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求大道
斷圯表情淡漠，安靜擦劍的模樣彷彿這洞府中沒有別人存在一般。
喻昶也習慣了斷圯這個態度。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甚至說喻昶和斷圯還是先認識的。
但是斷圯卻從未開口對他說過一句話。
一個字都沒有。
不過喻昶也並不稀罕，因為他也不待見斷圯，甚至說是厭惡。
但現在卻不得不交流。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繼續下去我想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我求你放過言燼，讓他死心吧。」喻昶疲憊道。
斷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徹底死心。你不用做什麼，只要到時你別反駁就好。」
「若你對言燼有一絲不忍的話，就按我說的做。」
其實喻昶知道最好的結果是斷圯和言燼在一起，但看斷圯對道的執著那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既如此，那就讓言燼徹底死心。
哪怕他來做這個小人。
斷圯仍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微微動了動手，下一秒喻昶就被震了出去。
並不是震退多少米，而是直接給喻昶扔出了平機峰。
若不是有本命劍護著喻昶，喻昶不死即傷。
畢竟對方是斷未酌。
喻昶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個樣貌姣好的女修倏然出現，她皺眉扶起了喻昶。
這是他的本命劍劍靈。
等喻昶爬起來后就又要去平機峰，但是被女修攔住了。
喻昶頓時皺眉，用他爹總說他娘的口吻嚴肅道：「男人的事情你別管，你又不懂。」
而在喻昶說出這句話后，那劍靈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此時的喻昶還不知道他未來為了這句話賠了一輩子，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怎麼讓言燼死心。最後他看了看平機峰山峰，咬咬牙后選擇去找了祁霖。
*
而畫面到這就結束了。
斷圯驟然睜開了眼睛，視線清晰后才發現他仍舊是在東淵秘境外的樹林處。
至於言燼，則在他不遠處的地方靠著樹沉睡著。
他的臉龐疲憊蒼白，但還未有夢境中那蹉跎至極的無力和絕望。
是夢境嗎？
斷圯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了略有不穩的情緒。
彼時長棲還在給攣冰送著烤雞，而在攣冰身邊已經有八隻烤雞擺在那了。
旁邊的弟子們十分安靜，似乎已經麻木了。
「長棲。」斷圯啟唇道。
聽到主人的召喚，長棲咻然化成了一把長劍落入了斷圯手中。
斷圯未看其他人一眼，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到了東淵秘境的另一處樹林處。
彼時斷圯眼眸已經微微發紅了，這是他心魔再次出來的徵兆。
儘管理智告訴他，那些只是夢境。
但是斷圯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彷彿真正發生了似的錯覺。
第二個夢境他沒在意，因為斷圯沒看懂是什麼意思，發生了什麼。但是第一個夢境，很顯然言燼已經入魔。
此時斷圯腦海里都是言燼那個絕望悲涼的眼神。
他用力攥著手中長劍，眼眸赤紅。
另一頭。
清虛道尊帶領著眾長老還在修補著東淵秘境的外圍法陣。
這法陣太大，著實難以修復。
最主要的是耗費靈石，也耗費心力。
他們已經修補了一天一夜了，為了儘快修補完成回宗，所以沒有一個長老休息。
就怕在外耽擱時間太多容易節外生枝。
等看到終於差不多要修補完了后，快要虛脫的萬靈峰峰主都要喜極而泣了。
因為就他修補得最多。
萬靈峰峰主剛要跟掌門師兄說句話，就忽然感覺到一股仿若吞滅山河般的龐大劍氣襲來。
眾人快速閃躲。
但他們能躲，法陣躲不了。
於是只見下一秒那剛剛才修補好的法陣就被溢出的劍氣又捅破了。
眾長老：「……」
萬靈峰峰主眼睛都瞪圓了，他怒罵道：「是哪個王八犢子！給我滾出來！」
聚練峰峰主感受著這股熟悉的劍氣，微微蹙眉道：「應該是未酌在練劍。」
萬靈峰峰主頓時卡殼了。
他臉色憋了半天，最後才道：「算了，不和他一個小輩計較！」
主要是除了掌門師兄以外，斷未酌師尊他也惹不起。
不，他的師兄就沒一個他惹得起的。
想到這萬靈峰峰主內心悲涼無比，愈發覺得自己可憐又悲慘，是活生生的小白菜。
清虛道尊則皺了皺眉。
他看著可以說是全部前功盡棄的法陣，有些頭疼道：「罷了，都先去休息一下吧，法陣明早再補。」
眾長老：「是，宗主。」
清虛道尊離開后便直接去了言燼那。
在看到言燼是安靜睡覺並沒有和以前一樣荒唐時，他這才鬆了口氣。
「掌門師兄。」聚練峰峰主出現在了清虛道尊身後。
「嗯。」
聚練峰峰主看了看不遠處的言燼，接著嘆息道：「這兩把神兵一看便是一起的。」
話點到為止，沒說太多。
但清虛道尊也明白他師弟的意思。
很顯然，若是處理不當言燼和斷圯之間怕是又要起波瀾。
清虛道尊沉默了下，然後便轉身離開。
聚練峰峰主看著師兄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
清虛道尊沒去別的地方，而是順著劍氣溢出的方向到了斷圯練劍的地方。
此時那片地方已經被斷圯霍霍的沒剩下幾塊好地了。
在察覺到有外人來時斷圯便停下了劍。
他望向清虛道尊。
清虛道尊緩緩走了出來，他看著斷未酌，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都化為了一聲嘆息。
「斷圯。」好一會後清虛道尊才開口。
斷圯看向清虛道尊。
「我今日不是以宗主的身份來找你，是以言燼師尊的身份。告訴我，你與言燼之間可否還有任何轉圜的機會？」
他想要知道斷圯的態度。
如果有任何鬆動的意思，他就讓他們合籍。
斷圯的無情道和別人不同，他天生靈體永遠不會入魔，所以哪怕合籍影響也並不大，清虛道尊才敢這麼說。
若是換了旁人，他都斷不會開口。
斷圯沒有回答。
清虛道尊繼續看著他道：「我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若是你對言燼也有點好感，我這個當師尊的今日便同意你們合籍。
若是沒有，那麼從今以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言燼那我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會讓他再糾纏於你。」
也就是說選了後者他和言燼之間便沒有任何可能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
要麼別再折騰直接在一起，要麼就當斷則斷。
斷未酌眼眸低垂。
清虛道尊凝視著他，目光嚴肅。
不知過了多久，斷未酌開口了，他道：「我，只求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