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悔不當初
宗政逸緋色的薄唇緊抿,隨即說出了讓他自己都意外的話,「好。」
惠源帝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欣喜地點了點頭。「好好。」
他隨即欲言又止,畢竟這些爛攤子都是自己搞出來的,現下讓他一併接手,他有些張不開嘴。
宗政逸一眼看穿了父皇的想法,薄唇輕啟淡漠保證道:「只要他們不作死,我不會動他們。」
惠源帝聞言,還是嘆了口氣,「啊逸,朕知道你的能力,父皇只求你,等到那個時候,請饒他們一命,將他們貶為庶人任其自生自滅。」
靜默半晌,就在他以為宗政逸不會答應的時候,宗政逸點了點頭。「好。」
惠源帝聞言舒了一口氣,轉身從博古架的暗層里取出一道明黃色的傳位詔書,以及傳國玉璽。
他鄭重地將這兩樣,交到了宗政逸的手中,「德順公公也知道朕這傳位詔書,若是有任何意外,讓他當眾宣讀。」
宗政逸聞言並不意外,眸光幽邃,似保證,「本王保證,絕不會讓南夏內亂。」
話落,惠源帝只覺得老臉竟有些火燒火燎,彷彿這句話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他隨即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和那丫頭,打算將南疆如何?」
「兩國並一國,本王和蘇蘇一同治理。」宗政逸清冷的聲音,語氣無比堅定。
惠源帝聞言便是一怔,隨即緊張地問出了,一直盤旋在心底的問題,「那孩子們都好嗎?」
「老大宗政潤,老三宗政澤,老二女孩現在還喚乳名,並未急著起名。」宗政逸語氣平淡地贅述著。
惠源帝聽到兩個男孩都姓宗政,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千畿先潤澤,萬寶盡開榮,好名字。」
他眼底隨即劃過一抹無奈,「其實小公主的名字,你們也想好了吧?是宗政榮吧?」
宗政逸並未否認點了點頭。
惠源帝心底莫名一陣落寞,隨即從桌案一摞宣紙下,抽出了一張,不知何時寫好的名字。「那字還沒取好吧?」
宗政逸眸光落在了宣紙上的『凌辰』二字。「峽內逢霏霰,凌辰望已迷。速乾殊未惜,山道潤無泥。」
這詩,到時候小湯圓的性子。
她雖然現在看著奶萌奶萌,但是宗政逸早就看出,這個女兒性子同自己一般冷。
不過,他並未直接答應,「這個名字,父皇待見面時,便親自問小湯圓吧。」
話落,他轉身向外走去。
吱呀——
他推開房門,腳步一頓。「父皇安排一下,三日後本王來接你。」
惠源帝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等等,將如蘭皇后帶去吧。」
就算她再也不是空谷幽蘭,但是,始終是自己辜負了她。
如今,她又為自己再生了一對兒女,到底不忍心再將她捲入這亂局。
「嗯。」宗政逸輕點下顎,隨即走到了如蘭皇後身邊。
他彷彿看陌生人一般,淡淡地開口道:「還請皇后回宮收拾收拾,半個時辰后隨本王一同去南疆羌姆城參加桉木女帝登基大典。」
話落,他不再看她一眼,徑自去了公主府。
隨即羽林衛猶豫地看著似入無人境的秦王,猶豫著要不要攔住,不讓他亂走。
畢竟,秦王入贅南疆,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這時,惠源帝走出御書房,忽然意有所指地開口道:「朕老了,爾等以後要輔佐好未來新君。」
一眾羽林衛聞言一怔,隨即回過神,紛紛下跪。「是!」
這一幕,恰好被剛入拱門的楚王宗政勤看了個正著。
他看向空中只剩下一個黑點的方向,狹長的眸子瞬間陰鷙地眯起。
父皇疼自己果然自始至終都是幌子,一直都拿自己做宗政逸的擋箭牌呢!
……
半個時辰后,宗政逸、長寧長公主、如蘭皇后和兩個乳娘懷裡各抱著一個粉糰子,孩子正睡得香甜。
噠噠噠——
天空在此傳來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也就是這片刻功夫。
忽然!
一些偽裝成宮女和小太監的死士,迅速控制了皇宮。
宗政勤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御書房,他冷嗤道:「父皇,本王才是嫡長子,自古立嫡立長,難道到了您這兒便要改了老祖宗的規矩嗎?」
惠源帝眼裡劃過一抹失望,開口問道:「魏皇貴妃是你的人?」
宗政勤聞言一笑,語氣譏諷,眉目儘是得意:「父皇,這魏皇貴妃是五皇弟的女人,那孩子也是他的。」
「噗!」惠源帝聞言,臉色氣的漲紅,一口鮮血噴了宗政勤一臉。
宗政勤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父皇,老七就是個痴情種,為了女人連南夏的顏面也不顧,這皇位他不適合。」
「呵呵……」惠源帝看著最像自己的兒子,自嘲一笑。
這個兒子,也同自己一般自負呢!
「笑什麼?父皇覺得兒臣,鬥不過蘇映月那些手段?」宗政勤提到蘇映月的時候,眼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惠源帝也是男人,自然看的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開口勸道:「勤兒,不是你的,若是強掙下去,丟的便是命啊!」
宗政勤聞言狹長的眸子一冷,「兒臣承認,蘇映月的確不輸男兒,所以這樣的女人,更應該馴養在深宮,怎能由著她這般拋頭露面?!」
他說著看向了南疆的方向。「父皇大可放心,若是兒臣接管了南夏,定將這天生鳳命的女子娶回來,絕不猜忌重用蘇家滿門忠烈,絕不會像父皇你這般多疑,將滿門忠烈福德深厚的鳳命女子逼去他國。」
老皇帝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勸不住也攔不住。
他眸光銳利而又堅定,「朕,不會將皇位傳給你這個不孝子的。」
吱呀——
這時,姆由蠻推門而入。
她從袖兜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眼梢一挑,得意一笑,「惠源帝,別忘了,本公主是南疆人,讓你聽話不過是一個蠱蟲的事。」
惠源帝聞言,盯著她手中瓷瓶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想起,剛剛那兩個假扮宮女的死士,似乎就是想逼自己喝下魏初雪送來的雞湯。
他的心陡然一沉,卻莫名地劃過一抹解脫。
惠源帝臉上,隨即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別忘了,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