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懷疑
「噓!」蘇映月做了一個靜音的動作。
陳善智靠著牆站著,聽見蘇映月的拒絕,眼底劃過一抹不滿。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知道主上對她有幾分興趣,便欲擒故縱起來!
顏默清深色的唇瓣抿緊,眼底沒有半分怒氣。
她忽然抬起艷烈的臉,眸光碎芒瀅瀅的。
「心率正常……心律也不錯……無心包摩擦音……心臟也沒有雜音了。」
陳善智聞言,眼底的嫌惡又深了幾分。
這女人還真是喜歡賣弄!
他家主上就是確定自己痊癒,才決定告辭的,還用她故作高深?
其實,久病成醫一點也不假。
顏默清醫術雖說不是出神入化,但也算是小有成就。
只是除了親近之人,都不知道罷了。
蘇映月摘掉了耳朵上的聽診器,挑唇一笑。
「恭喜你,雖然以後你與尋常人無異,但運動還是要循序漸進,畢竟你還在恢復期。」
雖說顏默清錢多,但是這樣的人精。
若是得罪了,無異於引火燒身。
於是,她還是故作大方地,從桌子上的醫藥箱,拿出了一個食物檢測槍。
「顏公子,你在外行走,飲食需多注意安全,這個食物檢測槍送給你。」
顏默清沒有客氣,伸手接過。「多謝。」
自從老護國公壽宴,這食物檢測槍奇效,瞬間傳遍京城大街小巷。
而且,自那以後,不少名門世家、官宦重臣踏破了平安堂。
炒到黃金千兩,竟然也難求一隻。
南夏,只有皇上、皇后、蘭充儀以及護國公府和秦王府才有。
這樣代表特殊意義的東西,他自然是卻之不恭。
「我還有一事相求。」
蘇映月抬眸詢問地看向了顏默清。「何事?」
「冒昧求一張慈善晚宴的請帖。」
顏默清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扇骨道。
蘇映月聞言一笑,隨手從抽屜中抽出一張空白請帖。
上杆子來送錢,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她的笑容又深了幾分。
然後她在請帖上寫好了顏默清的名字,遞到了他的手中。
「因為國母喪儀,慈善晚宴可能要延後到下個月了。」
顏默清接過請帖,狹長的眸子似夜裡的銀月,美得勾魂攝魄。
「對於幫助別人,我也是很熱衷。你若是有需要,我更是樂意之至。」
他說著打開了摺扇,若清風明月與蘇映月擦身而過。
龍涎香殘留在空氣中,撩撥著她的嗅覺……
雖然早朝停歇了三日,但皇上御案上的奏摺卻沒有半分減少。
自從蘭充儀提為皇后,左相一黨,似又有了主心骨。
一個個咬著,秦王抗旨不尊的事,不停地向宮裡遞摺子。
皇上願意,不過是想逼啊逸就範。
他順勢嚇嚇蘇映月這丫頭而已。
但是,他沒想到。
已經過去了兩天了,第三天眼看著就上朝了。
她竟然沒有一絲要進宮求情的意思。
其實,蘇映月可沒有閑著,當然也是有恃無恐。
她之前幫朝中大臣體檢時,便留了個心眼,順手又幫他們做了個DNA檢測。
既然他們這麼閑,那麼自己不幫他們找點事做,豈不是良心不安?
所以,她便讓雀鳥紛紛去收集,各家大臣子嗣的毛髮。
結果,她這一檢測,竟然驚喜連連啊!
朝中一多半大臣的子嗣,竟都有一兩個魚目混珠的。
還有更倒霉的,一個都不是自己的子嗣。
於是,她直接將檢測結果,和威脅……不,是商榷信送到各位大人手裡。
她還真期待各位大人,在看到信時,臉上精彩的表情。
家裡出了這檔子事,也不知道各位大臣,可還有時間琢磨給宗政逸落井下石的時間和精力么?
而且這次皇上聖旨的事,也讓蘇映月明白了。
在皇權時代,自己還是太渺小。
皇上這次,以聖旨壓人,讓她明白了自己終究還是太弱小。
抱誰的金大腿,也不如自己成為金大腿讓人抱!
於是,她又去地宮找了阮盡。
「幫我找三十幾個可靠的掌柜。」
阮盡隱約猜出了秦王妃的意圖。
他心底雖震驚,但還是面不改色地安排了下去。
「還有以後但凡我的交代,務必不要讓布桐知道。」蘇映月一臉正色道。
她現在,有些看不懂莫如蘭了,或者說是現在的蘭充儀魏蓮錦。
阮盡立刻會意,知道秦王妃想瞞的是宮裡的那位。
於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蘇映月一離開,阮盡便讓人傳信高抵。
轉眼,這事便傳入了宗政逸的耳里。
他翻看著南夏地圖,一連圈出三十幾個門面。
「這些門面,全部按照現在的平安堂布置,然後多找一些戲班和說書的,將蘇蘇的事迹通過戲文傳出去。」
宗政逸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心底一片片花開。
這樣激進的風格,並不像蘇蘇會做的事。
但她現在做了,只有一個原因,為了他與皇上對抗。
既然她願為他賭上夢想,那麼他就成全她翱翔九天的理想。
蘇映月這一次,就是想大幹一場,出其不意將平安堂開遍南夏。
她原來治病救人,或者是出於醫者本心,如今她需要積累更多的民心。
若是只有成為百姓口中,觀世音轉世,才能讓皇上和朝中大臣忌憚。
那麼,她就來當這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當然,得按照她的方式來!
於是,蘇映月這一番忙碌下來。
又到了亥時,幫宗政逸解蠱的時間。
蘇映月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宗政逸的牢房。
她走進蠟燭,明艷的臉在燭火跳動下,忽明忽暗。
她噘嘴,吹熄了蠟燭。
噗!
她一身素白色的長袍,在黑夜中散發著朦朧的光。
但隨著一件件的滑落,她細膩的肌膚,散發著珍珠般瑩潤白皙的光澤。
只可惜,宗政逸幽邃的眸子,此時緊閉著。
她圓潤的手指,勾勒著她稜角分明的臉……修長的脖子性感的喉結……
她俯身吻上他微涼的薄唇。
蘇映月再次清晰地感覺到,體內蠱王的躁動。
她似一團火,體溫不斷攀升,彷彿想要融化宗政逸這千年寒冰。
其實,隨著他體內蠱毒的減少,他的身體已經不復往日那般冰涼。
反倒是,蘇映月平日里,體溫日益冰涼。
只是,她還未察覺。
高抵吃著狗糧蹲在牢房外,就著西北風。
他心底忽然也想試試,老婆熱炕頭的日子了。
翌日,宗政逸霍地睜開了幽邃的眸子。
空氣里似再次殘留著蘇蘇的氣息。
一連兩日,絕不是錯覺。
第一夜,他是宿醉。
第二夜,他如何睡著的,他一點記憶也沒有。
而且他除了與蘇蘇在一起,幾乎不可能睡得這麼沉。
於是,他凌厲的目光在牢房逡巡著。
最後,他看見了牢房轉角處,可疑香料燃燒過的痕迹。
他隨即在床褥上,又發現了一根長發。
所以,一切根本不是錯覺!
他臉色瞬間黑沉,眸色微冷。
「高抵!」
高抵心虛地現身。
畢竟憑藉自家王爺這高超的智慧,發現是早晚的事!
只是,不知道王爺身體里的蠱毒究竟解了多少!
蘇映月此時並未出宗人府,而是被儒親王留下用早膳。
「現在對啊逸落井下石的大臣不在少數,今日便恢復早朝,你準備怎麼辦?」
儒親王面容憔悴了許多,語氣似說著家常。
蘇映月看他並無倚老賣老的意思,她也沒有掩藏的意思。
「侄媳,怕朝中各位大臣,今日沒有心情早朝呢!」
儒親王聞言,眼底劃過一抹好奇。
蘇映月眉目飛揚,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模樣。
她渾身的氣勢,卻比前幾日還要強勢了幾分。
就在這時,耿景爍疾步走到宗政言身側,在他耳邊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