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螳螂捕蟬
然後姆由蠻身側的宮女,便雙目無神地,跟著姆由蠻的嘴型複述道:「你說桉木女帝貴為華夏最尊貴的女人了,就是太后都不能拿她怎麼樣,為什麼還會唉聲嘆氣?」
姆由蠻手中的啞鈴一停,她捏著嗓音,故作同情地說:「我還聽見她偷偷地哭。」
遠處的魏初辰聽到這兩句話,腳步便是一頓,鬼使神差地躲到了樹后,繼續偷聽。
隨著姆由蠻手裡的啞鈴搖晃,目光獃滯的宮女,再次隨著姆由蠻張合的嘴,說:「怎麼可能?!」
姆由蠻故作謹慎地張望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才又壓低了音量,繼續說:「聽說宗政帝不是真心喜歡桉木女帝,只是因為她的鳳命和那些手段。」
……
後面的話,魏初辰沒有再聽,看著兩個宮女越走越遠。
難怪最近,都沒有看見蘇映月上早朝,宗政帝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他的手猛然攥緊,手下的樹皮被他一把扯下。
但是魏初辰很快地收斂了所有的怒氣,他現在到底是一朝左相,不能再向上次一般,差點著了別人的道連累了她的名聲。
這事若是真的,那麼宗政帝一定會想方設法架空她,所以真假與否,他試探一番便知道了。
若是宗政帝不懂得珍惜她,那麼他捨棄所有,也要幫她重奪自由!
魏初辰想到這兒,轉身向著御書房走去。
「魏左相?」德順公公見魏初辰來,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魏初辰恭敬道:「勞煩德順公公幫忙通傳一下。」
御書房裡傳來了宗政逸低沉的聲音。「進。」
吱呀——
魏初辰推門而入,隨即恭敬地行禮。「參見宗政帝。」
宗政逸漆黑的眸子從奏摺中抬起,淡淡地看向了魏初辰,等他稟明來意。
「皇上,華夏第一屆科舉,以臣目前調查的成績看,前三甲會被南疆滿貫,而有限的進士之位,南夏和北夏的學子靠近的怕是屈指可數。」魏初辰躬身稟報道。
這件事他原本是想親自調查摸底,然後精準排名好后再稟報,但是他害怕蘇映月是真的傷心,捨不得她度日如年黯然神傷。
宗政逸批閱奏摺的手微頓,冰冷幽邃的眸光彷彿能看穿所以,並不急著回應,而是等他繼續往下說。
魏初辰故作坦然,繼續說:「臣聞言桉木女帝在羌姆城開設科考時,便是從各世家大族中選品性良好的人才,進入桉木女帝體內世界進行培養,如此既能保證各世家大族利益,又可以為朝堂輸入可造人才。臣覺得此法,可以照搬到南夏和北夏。如此一來,既解決了三國融合矛盾,又能撫平南夏內部矛盾,也可以藉機籠絡和把控北夏各個世家大族的人才。」
宗政逸當然知道,魏初辰這建議是上上策,只是蘇蘇眼下失憶,從桑葉那裡知道,她又忘記了進入體內世界的方法,在南夏朝堂本就沒有根基,剛站穩的腳也容易一夕之間崩塌。
他眉目飛揚,深邃的臉上沒有一分波動,「臨時起意?」
「是。」魏初辰知道瞞不過宗政帝,所以坦然承認。
宗政逸垂眸繼續批閱手裡的奏摺,低沉的嗓音淡淡道:「擬定好具體的章程。」
「是。」魏初辰垂眸領旨,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門合上,他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恭敬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克制的怒意。
他立刻確定了,宗政帝在拖延時間!
既然宗政逸不懂得珍惜,那麼就由他來守護,哪怕自己這一生也不能入她的眼,也要讓她順心如意。
這天之後魏初辰雖是四處走動,明面上似在收集、調查各個世家晚輩,但是他暗中卻是去報社、亦或是護國公府尋蘇漪悅好幾次。
只是每次,都與蘇漪悅擦肩而過撲了一個空。
但他依舊沒有不氣餒,終於在又一日早朝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眼下烏青的蘇映月,一臉憔悴地看著假山發獃。
這一刻,魏初辰只覺得心似被人生生撕碎,隨意丟在了泥濘中肆意踐踏,痛得他喘不上氣,恨不得將踐踏了她的人碎屍萬段。
這麼好的姑娘,他怎麼可以這麼踐踏?!
他多想衝過去,將她護在懷中,帶著她逃離這華麗的囚籠!
但是皇宮人多眼雜,她身份又敏感,魏初辰只能握緊雙拳,任由指甲刺破手心,才能讓他保持清醒,腳下如灌鉛一般地離開。
隱在宮女中的姆由蠻,恰巧看到這一幕,眼底劃過一抹得意。
魚兒終於上鉤了,剩下的便看楊氏的手腕了。
一盞茶后,桑葉抱著手爐急匆匆地跑過來。「桉木女帝!」
「啊?」蘇映月隨即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向了桑葉。
她竟然站在這裡睡著了!!
都怪自己低估了哺乳的強度,誰能想到哺乳竟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一抽奶啊!
自從她強烈要求自己抽奶,她再也沒享受過一宿到天亮的幸福了。
她從沒想過,當了媽媽后,睡覺都會成為最幸福的事!
而自己簡直成了高產的奶牛,更讓她無語的是,為了哺乳,這胸就像關不嚴的水龍頭,一直漏奶,所以她的肚兜永遠是濕漉漉的。
蘇映月從桑葉的手裡接過手爐,有點欲哭無淚地憔悴。
她開始佩服原主,她是怎麼做到哺乳、治國、應付禽獸三不誤的?!
夜深人靜,宗政逸在外室烤去了身上的涼氣,才進入內室。
他靜悄悄地走到床榻邊,看著她眼下青色日漸加深,眼底溢滿了心疼。
「何必這麼倔強,有人疼不好嗎?」宗政逸說著點了她的睡穴,然後拿起了吸奶器。
蘇映月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蘇映月忽然想起,自己還沒給小寶子們抽奶,便立即驚醒。
自己竟然睡過頭了!
她剛要慌亂地下地,「桑葉,抽奶器呢?」
桑葉想著宗政逸上早朝前的交代,便故作驚訝地看著蘇映月道:「桉木女帝,昨天夜裡和今兒早上你不是已經抽過了么?」
蘇映月:「?!」
她抽過了?為什麼自己一點也不記得?!
桑葉故作回憶地思索著,隨即開口說:「你當時閉著眼睛抽的,不會是夢遊吧?」
蘇映月聽完暗暗鬆一口氣,只要不是他抽的就好。
她可以接受自己是母親這個角色,但是她不願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才能得到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想到這兒,心頭像是壓了一座山,又悶又痛。
蘇映月刻意地忽視這不舒服的感覺,「桑葉,今兒換一身低調點的裙衫,我想去平安堂看看。」
她要逃離滿是他的氣息的地方,這裡讓她呼吸困難。
他的愛越是完美深沉,她越是情難自已,偏偏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去做別人的替身,抓著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還是等孩子斷了奶,也算還了原主這身體之恩,自己便尋個由頭與他和離吧!
不管是否再能遇到,宗政逸這般讓自己情不自禁的人,她都不後悔。
寧缺毋濫,不是自己她也不稀罕。
這個念頭一出,她的心像是瞬間被山壓扁了,好似泄氣的氣球,渾身的力氣更是眨眼間被人抽干。
蘇映月捂著胸口,眼底劃過一抹狼狽,自己才穿越來多久,竟然就這般深陷了?
宗政帝為了讓桉木女帝睡的好,兩個時辰便起來幫她抽一次奶,而且那溫柔又小心的模樣,唯恐擾亂了她的美夢。
還有好幾次,她還看見宗政帝起身,幫她換肚兜,就怕濕濡濡的奶漬會讓桉木女帝不舒服。
一個帝王,如此將一個女人疼入骨子裡,桉木女帝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不過,她想到很快便能看見安大掌柜,心便嘭嘭地跳快了幾分。
蘇映月前腳剛出宮,便有暗衛將消息傳給了宗政逸。