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我打開門,任天翔站在小院門口,臉上堆滿了假笑。

  我剛看了一眼任天翔的臉,差點沒憋不住笑。

  這才幾天時間,任天翔的面相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的一張臉幾乎被霉運蓋滿,鼻尖像個癟茄子,財帛宮又暗又紫。

  眉心命官黯淡,隱隱長出一顆黑痣。

  右眼一側的夫妻宮幾乎變成了一片青黑,活像是被人一拳打了個熊貓眼。

  不用多說,肯定是馬蘭被那煞物折騰的不輕。

  我強忍著笑:「任叔來了,快請進。」

  任天翔趕緊把手裡的兩盒點心塞到我手裡,一步跨進了小院。

  「多餘啊,你看叔這幾天太忙,也沒抽出空來看你,在這住的還習慣嗎?」

  我故意皺了皺眉:「別提了,不習慣啊。京城的空氣不太好,物價又太高,我正尋思著今天就收拾收拾東西,回縣城去算了。」

  任天翔嚇得差點跳起來,「哎呀別,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有叔一口飯吃,還能餓著你不成?」

  任天翔趕緊掏出一摞錢塞給我,大概有個幾千塊。

  「拿著,你拿著.……這就對了,和叔客氣那可就見外了。」

  我請任天翔坐下,給他泡上壺茶,對他嘆了口氣。

  「任叔啊,你看我在這麻煩你這麼多天,都過意不去了,再說我也不能老是白吃白喝不是。我尋思著回縣城去隨便找個工作,哪怕少掙點,也高低能養活自己。」

  任天翔一拍大腿,我臉一抽,看著都疼。

  「好孩子,你有這份志氣,叔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必須得成全你。」

  任天翔掏出手機,裝模作樣地對著話筒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別回縣城了,叔看上你的能力,就跟著叔幹得了。這樣,叔手頭上有塊地皮正在開發,正好缺個項目經理,你要是不嫌棄,明天就可以去上班,月薪嘛.……稅後八千!」

  我仔細看了看任天翔的臉,冷笑了一聲。

  「任叔啊,我只怕是……唉,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任天翔一愣:「是不是對薪資不滿意?這都好說,要不.……一萬!」

  我搖搖頭:「不是錢的事,任叔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幹什麼的,這種瞎話能糊弄的了我?」

  任天翔訕笑了幾聲,端起茶來掩飾住那一臉尷尬。

  「嗯……是,叔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那塊地皮……出了點事。」

  我笑道:「那塊地皮剛開始施工就出了怪事,現在承包方天天追著你要工程預付款,但是……項目經理卻卷著款跑了,你拿不出來。」

  任天翔猛然抬頭看著我,眼睛瞪的溜圓。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冷哼了一聲,心想這些都在你面相上顯示出來了。

  其實我也推算不了這麼精準,只是根據任天翔的面相,加上他說的地皮的事猜測的。

  任天翔的左眼皮上方田宅宮兩道煞氣縱橫,一道應在他家裡,另外一道就應該是應在地皮上了。

  他下巴上的奴僕宮凶光畢露,應該是應在項目經理這個職務上,不然任天翔也不會突然給我這麼個肥差。

  任天翔哭喪著臉,滿臉都是哀求的神色。

  「多餘啊,你看.……」

  我撇了撇嘴,「這些話我師父應該在十八年前都跟你說的明明白白,只怪你沒聽進去。」

  任天翔臉色通紅,吭哧了幾句。

  「這都怪你嬸子,她就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封建迷信.……嗨,不是,怪我怪我。」

  我忍著笑看著任天翔,心想就這樣吧,差不多就行了,要是真的不管任家的事,第一個死的人……

  就是我。

  我喝了口茶,「任叔,聽說你請了摸金潘家給你解決家裡的陰煞,現在怎麼樣了?」

  「別提了!」任天翔狠狠地把茶杯墩在桌子上,「潘成牛皮吹的山響,我還以為他有多大本事,結果他被陰煞反噬,自己差點沒命不說,還把你嬸子也害慘了!」

  我有點好奇,讓任天翔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前幾天……嗯,就是你來京城的那天晚上,你嬸子就有點不舒服,她總說身上沒力氣,怕冷,這大熱天的蓋了兩床厚被子,還一個勁的打哆嗦。」

  我點了點頭,這是典型的陰煞侵體的癥狀。

  任天翔繼續說道:「去醫院也沒檢查出什麼毛病,後來我就請了潘成來看看,他說你嬸子和詩雨都被什麼邪物纏上了,要是不趕緊解決,五天之內就能要了她們的命。」

  我想了一下,沒錯,時間正好能對上。

  看來潘成不是浪得虛名,他還真算準了,他到任家去看風水的時候,確實是離任詩雨的生日只差了五天。

  「然後呢?」

  「我給了潘成一百萬,他帶了法器符籙去我家鎮邪,結果,結果.……唉!」

  我笑了笑,結果都不用說了。

  潘成被陰煞反噬,應該是傷的不輕,馬蘭的病情更加嚴重,看來卦象上顯示的真沒錯,天命煞局哪是這麼容易解開的。

  「行吧。」我故意沉吟了一下,「我去試試,收了那個陰煞。」

  我剛要起身,任天翔一把拉住了我。

  「多餘啊,你看能不能……先把地皮的事解決了,那事比較急。」

  我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你搞錯沒有,是你媳婦和女兒的命重要,還是一塊地皮重要?」

  任天翔苦起了臉:「你嬸子和詩雨三天之內還不會有事,可那塊地皮……明天再不解決問題,我就要破產了,哪還有錢養活她們娘倆。」

  我很生氣,眼看馬蘭和任詩雨就要沒命了,任天翔竟然還在糾結一塊地皮的得失。

  我想了想,忍了口氣。

  算了,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

  「行吧,我就先去地皮那邊看看。不過任叔,我讓潘成轉告你的話,你應該沒忘吧?」

  任天翔愣了一下,「轉告我的.……啊,想起來了。多餘啊,只要你把這塊地皮的事解決了,別說是二百萬,就算再多錢,叔也給得起!」

  我點頭答應,任天翔催我趕緊走,我又叫住了他。

  「任叔,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三天之內我和詩雨交換玉佩,按照約定成親,你全家自然會安然無事,不然誰也救不了你,別說是潘成不行,就算我師父他老人家親自來了,也是這句話。」

  任天翔猛然變了臉色,他吭哧了幾聲,咬咬牙。

  「行,叔答應你,只要你順利解決了地皮的事,咱什麼都好商量!」

  我心裡暗罵了一句,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現在都火上房子了,他還是一門心思就想著那塊地皮。

  我回屋收拾了傢伙事,走到門口,任天翔正跳著腳轟著圍著他打轉的大公雞,我又叫住了他。

  「任叔。」

  「多餘你說,什麼事?」

  「你說的那塊地皮,是不是在東邊?」

  任天翔愣了一下,點點頭,「對,就在東郊,你怎麼知道的?」

  我嘆了口氣,對他搖搖頭。

  「那你還是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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