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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4

  江白燃睡了一天一夜,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只看見陳汣皈。

  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周舟已經不在那裡了,他想可能是周念把人帶走了。

  睜開眼環顧四周,仔細看看住的地方很簡單就是一間很簡單的宿舍,一個書櫃一張桌子一張椅子,牆上還掛著一幅畫。

  還有一個人。

  陳汣皈窩在椅子上睡著了,桌子上還擺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是她一直在照顧我嗎?江白燃在心裡猜想。轉過去仔細看,才驚覺的發現其實她也並沒有多大,興許也只不過是比他大了幾歲,常年在這裡養出了一些大人的氣息吧,轉念他又想到了周念,明明是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可是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卻清冽的可怕,或許只有周舟才能救她吧。

  努力的撐著坐起來之後,看著在那邊窩著睡著的陳汣皈,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歉意又有一些說不清的情愫在眼神的深處生長出來,輕手輕腳把床上的被子抱過去蓋在陳汣皈的身上。

  但陳汣皈並不是熟睡,江白燃剛走過的時候她就醒了,睜開眼就看著面前站著一人,混著燈光有些模糊和朦朧,那天也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在之後一直看見的他不是躺著就是睡著,今天忽然這樣站在眼前,沒想到還挺高的,陳汣皈想。

  她睡覺的樣子真安靜,像個溫柔的,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像什麼,直到看見陳汣皈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眼睛睜得很大,但泛著淚水在眼眶瑩瑩打轉,像對琥珀珠子。

  對,像只溫柔的小白兔。江白燃覺得。

  由於江白燃看得過分的出神所以完全沒有看見後面走過來的鶴繁英。

  所以在陳汣皈伸出手的那一刻,江白燃雖然疑惑但是他也伸出了手,並且他接住了。

  。。。。。。

  鶴繁英的臉瞬間變黑,起碼黑了五個度。但是當陳汣皈越過江白燃看向她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秒又恢復正常了。

  江白燃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里,完全沒想過剛才發生了一場美妙的誤會。

  「怎麼了,小英?」陳汣皈不明所以,但是直覺告訴她鶴繁英的情緒有些不對。

  「沒事兒,先吃飯吧。」春風愜意的一張臉,帶著微笑,轉頭面對江白燃就是一臉黑,「吃飯。」

  後來江白燃想起這一場面就說鶴繁英是國粹變臉的傳人。

  陳汣皈站起來,也沒有注意掉在地上的被子,徑直向鶴繁英走過去,路過江白燃的時候順路招呼了句:「小江你自己先吃,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

  話剛說完就看見鶴繁英轉身就離開了,於是江白燃還沉浸在剛才的關懷當中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雪般的教育。

  「小英,你在生氣嗎?」陳汣皈追著鶴繁英,穿著拖鞋又跑不快,鶴繁英的步子就放得慢一點,等著陳汣皈追上來,追上來了,又走快一點,就是不讓陳汣皈抓著自己。

  「小英,你走慢點,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小英,你等等我。」

  「小英,」

  「小英,」

  「小英···」

  陳汣皈就這樣一直追著鶴繁英,但是她到底也不知道小英到底在生氣什麼。

  鶴繁英走在前面,腳步放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慢的她自己都覺得不正常了,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身後的人早就不在身後了。

  陳汣皈追不上鶴繁英就停下來了,就這樣站在原地仔細的思考小英是為什麼生氣。

  鶴繁英回頭就看見離自己十米遠的陳某人就這樣站著,低著頭,立刻沖了過去,拉著陳汣皈轉了兩圈,「怎麼了受傷了嗎?」

  陳汣皈看著去而復返的人,搖搖頭,「沒有,我沒事。」

  鶴繁英不太信蹲下去又仔細檢查陳汣皈的腳,穿拖鞋果然不適合小跑,鞋子里都進去不少的雜質,還有些小石子,幸好陳汣皈的腳並沒有受傷。

  「以後不要穿拖鞋出門。」一邊冷臉的說著。

  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拖著她的腳把鞋子里的小石子抖出來之後又穿回去。

  「你在生氣,是生我的氣?」陳汣皈看著蹲在面前的鶴繁英,短髮的眼色在窗邊照進來的太陽光一照就是忍不住想讓人探索秘密的紫色。

  而她確實也把手伸向了鶴繁英的頭髮,輕柔的撫摸著。

  正在給陳汣皈穿鞋的鶴繁英突然頭皮發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慢慢的從自己的頭髮上拿下來,「沒有。沒有對你生氣。」

  「你有,小英。你剛剛又別頭髮了,你每次撒謊都會把頭髮別到耳後,就算頭髮都在耳後,你也會做一遍動作。」陳汣皈嘆了口氣,手腕還被鶴繁英攥在手裡,一點也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我追不上你,想著如果跑得急了摔了一跤你可能又會責怪自己,所以我就行下來了,我在想你為什麼生氣。」

  「那你現在還在想嗎?」鶴繁英突然出聲問道。

  「在想。」

  「那,想到了嗎?」

  「沒有,」陳汣皈看著鶴繁英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看著冷冷的一張寫滿了小委屈的表情。

  「你···」鶴繁英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陳汣皈就打斷了,「雖然我還沒有想到,但是你可以先和我回去吃飯嘛?我會慢慢想的。」

  看著陳汣皈的眼睛,鶴繁英說不出拒絕的話,只點點頭,陳汣皈就牽著鶴繁英慢慢的走回去了。

  但也不能算陳汣皈牽著鶴繁英,畢竟還是鶴繁英抓著陳汣皈的手,但確實又是陳汣皈走在前面,帶著鶴繁英走。

  回到宿舍的時候江白燃坐在桌前沒有動筷子,等著她們回來。陳汣皈牽著鶴繁英坐下,又笑江白燃,「要是我們倆沒回來你就一直看著?」

  江白燃對上陳汣皈的眸子,一時臉紅,說不上個所以然。

  以至於再一次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鶴繁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江白燃應該好好活著,但是活得很慘,甚至很有可能是被做成了人彘,用上了古代那些及其殘忍的酷刑。

  陳汣皈坐下來一邊盛飯,一邊介紹,「這位叫鶴繁英,是我的妹妹,但大部分都是她照顧我。暫時也沒說你可不可以留下來,所以你暫時叫我們倆···」

  陳汣皈沒想到他該稱呼什麼,轉頭看向鶴繁英,示意她想一個。

  「我覺得不叫最好,今天先閉嘴,明天開完會後就知道了。」鶴繁英接過飯,又拿起一個空碗盛了一碗湯放在了陳汣皈的面前。

  「什麼開會?」陳汣皈問。

  「別弄了,讓他自己動手,先喝湯。吃完飯再說。」說完,鶴繁英就把湯推到了陳汣皈的面前。

  陳汣皈對江白燃笑了笑,示意他不好意思。江白燃蹭了蹭鼻頭,自己動手。

  「你手···」江白燃看見陳汣皈的手腕有些泛紅,剛開口就被鶴繁英堵了回去。

  「食不言,寢不語。」說著還用白眼掃了兩眼。

  江白燃一時被滋,不敢出聲,眼神就一直停留在陳汣皈的手腕上。時不時的就看兩眼。

  看的次數多了,陳汣皈自己也發現了,鶴繁英根本沒有看江白燃,順著陳汣皈的眼神才發現她的手腕上的泛紅。一時間有些失神,一頓飯下來機會就只巴拉自己碗里的白飯了。

  陳汣皈自然也發現了她的失神,鑒於目前的情況她也不好意思說話,只是默默的夾了菜到鶴繁英的碗里。

  兩個人對視一眼,陳汣皈溫柔一笑,鶴繁英就把臉別開了,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然後就走了。

  沒有人發現藏在短髮后的耳朵悄悄染了紅暈,沁在裡面的紅,慢慢爬上了鶴繁英的臉頰。

  於是桌子上又只剩下兩個人陳汣皈和江白燃。

  一時間氣氛更是尷尬,江白燃幾次想開口但是陳汣皈卻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吃飯,速度也肉眼可見的快了起來。江白燃也就更尷尬了,只能默默咽下話,埋頭吃起飯來。

  等到江白燃再一次抬頭的時候,房間里已經多了一個人,鶴繁英帶著陳汣皈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個小陶瓷瓶,打開輕輕的沾著白色的膏體慢慢的揉著那一片泛紅。

  吃完飯的江白燃很懂事的把桌子收拾乾淨了,但是看著重疊好的碗筷,又看看那邊的鶴繁英和陳汣皈,站起來又坐下,咬了咬下嘴唇,又抬頭看了看兩個人,再接著看看眼前的碗筷最終還是默默的開口:「這個,碗,在哪裡洗?」

  「出門。」鶴繁英說。

  等著很久都沒有等到下一句的江白燃只能再一次硬著頭皮開口:「然後呢?」

  鶴繁英回頭看見這個人居然還在,癟了癟嘴,覺得這人傻了吧唧的,看著心煩,「然後?你出了門問別人啊,你站在這裡你覺得我說了你能找到?或者你能記住?趕緊出去,別再這裡礙眼。」

  本以為鶴繁英是欺騙自己的,但直到他自己在走廊饒了七八圈,問了五六個人之後,才找到洗碗的地方,他又覺得鶴繁英確實說得是實話,不過他也疑惑為什麼洗碗的地方這麼遠?

  只有陳汣皈在江白燃端著一大堆碗筷出去的時候終於憋不住笑意,笑了許久許久,笑到鶴繁英的臉上都爬上了粉色,笑到她自己都眼角都有淚了,鶴繁英終於忍不住開口:「有這麼好笑嗎?」

  「有,哈哈哈哈,我好久都沒有看見有人能讓你生氣,還是生悶氣了。」

  鶴繁英無奈的搖頭,覺得面前的這個人不應該比她大,肯定比她小。

  然後打開了書櫃,背後赫然是另一個房間,一個完完整整的房間,裡面還有沒散開的煙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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