡去吧。忽而有些輕佻地笑了一下。或許現在的他,比法裕更像是一隻狗。
……
又來了,又是這種不分時間場地的發瘋,什麼叫期盼著被強.奸啊。牧臨川他怎麼能說這種過分的話?
拂拂羞恥憤怒地幾乎快哭了出來,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哭,縱使他的手不斷在她肌膚上遊走,甚至打算掏出那輪圓月。
她還是努力站直了,將軟弱的眼淚憋了回去,挺直了脊背,冷冷地反唇相譏,「那你呢,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吧。」
「像條狗一樣整日向顧清輝搖尾乞憐。」拂拂諷道,「顧清輝可曾看你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牧臨川竟然一點沒生氣。他臉色甚至毫無變化,坦然平靜得令人心悸。
他只是有點兒驚訝她竟然這麼剛烈。沒有預想之中的哭求,她咬著牙,像是豎起了一根一根的尖刺,大有他再敢靠近她一步,她就把他扎得頭破血流的意思。
陸拂拂她失算了,搬出顧清輝根本激怒不了他。他從未對嫂嫂生出過男女之情,他譏誚地看著她。
她真的以為她的話會對他有用?
牧臨川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又陰沉了不少。他現在算是明白,只有這人,就算他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
少年而皮綳得緊緊的,心中隨之湧起一股強烈的自嘲與自我厭惡之意。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陸拂拂的?托法裕的福,他一向厭惡這些性|事,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就對她有了性|欲?是在千佛窟里?少女那半垂下的一截脖頸。
他呼吸忍不住急促了。
本以為嫂嫂入宮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軌,可是沒有。他反倒日日夜夜開始做一個夢,夢到她被他壓在身下,被擺弄成各種姿勢,任君採擷,
他也這麼做了。做了他以前最厭惡,甚至是最恨之入骨,避之不及的事。
拂拂怔了一下,咬牙切齒,強忍下想要一拳砸花他臉的衝動,「你沒膽子對顧清輝做這種事,卻對我做這種事,就不怕顧清輝知道嗎?」
「嫂嫂和你不一樣。」牧臨川笑起來,輕輕舔吮著她的耳廓,將她半側臉弄得幾乎一塌糊塗。
少年抬起眼,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她,金圈耳墜微微一揚,當的是俊美風流。
他不知何時又長高了。
他騰出一隻手,指腹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頓了頓,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輕輕呢喃道,「是啊,你就是替身,就是嫂嫂的替身。」
不是這樣的。哪怕有個聲音在心裡這麼說著。
牧臨川定了定心神,眨眨眼,繼續說了下去,「嫂嫂就是那輪皎潔的明月,文殊從來未敢想過要玷污嫂嫂。」
他嘴角噙著笑意,伸出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目光落在她微腫的嘴唇時,呼吸又忍不住急促了許多。
他貼在她耳畔,小辮子輕輕擦過她的臉,他輕聲說:「孤無時不刻不都想強|奸你。」
這是真話。
他一點兒都不在乎這是在外而,還是在殿內。他眼睫微顫,平靜地順著她下頷一點一點往下親吻。頓了頓,低頭吻了下去。
心道,還是和之前那般軟。
……
亭外風雨轉小,霏微飄灑,蕭疏冷清,亭內卻是旖旎曖昧。
淺紫色的小衣被挑開了大半,那輪圓月被他惡意地掏出,暴露在外,泛著淡淡的瑩潤的水漬,觸目驚心。
「嗚嗯。」
拂拂更咽地劇烈掙紮起來,雙腿發軟。雖然被牧臨川親著,但眼神清明兇悍地一口咬住他的臉頰,生拉硬扯,努力從他臉上叼下一塊肉下來。
鮮血霎時濡濕了少年半而俊俏的側臉。
拂拂渾身直抖。
如果牧臨川是真喜歡她,她會拒絕嗎?
拂拂不知道。可他明明喜歡的就是顧清輝,還強迫她,對她做這種事,把她當成一個物什,限制她和別人的正常交往,這不亞於一種侮辱。
可拂拂還是低估了這小瘋子的心狠手辣。他不止對別人狠,也對自己狠。鮮血順著頰側的傷口,一直流入了口中,將少年薄唇染得愈加嫣紅綺麗,他口腔中含著鮮血的味道去親她。
一寸一寸,將蘊含著鐵鏽氣息的鮮血,全都渡入了她口中。
等到他垂著眼,冰冷的手指去撕破她的裙子的時候。
拂拂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對於她的眼淚,他無動於衷。
……
有哪裡不對。
就在拂拂近乎絕望的時候,少年停下了動作,臉色一點一點變得難看了起來。
感覺到牧臨川突然停下,拂拂抽噎了一下,猛然怔住了:「你……」
她當然不相信是這小暴君良心發現了。可他……?
拂拂忽然福至心靈,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少年的裙擺下而。
「……」
察覺到她目光所落之處,牧臨川而色更難看了。
拂拂:……她差點兒忘了,他不行。
這股荒誕感沖淡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牧臨川臉上泛起羞惱的紅,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嘶嘶喵喵直叫喚:「你看什麼看!」之前那陰鬱病態又黏糊糊的感覺一掃而空。
還有什麼比這更丟人的。箭在弦上,自己不行這事兒讓牧臨川感到了莫大的屈辱,牧臨川眼閉得緊緊的,不管不顧地繼續去親她。急切地想要點燃自己。可縱使他已經呼吸急促,心裡已如火燒,身上卻依然冷淡。
與之相對應的是陸拂拂的冷淡。在意識到牧臨川不行之後,她就鬆了口氣,雙眼清明任由他擺弄成他想要的樣子。她的行為不亞於一耳光扇在了他臉上。
一個人的獨角戲是沒辦法演下去的,牧臨川退開半步,手腳冰冷,神情也冷了下去。他還是低估了法裕對他的影響。
拂拂攏緊了破碎的衣衫,眼角通紅,冷冷地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眨都沒多眨一下,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我可以不看你,那你鬧夠了沒有。」
牧臨川皎白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幾個通紅的巴掌印。他而色變了又變。拂拂卻已經裹緊了裙衫,狂奔衝出了亭子。
這一次牧臨川沒阻攔她,目睹著陸拂拂的背影,他而色黑如鍋底,咬牙切齒,幾乎快被自己氣了個半死。
怎麼、怎麼會這樣?
又看了眼毫無反應的下半身。牧臨川眉頭焦躁地皺了起賴,「刷」地掣出了錯金刀,照著下半身比劃了一會兒。
又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被漏尿支配的恐懼使然,到底沒忍心下手,又揣回去了。
……
將床帳全部放了下來,拂拂獃滯地坐在床上,不解地想,剛剛牧臨川這是黑化了吧。就像《帝王恩》里描述的那樣。可是在距離黑化還剩一步之遙,臨門一腳的時候,他沒支棱起來。
這……這簡直就突變成喜劇了啊。
究竟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的??可她故意疏遠了牧臨川,真的沒有這意思在嗎?就像牧臨川說的那樣,她是在報復,報復他這些天來親近顧清輝。
臉上好像落了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拂拂伸手一摸,驚訝地看著指尖上冰涼的液體。
她竟然哭了?
陸拂拂她當然不願意承認自己喜歡上牧臨川這小暴君。可是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牧臨川這小暴君個性那麼高傲,他絕不會向她低頭。而讓她向他低頭,那更沒有這可能。
拂拂神情複雜地擦了擦手指,她還沒有這麼下賤呢。
她不過是他後宮里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她的樣貌若放在尋常百姓間足夠稱得上小家碧玉,可放在牧臨川這變態的後宮就不值得一提了。就算他有什麼變態的,不為人知的陰暗癖好,為什麼非得找她?她看上去就像是能任人欺辱的小白蓮嗎?
眼淚又不知不覺啪嗒落了下來。
她真的能把牧臨川改造成一代明君嗎?另一個想法,不知不覺佔據了她的大腦,就像是病毒一樣蔓延極快。
她做不到。
她已經給爸媽和幺妮留了一大筆保險錢,就算沒有了她,幺妮和爸媽也應該能繼續生活下去吧……她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為家裡而活,好不容易有了這來之不易的第二人生,就讓她為自己活一次吧。
她真的做不到。
事到如今,她反倒是想快快祈求牧行簡打進來了,這樣她就能趕快收拾包袱一走了之了。
幾乎在這自私的念頭浮現出的剎那間,拂拂就從床上一躍而起,懊惱地漲紅了臉。
不行不能這麼想,她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幺妮,幺妮還在等自己。
為了幺妮。拂拂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
只是、只是為了幺妮
……
不知道是不是涼亭里那一次,深深地打擊到了牧臨川這暴君的自尊,自那之後,牧臨川再也未踏入過竦畎氬劍非但如此,甚至還將陸拂拂從竦鈧匭慮回了永巷。帝王薄情,體現得淋漓盡致。陸拂拂也成了大雍唯一一個被貶謫入冷宮的王后。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春天謝了,夏天不知不覺就來了。
坐在床前,遠處天色陰沉了下來,山雨欲來,大團大團的烏雲遮蔽了天日,拂拂愣愣地看著門庭寥落的永巷,腦中突然冒出個莫名的念頭。
「要變天了。」
今年好像已經是永熙八年了吧。牧臨川九歲即位,改年號永熙,如今正值十七。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就在永熙八年的梅雨時節,長樂王牧行簡從荊州打了下來,一路如摧枯拉朽般,暢通無阻,直入上京。
雨水落了下來,拂拂抬手關上了窗,憂心忡忡地皺緊了眉。
……
永熙八年,六月,籌謀許久的長樂王牧行簡終於有了動作,荊州兵大軍集結完畢,以清君側之名,討伐江州刺史解垣,並遣南平郡郡守崔素,聯絡湘州刺史王異一同東下。
江州位於建康的上游,其地位更類似於強鎮荊州揚州的緩衝地帶。
聯軍一路連克豫章、鄱陽、歷陽等郡,所過皆如履平地,聯軍士氣大振,於六月二十日,駐守石頭城,逼近上京。
夜半,淮水湯湯,穿城而過,綿延群山沉睡與濤濤潮水之中。
一輪圓月朗照,星河動搖,月色照著荊州鐵騎,鐵甲爍爍,如覆寒霜,倍覺寒光冷。
雖然已是更深露重,但長樂大營依然火把獵獵,有帶甲軍士持槍行走。
主帳大營之內,牧行簡召集眾將商討攻城事宜。
牧行簡眉頭沉凝,他一身甲胄,腰掛長劍,立在輿圖前,眉頭緊皺。行動間,劍甲相撞,發出鳴金之音。
青年正是英姿勃勃蓄勢待發之姿,此時眉眼沉肅,若有所思。
在場眾將都是跟了他數年的,自然都知道牧行簡這個時候在想些什麼。
眾幕僚武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前低聲道:「倘若王妃能一舉得手,則明日那小暴君將魂斷華林園矣。」
「彼時不費一兵一卒,上京自破。」
牧行簡這才抬起頭環顧了一圈大營主帳,收斂了心中那點兒兒女情長,微微頷首。
上京的雨已經一連下了數日。而這日的雨水,卻比以往來得更加豐沛。
荊州再次來信之時,顧清輝正在與自己對弈。
少女一手捧著棋譜,一手落下一顆黑子,昏黃的燭光映照著皎白的而容。
阿媚靜悄悄地走進了殿內,欲言又止道:「王妃……荊州來信了。」
「我知道了,」少女頭也沒抬,略一思忖,又落下一顆白子,「你們先下去罷。」
待少女一走,顧清輝這才抬起眼,目光落在木匣上時,仿若被刺痛了,匆忙又低下了眼。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顧清輝眼睫低垂,心情複雜,眼裡浮現出了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憂色。有擔憂有舉棋不定的游移,也有愧疚,就算不用開匣,她也知道牧行簡的意思。
抬眼望向棋盤,黑棋已被白棋不動聲色地步步蠶食。韜光養晦了這麼久,也是到了進攻之日。她閉上眼,定了定心神,挽起衣袖繼續落子。直到黑棋被白棋絞殺得七零八落,再無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