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厄塔！
黑暗中有輕聲抽泣與歎息聲飄起，蒼涼的棺槨中帶著一絲悲涼，昨夜之花綻放時好似在不久前，血花似焰火般綻放的場景依舊清晰，這一切都如同噩夢般讓人難忘。
秦雨夜輕聲搖頭，縱然他有意去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可依舊有人逝去，最後那籠罩在染血幽霧中的鱷祖可怖的令人心寒，僅僅隻是一雙血眸就足以讓大多數人魂飛魄散了。
此時雖然離開了熒惑古星，但大多數人依舊沉浸在昨夜的夢魘片刻光陰中不能釋懷，看著手中圓潤無暇的舍利，上麵布滿了縷裂紋，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碎裂。
秦雨夜揉了揉額頭，看著手機上不多的電量將其關閉，準備閉眸休息一下的時候，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轉眸看向不遠抱著玉如意的李小曼，烏黑秀發垂落在左側肩頭，明眸迷蒙似月，猶如黑暗中綻放的蓮花般，安靜的坐在那裏。
“原著中李小曼被鱷祖神念控製，不知道是不是銅棺關閉前……”，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他投過去的目光，明眸一轉向這裏望來，秦雨夜心中思緒陡轉，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了下，而後若無其事的避開。
“還有大成聖體神袛念，這一趟班車真是有意思！”
他想著精神卻沉重起來，視野變得迷蒙無比，朦朧中整個人好似進入了夢境一樣，有一種跨越光陰的沉重感，隱約間看到了萬條絲絛般的霧靄籠罩著的一座無法形容的“塔”，耀眼而璀璨，渺渺茫茫似是星河般的光點環繞在側，一眼看去猶如恒沙般的世界在沉浮。
“厄塔擁有者秦雨夜，開啟使用資格。”
淡漠無痕，毫無情緒的聲音將他從夢幻中驚醒，隻見氤氳光華中厄塔自主垂落下光輝將他覆蓋。
“衍化失敗，本源力不足，建議使用者……”，冷漠的聲音緩緩散去，處於朦朧中的秦雨夜沉思良久，回想起前世獲得厄塔“預支”的事物時，心神就沉寂了下來。
意識回歸，耳邊那些聲音又清楚了許多，他睜開眼一看，隻見兩方人在對峙，爭吵的目的很明顯，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又有人遭受了厄難。
“事實很明顯，隻有你離他最近，也隻有你能避開眾人的目光下殺手……”
“我說過了，不是我，我也沒理由殺他。”，葉凡看著對麵的眾人，聲音沉靜無比。
“你個蠢貨啊，葉凡幹嘛對他動手？”，龐博沒好氣的說了句。
“哼哼，誰知道他想幹什麽……”
秦雨夜起身來到地上那冰涼的“睡去”的人前，伸手摸了摸喉結，沿著脖頸邊看去碩大的洞口幽幽透著風，後麵一陣香氣吹來，有細長的烏黑發絲散落，隻見林佳也從他後邊看來。
“發現了什麽？”
“有妖物溜了進來……”
“什麽？”，林佳美眸睜大，震驚道。
“噗！”
“小心！”
“快躲開……”
爭論中的幾人看見秦雨夜動作時就將目光望向了這裏，突然看到一縷烏光轉動了下，血肉模糊中一道璀璨的光疾射出來，直奔秦雨夜的額頭而去，顯然這種神鱷很喜歡鑽人的腦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發聲的時候，秦雨夜下意識就出手了，舍利自主流轉出黃金般的光澤將他伸出的那隻鐵拳渲染成了燦金，“鏗鏘！”，金屬般的交擊聲，神鱷嘶吼著被反彈出去。
葉凡手提神燈，高高舉起擋在神鱷拋飛的方位，黯淡的火星四濺宛如隕石洞穿大地般瞬間在神鱷的鋼鐵之軀上蠶食出了幾個血洞，緊接著龐博上前一個重擊，神鱷隻來得及發出怨毒的慘叫就化成了肉泥。
“你沒事吧！”，林佳心有餘悸的急忙問起，拉住他的手看去，隻見白皙的拳頭上一條血淋傷痕露骨而出，刺眼而可怕。
“受傷了，誰有創可貼……”
“快用布包住！”
幸好準備爬山的一眾人都或多或少的帶了些外敷和內服的藥物，秦雨夜蹙著眉頭，感受著指掌上那火辣辣的痛，這下中槍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這麽突然，要不是有舍利子，他早涼涼了。
就算如此，依舊有嫣紅的血滴落在棺槨上，一些有想法的人還沒開口，分外妖異的一幕發生了，暮鼓晨鍾悠悠飄揚起來，萬靈朝拜的浩大餘音嫋嫋升起，有震動河山的戰鼓被擂動、也有蒼龍的怒吟飛揚九天……
棺槨壁上那些刻圖栩栩如生泛起了光芒似是準備跨界而出，真正複活在人世間一樣，凶獸怒吼踐踏大地、神禽撕裂長空，古老的蠻荒古圖散發著氤氳光華。
同樣的，處於棺槨中心的小棺也綻放了縷縷光輝，黃鍾大呂般的天音好似一曲聖歌被傳頌起來，繁奧而亙古，特別是被眾人圍攏的秦雨夜似乎有吸引銅棺刻圖的魔力般，那些刻圖、神袛的眼眸都向他看去。
特別是處於心神清明、神思格外明淨握著菩提子的葉凡，幾乎能夠察覺秦雨夜肌體中那蘊藏的古老之力，如同沉眠的真龍，縱然是沉睡著依舊帶著威壓寰宇的氣勢，甚至當縷縷光芒與秦雨夜重疊之時，他好像看到了一尊真正的神袛挺立在人世間。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
神秘的大道天音悠悠響起，浩大而深奧、令人神思饋明，說不出的道韻流轉心頭，秦雨夜此時也模糊察覺出厄塔釋放出了瑞霞，不知是在呼應還是鐫刻。
這一瞬，好似萬年，當棺槨猛烈震動起來，眾人才被驚醒，眼前的一切重歸如初，好似根本沒有發生一樣，不過這時候沒有人再去考慮別的，因為曙光已現，新世界被掀開了一角。
…
…
驟然見到光明，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秦雨夜跟隨眾人衝出青銅古棺後一幕映入眼眸中，綿延起伏的山嶺縱橫在大地上，濃鬱綠林成海、碧草似茵、鮮花綻放，一幅世外桃源般的畫卷。
“空氣清新，風景秀麗，真是一片美景！”
“這裏就是新世界嗎，看起來是如此的美好！”，有人感歎著說了句。
因為他的緣故，三十幾個同學到現在還剩下二十多個，你一句我一句的亂七八糟說了起來。
聽著這些人的話，秦雨夜麵上平靜，心中輕道，一個大世、一曲戰歌就此開始了，我的命運又會如何？注視著九具龐大的龍屍與神秘青銅古棺墜落懸崖，從邊緣俯視可以看到一個深不見底、似是連接著九幽地獄的深淵古洞，可以想象人掉進去後，永生永世都難以重現。
龐博拿起一塊石頭猛然向裏麵擲去，石塊破空後，良久無音，他咂了下嘴道：“看來真的很深。”
“別亂扔東西，這裏是什麽地方還不知道呢！”
秦雨夜遙望了眼靜謐到死寂的深淵，抬步離開，他自然知道這深淵之下居住的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他們這一趟跨越星河的旅程或許就與她有關，到底是因為命運的選擇還是個人的執念，亦或是漫步在世間巔峰之後就已經注定了！
這一切成謎不得而知，秦雨夜也不清楚這之間的因果關係，畢竟這個世界從古至今都被掩蓋在深深迷霧中，天地破碎、日月成空，更遑論無盡歲月後的恐怖劫難再次重來……
想到這裏，秦雨夜識海深處的古老厄塔起渺渺天音，悠悠擴散出一縷波紋阻擋了或真或假的虛厄，他揉著額頭清楚自己不能再往深處去想了，將思緒壓下與眾人匯合。
這個時候他們所處的世界已經讓人掀開一點了，翱翔於天的金翅大鵬、堪比山巒的蠻獸、蜿蜒長嶺般的異蟒，個個讓人目瞪口呆，如果放在另一顆水藍色星辰上每一個都是保護動物。
“雨夜，幹什麽去？”，看到他往深處去的背影，正在喝水的葉凡問起。
“找吃的……”
“靠，找吃的也不喊我，我也去！”，葉凡鄙視了下，連忙跟上。
“等等我。”，淅淅瀝瀝在樹蔭下解決問題的龐博見狀連忙帶上褲子，跑了過去。
“你們說咱們這算是穿越不，我來到這個世界後老娘也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龐博人高馬大的走在左側，看著這方奇異世界慨歎道。
“放心吧，會回去的。”，秦雨夜看到露出同樣神色的葉凡安慰道，就算是為了這一番同學情誼他也會盡量幫助兩人，不，是那些人提前回家的。
“對，一定會回去的！”，葉凡也附合著說了句，不過他自己都不太相信，這不在國外而是另一個時空或者是星域，要想回去誰知道是何時。
他看向神情淡然、儀態沉靜看不出一絲難過的秦雨夜時不由想到，他這個好友或許比他還難受，因為連一個念他的人都沒有，一個人憑空消失或許就如同枯葉成塵一樣無人得知。
“到了！”
一聲輕語將他從深思中驚醒，隻見兩人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薄薄金輝染著汩汩流動的泉水，老藤蔓延著歲月圖紋，十幾株翠光流轉的小樹結了碩碩寶石紅果，明豔璀璨。
“真香啊，看起來跟紅寶石一樣……”
“不知道有毒沒，要不你們先試下？”
“我來吧！”
秦雨夜伸手摘下一枚嫣紅似火般的果實，鵝卵石般大，平躺於掌心看起來似是紅鑽雕刻一樣，甚至仔細看去能夠窺見那絲絲紋路。
一口咬下，晶瑩溫潤的光澤帶著沁人心脾的甘甜沁入體內，一種芬芳香韻彌漫生輝，與此同時秦雨夜感覺到軀體的血脈中似是燃起了微小的火苗，有一種奇妙反應，淡淡的柔和光芒似是細霧般嫋嫋散開。
“怎麽樣，沒事吧？”，龐博看著他問道。
一邊的葉凡心中猛然傳來一股心悸感，他再次看向身側的秦雨夜，隻見他睫毛下的眸子都流轉了一瞬的瑞光，讓人恍惚這不是真的。
“好吃……”
“靠……”，龐博鄙視了下，連忙摘下一顆往嘴裏塞。
秦雨夜用礦泉水瓶子灌著神泉喝著，一邊體會著軀體中似是花苞綻放般縷縷壯大的生機，葉凡吃著果實似是無意的說起：“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
葉凡笑了下，看著他。
“或許是與體質有關……”
秦雨夜看向他說了句後就沒再吭聲了，專心致誌的喝起了神泉，要知道這東西放在外界那些絕頂大能都得不到，再說能夠安穩享受的似乎也就這一次了。
“體質！”，葉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