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她要本尊,嫁過去。」……
謝明瑤從來沒有這樣喜歡看一個人的局促無措。
她趴在檀冰身上看著他氣息緊繃, 冰山美人的相貌下卻有一雙凄冷恍惚的眸子,像在為她的話苦惱著如何回答。
他這樣的苦惱讓謝明瑤心底產生一個微妙的想法:「……真的還有啊?」
這問題讓檀冰如何回答?他呼吸紊『亂』,推著她的手說:「不要這樣。」
謝明瑤嘴角帶起一些戲溺:「不要哪樣?」
他的手如何推拒, 她就如何推回去,最後還是成功解開了他的道袍。
在肌膚暴『露』的前一秒,檀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抓住衣襟撐起了身子,謝明瑤從他身上滑下來, 見他反應過激還愣了一下。
「怎麼。」她面上淡淡看不出怎麼想,「不能碰你了?」
檀冰低著頭沒說話,黑髮遮住了他的側臉,從他的舉動看大約是不能碰的,因為他在系盤扣。
謝明瑤靜靜看著, 突然覺得很無趣很煩躁,她冷淡地說:「不能碰便不能碰,有什麼,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
她下了床想走,可她下床之前那話真是讓檀冰不堪忍受。
「難不成你還想碰別的男人。」他快速跟下來抓住她的手腕, 被謝明瑤不耐煩地掙開。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她回過頭來,「這有什麼需要疑『惑』的嗎?人活一輩子,修士活得就更長, 如今我有這樣強大的修為在身上,等回去做了魔尊, 那魔宮三千姬妾都得遣散, 到時候我就尋一些如花似玉的公子一個個收藏起來, 閑暇時想要什麼樣子的都有。」
上下一看檀冰,謝明瑤故意道:「再不用看你這不情不願的樣子。」
檀冰握著她的手忽然鬆開了,謝明瑤一愣, 這和她預計的反應不太一樣,按照她的想法,他該很激動或者很生氣才對,可他……
他轉開身背對著她,掩在廣袖下的手緊緊攥著拳,冰冷的聲音一字字道:「是,你說得沒錯,你如今修為強大,便是我也奈何不得你,你自可去尋那些如花似玉的公子,夜夜笙歌,紙醉金『迷』。」
稍頓,他聲音很低:「再不用……看我這般不情不願的樣子。」
也不知為什麼,他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讓謝明瑤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很不適應,但她習慣如此說話做事了,一時也改不過來……不,她為什麼要改。
想到之前的某種猜測,謝明瑤闔了闔眼,也不與他爭論,覺得自己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本想再留一會,現在看還是不必了。
她調頭想走,身後傳來響動,卻不是追來的步伐。
她閉上眼睛,神識朝後一看,見檀冰靠在床榻邊的玉階上,有些狼狽地跌坐著。
他低著頭,長發從兩側垂落下來,她看不見他的臉,但看得見他搭在雙膝之上的手,那種緊繃的壓抑的自我厭棄的情緒,濃烈到讓她彷彿看見了少時的自己。
他身上其實和她有些類似的地方,他們都沒有一個有愛的童年,都不怎麼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但他比她要好得多,他比她更早地說出了「愛」字。
謝明瑤突然就怎麼都走不出去了,檀冰哪怕沒抬頭也知道她沒走,他抓著衣擺低聲說:「你要走便走吧。」
謝明瑤嘴唇動了動,無語。
檀冰半闔眼眸壓抑道:「反正,我比不上那些公子。」
謝明瑤轉過身來,見檀冰方才極力不想褪去的衣衫忽然被他粗魯地解開,他原本只是背後布滿傷疤的身體,現在是無處不在地被傷疤包裹著。
燒傷,很難看,還不如鞭痕來得好,他大約努力去嘗試了,但是一點兒都消除不掉,現在看起來雖然不流血不紅腫了,卻依然駭人。
這些傷疤不難想到,是為了她留下的。
那時她還控制不住體內的業火,貪戀他的涼意抱著他不鬆手,他大約很不好受。
所以方才不肯給她看,不准她碰,是怕這些傷口被她看見?
他因此……自卑了?
這其實挺不可思議的,堂堂崑崙道尊,天下最強的道法尊者,會因為身上的疤痕自卑。
謝明瑤其實知道自己有時候很過分,很無情,說話尖銳,但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她習慣了如此,那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可這回,她有點自責了。
自責這種情緒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她一時沒分辨出來,只覺得心裡難受,看著他的身體猛地說:「穿回去。」
她有些生氣,卻不知是生誰的氣:「既然不准我碰便不要再讓我看見了,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想要我為此覺得虧欠你嗎?想拿這個掣制我嗎?」
她明明不想這麼說的,卻還是說了,說完自己先愣了愣,看著檀冰緩緩站起身,抬眸凝著她,一點點繫上衣帶。
她突然口乾舌燥起來,慌『亂』的手不知放在何處,別說是離開這裡了,話都不曉得要怎麼繼續。
心裡太著急,她竟有些紅了眼眶,連眼睛都不自覺泛起紅『色』,那是心底彌散的暴虐,一直未曾全部消失,此刻有些蓋住了她的理智,讓她恨不得將這個令她無措難堪的源頭殺掉。
是的,殺意,像記憶里丹皙對前任道尊的殺意,覺得這個人『操』縱了自己,讓自己不舒服,所以乾脆殺掉好了。
這是在為前任道尊種下妖丹,折磨得體無完膚后,丹皙的心理寫照。
她那時的心情和現在的謝明瑤一樣,所以她有些被暴虐控制,當即抬起手,幾乎就要襲向檀冰。
檀冰站在那沒動,也沒轉開目光,見她動手,手心滿是強大的魔氣,他臉『色』蒼白地牽起嘴角,這一幕再次和謝明瑤記憶里重合,丹皙想殺前任道尊的時候,他好像就是這樣在笑。
不,不行,謝明瑤你冷靜點,不能□□控,現在你才是□□控的,檀冰他沒有要怎樣!
她到底不是丹皙,不是那個人魔混血從最艱難的食物鏈低端爬上來的丹皙,她控制住了自己,強壓下那些暴虐的思緒,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重新看向檀冰,一言不發地來到他身邊。
「為何你的傷總是很難好。」
她只當之前的話沒說過,拉著他的手坐到椅子上,作勢要解開他剛穿好的道袍。
檀冰握住她的手腕,她剛爆發過,肌膚滾燙,灼得他掌心立刻一疼,謝明瑤注意到連忙掙開。
「別碰我。」她蹙眉道。
檀冰卻說:「我想碰你的。」
謝明瑤一滯。
「也……想被你碰。」
他那麼冷冰冰的人,說起情話生澀艱難,卻字字動人。
「我只是,不願被你看見如此不堪的樣子。」
他視線低垂,睫羽翕動,謝明瑤看著他頸間『露』出的肌膚上那燒傷的疤痕,還隱約能看見曾經她留下的咬痕。
她突然就很困『惑』,擰眉問:「你師尊到底對你做過什麼?他為什麼這樣做?」
提起前任道尊,檀冰的反應很平淡,好像說起一個無關之人般隨意:「大約怕我壓抑不住本『性』,想時刻讓我記住痛的感覺,便不會再犯錯,不會被人輕易打動。」
雖然反應平淡,卻也似乎不想多回應,簡短解釋后便不說了。
謝明瑤沒就此停住,她難得很想搞清楚一件事:「你之前說偏殿那些同類都是你師尊搞出來的,他是下山將你們抓回來的嗎?他在挑選繼任者?他是如何挑選的,你和你的同類經歷了什麼?」
檀冰緘默不語,謝明瑤慢慢道:「你不想說?」
他抬起眼看著她,過了很久才說:「我可以說。」略頓,「但我想問,你為何想知道。」
謝明瑤怔了怔,淡淡道:「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她強調。
檀冰又不說話了,謝明瑤也懶得再問,他不說可以,她自己有的是辦法知道。
「讓我試試。」她不顧自己體內業火灼燒的疼,堅決要用自己的方法幫他療傷,她其實沒有正統學過什麼,一些術法全靠自己思索,但卻比所有學過的人都要做得好。
這一身魔尊之力好像真的可以很好地降服崑崙道尊,連他遍體鱗傷的身體都可以修復如初。
只是謝明瑤有些難受罷了。
怎麼說呢,好像身體被掏空。
本來想快點走的,這下子不能馬上走了。
腳下有些軟,檀冰及時扶住了她,將她攬入懷中抱著才不至於跌倒。
謝明瑤也不在意,就那麼坐在他腿上,閉著眼靠在他懷裡休息。
「這樣就好了。」她語速很慢地念叨,「一點兒疤痕都沒了,以後再不必擔心被人看見了。」
檀冰的聲音就在額上,很近,微涼的呼吸也能感受到。
「有或者沒有,看的人也不過你一個罷了。」
這話說得合人心意,謝明瑤不自覺嘴角勾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開心,她眨了眨眼,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一點點抬起頭,先是看到他尖削的下巴,隨後是薄而紅的雙唇,再便是挺拔的鼻子,以及含羞帶怯中又有些冷清的桃花眼。
「你記不記得你說過一句話。」謝明瑤就這樣仰頭看著他問。
她現在的樣子很好看,不僅是好看,還有種難言的認真在裡面,雖然眼神漫不經心,但他就是可以感覺到他的認真。
他冰涼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摸』擾他心『亂』,低聲道:「我對你說過很多話。」
謝明瑤展顏一笑:「是的,但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那句。」
難不成是……愛她的那一句。
但不是。
謝明瑤很快說:「你說要與我成親。」
檀冰瞳孔收縮。
「可崑崙道尊是不能成親的,你難道不做這個道尊了嗎?」謝明瑤散漫地說話,好像只是閑聊,「你若不做這個道尊也好,隨我去南獄逍遙快活也可以,我那後宮很大,一定會有你的容身之處。」
檀冰沒有很快回答,謝明瑤以為他討厭她又提後宮,直起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發覺他似乎有些茫然。
「不做道尊我還能做什麼?」他『迷』惘地問,「我還能做什麼?」
……
這問題倒是讓謝明瑤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檀冰為成為道尊而生,也做了千年的道尊,不做道尊,還能做什麼呢?
真的就在她後宮里做她的公子哥嗎?
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若換了別的男子,謝明瑤覺得那可能是厚待對方了,但換在檀冰身上又覺得……他不該被如此埋沒。
他有這樣一身修為,理應是要做一些事的。
他一輩子都如此高高在上,不可褻瀆,後半生不該真的被關在後宮裡,做供人取樂的公子。
謝明瑤沒了心思說那些,靠回他懷裡說:「抱我去床上。」
她話題轉移如此之快,檀冰還有些反應不及,但他本能地聽從她,也很快就抱著她到了床榻邊。
「放我下去。」她懶洋洋道。
檀冰順從地將她放下,剛想起身,卻直接被拽著衣襟拉下去。
「還走什麼。」謝明瑤故意朝他臉上呵氣,「都沒有疤痕了,還不許我碰嗎?」
她手指描繪著他的眉眼:「現在我可以同你雙修,為你療傷了。」
他們修為相近了,甚至在他如今受傷的情況下還不一定是她的對手,所以雙修的事情的確算是互惠互利了。
可冷冰冰的道尊和體內燃著業火的魔修雙修,真的可行嗎?
不管可不可以,他們都這樣做了。
沒人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但他們全都沉淪其中。
好在最後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像木船落入熔漿里,沒有被燒毀卻也備受煎熬,船槳沒入熔漿,熔漿很燙卻不傷人,還夾雜些異常的感覺,被船槳掀起一層一層的波浪,推得木船搖搖曳曳,吱呀作響。
「師尊……」
木船搖曳,謝明瑤的聲音也跟著搖曳。
「嗯。」
檀冰低低應聲,很沉很啞。
「我還是會走的,也許你醒過來就見不到我了。」
檀冰沒說話,只是想要用其他方式讓她別說這種話。
他的方法有些效果,可謝明瑤還在斷斷續續說。
「……你娶不到的,娶不到我。」
「我會去南獄,你知道在哪找到……我。」
「……」
「……我想……你若、若娶不到我,不如哪天想開了,來嫁我吧。」
嫁她?她可真敢想,可這是不是也代表她對他終於有了幾分認真,甚至願意考慮嫁娶之事了?她曾說過絕對不會成親,但現在改了口。
檀冰一時激動,沒控制住,撐起身看著下面的姑娘,『奶』白『色』落在她臉上,帶著『奶』香味。
謝明瑤呆了一瞬,突然笑得開心又放肆:「你果然還有!」
她猛地靠過來,抱住他的脖頸親了一下他的臉,便往下移道:「我要喝。」
她臉不見了,檀冰莫名緊張起來,雙臂撐著床榻,清晰感覺到她在做什麼。
……
……
太羞恥了,可並不覺得難堪。
心底像被她燃起了火,快要將他所有的理智燒得灰飛煙滅。
「謝明瑤。」他喘息著壓抑道,「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她回道——
「師尊。」
「好喝。」
暮『色』在木船搖曳中降臨,崑崙諸位長老也在往回趕,他們也顧不上圍剿南獄了,即便只差最後一擊,還是覺得家比較重要。
其他仙宗沒了崑崙這個主心骨都不好動手,倒是給了姬霄喘息的機會,又開始盯著那面鏡子等待。
天蒙蒙亮的時候,鏡子亮了起來,裡面出現謝明瑤於霧氣之中美麗冷淡的臉龐。
「你總算出現了。」姬霄溫柔軟語,「我一直很擔心你,你還好嗎?」
謝明瑤靜靜看著鏡子里姬霄蒼白病態的臉,笑著說:「我很好,你也會好起來的。」
這是在暗示他,她成功了嗎?
姬霄等了這麼多年,若真成功了,那可真是很難不欣喜。
「你何時回來。」他帶著急切問。
謝明瑤說:「我很快就回去了,等我回去,我要第一眼看見你,好不好?」
這樣曖昧的話語,帶著更強烈的暗示,姬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刻應道:「好。」他一字字保證,「你回來第一眼就會看見我。」
謝明瑤滿意了,主動切斷聯絡,姬霄一掃臉上病態,彷彿已經看到了那條黑龍,看見了自己拿到魔尊之力成為真正的魔尊,讓南獄那些老傢伙心悅誠服。
謝明瑤收起鏡子看著朦朧的天『色』,不禁想到睡夢中的檀冰。
他很少睡得那樣沉,大約是雙修真的有用,他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可惜她不能再留下了,崑崙的人很快就會趕回來的,她並未真的想要他身敗名裂來做她的面首公子,那就算了吧。
最後這春風一度便為他們畫上句號。
至於她飄搖時說的那些話……
她是在南獄的,這是誰都會想到的事情,他若真的來了……
回眸又看了一眼崑崙的方向,謝明瑤掌心翻轉,淡紫『色』的光芒閃過,黑龍恢復原貌,出現在晨曦的雲層里。
「回南獄。」謝明瑤笑著說,「做我們早就期待的事。」
黑龍眨巴著眼睛,老老實實飛向她——她還活著,變得強大像丹皙一樣,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就這樣走了,你那個老相好怎麼辦啊?」黑龍馱著她走忍不住問了句。
畢竟在鎮邪塔關了那麼多年,很無聊,平日里沒少和其他魑魅魍魎八卦,這習慣很難改掉了。
謝明瑤望著前方定定道:「他啊,他若再來找我的話……」
她就,好好的,想想他們的未來。
若他在這般情形之下還來找她,還不放棄,於崑崙和她之間選擇她,那她就給個機會罷。
不是過往那種機會,是真正的機會。
崑崙,天剛亮起來扶微道長他們便回來了,他們直接衝到溶雪宮見檀冰,檀冰在輕紗白帳之後坐著,整個山上都不見魔氣,可見在他們回來之前,謝明瑤已經走了。
「道尊,那謝明瑤當真擁有了魔尊之力,實力堪比丹皙了?」扶微道長著急地問。
檀冰冷冷清清地說:「是。」
扶微道長表情扭曲,清輝長老臉『色』也沒多好看,試探『性』道:「道尊……將她放走了?」
檀冰回答得依舊很快:「本尊留不住她。」
這是實話,一點都不摻假,感情上他的確留不住她。
但在崑崙眾人聽來,是以道尊的實力來講,都留不住那個魔女。
「完了……」其他長老瀕臨崩潰,「一個姬霄還未曾解決,又冒出個謝明瑤,早知今日,當初便該在崑崙將她誅殺啊!」
這位長老話音剛落,便覺渾身冰冷兩股顫顫,他不知怎麼了,只是下意識看向那道阻隔著他們視線的輕紗,其實不算厚,但一重又一重,他們就只能看見個模糊的影子。
「說再多也遲了。」扶微道長面『色』灰敗,「這可如何是好,魔尊丹皙被剿滅還是靠前任道尊,如今魔尊之力再現,南獄恐會易主,那姬霄若和謝明瑤聯合起來,再加上師無音,實在是……太棘手了。」
清輝長老沉思片刻問:「道尊與謝明瑤交手過,可知她有什麼目的,想要做什麼?可要危害蒼生?她若做了魔尊,恐怕第一個遭殃的便是崑崙,她定會來尋仇吧?」
這話把大家嚇到了,一個個都白了臉,檀冰看得清楚,這次許久沒有回答。
他不說話,大家只當是真的,扶微道長焦急問道:「道尊可有應對之法?」
正道仙盟距離上一次大戰至今安逸了太久,其實真論起實力,不一定搞得過那些問題群體,從這次圍剿南獄都困難重重便知道。
但他也不能說得太直白,大家還是要面子的嘛,道尊是正道第一人,他一定有辦法可以對付他們的。
帶著對道尊的憧憬和信任,眾人無比鄭重地等待著道尊的回答,道尊也的確回答了。
「她走之前給了本尊一個應對之法。」
「……?」扶微道長一怔,「她給的?謝明瑤?」
清輝長老也詫異問:「她給了什麼應對之法?她要如何?」
檀冰於輕紗之後站了起來,降魔劍的劍尖破開輕紗,他走出來,目光冰冷,面『色』清冷雋永,不輕不重地說——
「她要本尊,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