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世回憶
攣冰看著眼前的烤雞有些茫然。
它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長棲要把這個烤雞放在它身邊。
但這些都不重要!
到了它的地盤就是它的了!
於是攣冰立馬走了過去叼了起來,並且對長棲發出了兩聲低低地威脅聲音。
長棲安靜地看著攣冰沒有動。
攣冰很滿意,然後它便開開心心地把烤雞叼了回來,和自己的烤雞並排放在了一旁。
等做完這一切后它便蹲在了地上,乖巧地等著主人醒來。
至於長棲則也蹲在了離攣冰不遠的地方。
那旁的弟子們也鬆了口氣。
他們也終於開始放心地烤起了自己的晚飯。
但是就在他們剛烤得差不多的時候,就看到斷師兄的本命劍長棲又走過來了,獸瞳依舊冰冷地看著他們。
弟子們:「……」
而此時外界的一切言燼和斷圯都是不知道的。
言燼還在闔眼睡著。
從臉色上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很疲憊。
畢竟趕了那麼久的路,而這一路上飛舟的運轉還都是靠著言燼的靈力來支撐。
但偏偏他身體還受著傷。
或許在眾人眼睛里棍傷其實不算嚴重,但沒人知道言燼的神魂也是嚴重受損的。
除了重生這個原因以外,還有就是心魔誓加重的傷。
他能撐到現在靠得全部都是意志力而已。
現在有攣冰在他身邊了,所以言燼也就不用額外再分一絲心神用於戒備,於是就沉沉的徹底睡了過去。
至於斷圯,他則在打坐修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長棲認他為主落於他手中時,他的腦海就時不時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畫面很快,讓他看不清楚。
但也擾亂了他的心神。
所以斷圯才直接打坐修鍊,用於摒除雜念和干擾。
只是修著修著,他發現那些畫面非但沒有消失,並且還逐漸清晰了起來。
斷圯以為是幻覺,剛想要用念力把畫面打散就驀然頓住。
因為他看到了……言燼。
周圍的畫面也逐漸愈發清晰了起來,他看到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院落里。夜空上掛著一輪明月,淡淡桃花香拂過,院落寧靜寂寥。
身著玄衣的言燼正坐在石凳上喝著酒。
似乎是察覺到了斷未酌的視線,言燼抬起頭望向他,然後道:「怎麼?你不喝嗎?」
斷未酌沒有回答。
言燼輕輕笑了一聲,笑得有些自嘲和落寞。
他把剩餘的酒全部都一飲而盡。然後才再次望向靜默不語的斷未酌,道:「我給你傳信,你倒真來了。」
「為什麼要來?」言燼看著斷未酌。
斷未酌依舊沒有說話。
夢裡的言燼似乎也清楚斷圯的性格,看他不答也沒有再問,只是眼睛略有迷濛發怔地看了酒罈好一會。
半晌后,言燼驟然把酒罈重重往地上一摔!
接著他頃刻間來到了斷未酌眼前,他一把抓住了斷未酌的衣領,抵著他聲音嘶啞道:「我在問你為什麼要來?!」
斷未酌依舊錶情淡漠,未說一句話。
言燼望著斷未酌的表情神色,看著他那雙依舊冰如寒雪從未有過片刻變化的眼眸,手中的力氣逐漸鬆了下來。
似是無力。
「一點都沒有嗎?」言燼喃喃道。
「就沒有……一點動心嗎?一點也好。」言燼怔怔說著,那雙看向斷未酌的眼眸里含著痛苦和絕望。
斷圯感覺自己心口疼了一下。
可他不明白這種感覺。
斷圯並不是修無情道才變得如此冷漠的。他從小就如此,仿若沒有七情六慾。
他師尊收他為徒時便說過他似乎七情不全。
但斷圯從未放在心上。
他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最終的目的只是想求得大道。
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直到,他遇到了言燼。
凝視著眼前怔怔看著自己的言燼,那雙眼中似乎除了自己就再未有其他。
斷圯緩緩抬起手,似乎是想觸摸言燼,但最終卻還是落了下來。
沒有得到斷圯回應,言燼眼裡最後的那絲光亮逐漸熄滅。
他低低地笑了笑,笑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言燼啞著嗓子道:「若早知如此……」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他便因為承受不住烈酒猛烈的後勁而暈了過去。
夢裡的斷圯並沒有讓言燼掉下去。
他攬住了言燼的腰身,然後,手一點點地緊了起來。
於是,斷圯就讓言燼這樣靠著他一整晚。
直到言燼似乎有醒的跡象,斷圯才慢慢地把言燼放到了石凳上。
然後自己隱身看著他。
醒來的言燼其實還是半醉半醒的。
他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空曠的周圍,黯淡無光的眼眸似乎早已猜到斷圯離開了。
他苦笑了聲。
接著他慢慢起身,拿著酒跌跌撞撞朝著魔界的路走去。
而言燼不知道的是斷圯自始至終就跟在他的身後,替他清除了好幾個不長眼的魔修。
直到言燼再次倒在了一顆樹下徹底昏睡了過去,斷圯才浮現出了身影。
他靜靜地坐在言燼身邊,還是一言不發。
明明清風微暖,卻無法帶給言燼和斷圯半分暖意。
斷圯凝望著言燼頹廢的臉龐,眼眸閃過無數掙扎后最終還是歸於沉寂。
他凝望著已經翻出白魚肚的天邊,眸光淡漠。
但那下意識用靈力為言燼掃去所有飛來飛去的小蟲,只為了讓他睡得安穩點卻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等到言燼終於從醉酒中清醒,有了自保能力以後斷未酌才終於離開。
或許是夢境太過真實的原因,斷圯竟然愣在了原地。
直到畫面再次一轉。
他出現在了自己的平機峰洞府。
而在他的面前則站著一個人,一個他有點厭惡的人。
言燼的好友喻昶。
斷圯從來都沒有任何太喜歡或者是厭惡的人和事物,在他的世界里就分為道和言燼。
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在他眼睛里。
可這個喻昶,他卻很厭惡。
因為,他是言燼多年的好友。
「別急著動手,若不是有事你以為我願意踏入你平機峰?」喻昶諷刺說道。
斷圯沒有任何錶情,只是繼續擦著劍。
「斷圯,我今日來只想問你,你要毀了言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