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第一個吻,又苦又嗆……
那年夏天, 以星漿體「融合」事件、以及宿儺干涉現實為界限,詛咒如雨後春筍般蜂擁而至。
接連上升的除了詛咒的數量,還有詛咒的強度——
二級及以上的詛咒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層出不窮的惡□□件讓所有咒術師忙成了一團。
依照里梅教過你的「天的平衡法則」, 你覺得問題的關鍵在於五條悟,這個覺醒了「無下限咒術」的特技術士已經隱隱有了當年封印宿儺應有的樣子。
現在的五條悟強到打破里世界的平衡, 令詛咒出現應有的「進化」, 也強到昔日可靠的搭檔反倒成影響他發動大規模術式的阻礙。
昔日里最強的二人組已經變成了最強的五條悟和第二強的夏油傑。
為了應對現有的局面,最高效地拔除詛咒, 兩人開始分頭行動。
一個人應對數量繁多的詛咒讓夏油傑變得很辛苦。
但他也飛快地成長了起來。
沒了五條悟聒噪不止的『插』科打諢, 夏油傑更加沉默寡言,逐漸褪去少年青澀感的他變得和前世越來越像了。
記憶中兩人的身影緩慢地重疊在了一起。
按咒專其他人的話來說,夏油前輩還是溫柔可靠的樣子, 只不過他變得更加成熟,開始越來越像一個「大人」了。
然而咒術師也是普通人,免不了在與生死相關的任務中積攢壓力。
作為「大人」, 夏油傑也有他自己的處理壓力的方法。
他會以「晚上去便利店給你買冰淇淋和酸『奶』」為借口,一個人到停車場附近的空地上抽煙。
這不是夏油傑第一次抽煙了。
越是相處, 你越能發現夏油傑並不是他向你刻意營造出的那個標準的溫柔好好少年。
這個男人堅持「保護弱者」的正論,但日常生活中他的溫柔謙和大部分停留在「社交禮貌」這個層面。
慈眉善目的菩薩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 會和朋友嬉笑打鬧,對於普通人看到既救,然後沒看到的時候便用沉默給疲憊的心靈帶去短暫的休憩。
抽煙、喝酒、看書、聽歌。
他只是為了給你「重新開始」的感覺, 才在同居之初, 勉強自己改掉了一些「不合適」的習慣,比如扔掉啤酒香煙、開始做飯、然後陪你看點傻兮兮的綜藝節目。
好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堅持在星漿體事件后出現了鬆動。
可惜瓦解得還不夠徹底。
懷著「唯獨不想讓你看到這副冷漠頹廢模樣」的心愿,夏油在沒人的時候當起了「壞男人」。
夏油會很刻意地撿你洗澡的時候出去抽煙, 然後掐著點回家換身衣服掩蓋煙味,還傻兮兮地以為你沒發現。
他未免也太小巧女人的第六感了吧?
但好在你已經決定做個「好孩子」了。
懷著「好女人是不會讓男人為難」的想法,你在察覺了一切后,仍然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今天。
今天的夏油實在太累了,白天剛剛祓除過兩隻詛咒的他一時間忘記了所謂的偽裝,在滿身煙味的時候跟為他開門的你撞了個滿懷。
……真是的,真的是太明顯了。
所以這時候就不能怪你壞心思了吧?
夏油傑如果真的像小白龍那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好男人。
那他身上的溫柔只會讓你覺得他高高在上,與你處在不同的世界里,讓你茫然無措不敢靠近。
現在好了,你在他身上看到了隱藏的小秘密,這個「被聖光籠罩」的男人一下就變得隨和可親起來了——
多麼可愛的男人啊。
一旦他的心靈出現裂縫,不就意味著你可以把自己填進去了么?
你並不打算放棄趁虛而入的機會。
你朝著正欲後退的夏油傑伸出了手指。
夏天后夏油升上了三年級。
在高專就讀的最後一年,是整個學制中最為寬鬆的一年。
這一年學校鼓勵學生自由選擇未來的人生道路,無論是循規蹈矩的普通人還是生死由天的術士,都能得到老師的認可和支持。
夏油換下了學校黑漆漆的制服,轉而穿上了老家父母寄來的白襯衫,僅在領口別上了作為術士身份的紐扣形徽章。
你不懂這種變裝暗含的心態,只覺得夏油傑穿襯衫的樣子十分好看,尤其是工作時挽起袖口『露』出的那節線條幹練的小臂——
充滿了「大人」的魅力,是古板中意外流『露』出的一點慵懶。
等到下班回家后,夏油會鬆掉領口的扣子,為了放鬆而解開那頭長發,任它們柔順地披在肩上。
這個帶著煙味的男人既整潔又頹然,整體氣質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那種矛盾的樣子實在讓人很心動。
「不要動。」
「你去抽煙了么?」
你用雙手拉住了夏油襯衫的領子,像小動物一樣,以鼻尖蹭上他溫熱的脖頸,親昵而貪婪地嗅他身上的味道。
夏油傑本來就不怎麼會拒絕你的要求,加上他實在太累了,於是很輕易就被你捏住領口。
為了滿足你的心愿,他無意識地順著你的力度為你俯下身子,甚至為了方便你的舉動,稍微側過了臉頰。
你的『亂』蹭使得他的身體微微一顫。
察覺到秘密暴『露』,夏油沮喪地垂下了眼睛,輕輕地「啊」了一聲。
他以乾澀而低沉的聲音,緩慢地同你解釋說:「抱歉,是我疏忽了……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味道?我這就去換身衣服。」
夏油將手掌搭在了你的手背上,討好地摩挲你的皮膚,以動作勸誘你放手,擺出一副就此認輸、企圖逃走的狼狽姿態。
「請饒過我這一次吧。」
他臉上溫和的笑容能讓任何一個女人為之心軟。
但你今天好不容易在今天把犯事的夏油逮了個正著,怎能這麼簡單就被他糊弄過去?
對於夏油的請求置若罔聞,你抬起腦袋朝他『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以甜膩的聲音反過來向他徵求同意說:
「不,我很喜歡傑的味道。感覺很有男人味,我好喜歡。」
「請再讓我聞聞吧,拜託你了。」
你的笑容令夏油神『色』一怔,眼神也跟著暗了下來。
男人慵懶地歪了歪腦袋,毫不躲閃地與你對視,扯動嘴角問道:
「……喜歡么?」
因為夏油傑實在很配合,你便鬆開了不依不饒緊抓他衣領的手指,轉而用托住了夏油的面龐,將這個英俊的男人捧在了手心,真誠地向他吐『露』自己的心意:
「傑什麼樣我都好喜歡。」
你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得可以交換一個甜蜜的吻,所以你就擅作主張地湊了過去,想要嘗一嘗那兩片單薄而柔軟的嘴唇是何滋味。
你一邊解釋自己的行為邏輯,一邊狡猾地表示出自己的善解人意,說:
「如果討厭你的話我會推開你的。傑也可以推開我哦。」
夏油傑沉默地注視著你。
「這樣啊……」
如是喃喃低語的男人最終選擇了放棄。
他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夏油傑環住了你的腰肢,為你閉上了眼睛。
你們的第一個吻是帶著尼古丁澀味的吻,嘗起來又苦又嗆。
——痴纏而緊密的相互索取,逐漸壓榨彼此的呼吸,正如溺水之人放棄了抵抗,心甘情願地迎來了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